与狼王分别,不多时,天已蒙蒙亮。烈鹫独自一人上路,追赶着不知现到达了何处的两人。一路行来,倒也没碰上高等级的漠北魔兽,见过几只没入魔兽领域的新奇物种,烈鹫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个干净。后来,猎物越来越多,烈鹫干脆抽了一条蝮蛇的蛇筋,将其它死物的头颅穿了一遭,拉拖着继续上路。
初晓浮云,旭日彩霞,漠原的风遏住了嚣张和狂傲,变得静谧起来。棘草泛着迷人的绿意,给这片荒凉的地域补充着微不足道的活力。几颗本应该茁壮成长的仙人掌孤独的矗立在荒草旁守护着他们。它们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全身只剩了无数的针刺落魄的诉说着最后的尊严和不屈。
烈鹫喘着粗气,拖了一地的尸体出现在一棵枯死多年却依然未曾风干的漠杨旁,一屁股瘫坐下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水。片刻后,他拿出短刃利索的把这些仗着智障自寻死路的生物扒皮、去掉五脏六腑,**也没放过,挨个的弄了去,皮上都撒了调料,最终食物上了烤架。
经过烈鹫几个钟头的精心熏烤,猎物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将成块的肉胡乱塞了一通,扛上肩膀,辨了个方向,吹着口哨,给满地狼藉留下一道背影。
“彩鸢,是他么?”潇洒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没多久,烈鹫休息的地方落下了一只青鸾,载着两名头戴羽冠的绝美女子。
“应该是吧!”被称作彩鸢的女人羞涩的放下了遮住视线的面纱,脸颊泛着红晕,眸里流过异彩,痴痴的望着那片毫无踪迹的远方。
“是他的气息,”彩鸢怔怔发呆。须臾,面露失望的补充道“似乎又不是。”
“怎么又不是了?”早先开口的女人焦急的看着眼前陷入迷茫的彩鸢,不解的质疑道。
“感觉!青妍,你说我的感觉对么?”彩鸢黛眉微皱,茫然的不知所措,嘟着鲜红的樱唇,盯着青妍同样倾国倾城的俏脸,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你说对就对吧!沧古乱世,万年过去了,你还是忘不了他。”青妍平淡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酸气,“他一个臭男人,值得你……”
见彩鸢不支声,青妍即时停了刚才的话题。“好了,好了。我们该回了,让烈爝大人等时间长了可不好。”
“我想……”彩鸢欲言又止。
“我们天人一族已经万年没有来过这片土地,你想让它今日重蹈覆辙么?”青妍神情复杂的望向烈鹫赶路的方向,隐晦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还是他吧!”
“那走吧!”彩鸢不舍的神情楚楚可怜,任谁见了都会心生爱意。
青妍俯下身轻拍了一下銮驾,青鸾展翅,载起她们破云冲霄。
“二位,可曾寻见大哥?”一只巨大的饕餮拦住青鸾,饕餮之上,头戴紫金冠的主人手提玉箫,碧眼柳眉、英俊白皙的面孔上浅浮笑意。
“我们”彩鸢本欲回复,不想青妍冷哼俩字,“不曾!”
话不投机半句多,青妍丝毫不顾及饕餮之主的情面,冷视一眼,“还望七王子自重,不要多管闲事!”
“哈哈哈哈,”一声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老七,吃瘪了吧!”
“二哥!”饕餮之主见到来人,双手微微抱拳,恭敬道。
“烈爝大人!”彩鸢和青妍见到来人匆忙行礼。
“免了,二位入世一遭似乎多了许些烦忧啊!”烈爝看向彩鸢和青妍,“去我那里坐坐吧!”
青鸾移驾。烈爝临走,回头望向呆在原地不动、陷入了沉思的饕餮之主,“烈炳,你不去?”
“罢了,大哥失踪万年都没有消息,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饕餮之主伤感的诉说着,眼眶泛红,与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完全相悖。
“唉,沧古,沧古……”
漠原上,烈鹫顶着大风孤独的前进着,背上的布袋缩小了一大半。这些天,烈鹫同样碰到过很多的荒漠野兽,他却没有再行杀戮,因为快到天沚沙洲了。赶路需要食物不假,可在漠北荒原上的大多数物种都是群居动物。今天杀了一只大漠鼠兔,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明天可能它家祖宗三代都来跟踪你。这些没有魔力的野兽自然不会直接威胁到你的生命,但它们招来的野兽却未必还是如同它们一般弱小无力。不然,烈鹫也不用费力不讨好的大举猎杀它们,并把他们做成食物,杀不干净就会祸患无穷。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有草原人的活法,生活在漠北荒原上的人们也有漠原人的活法。荒北漠原上的生灵除了天上飞的通常不会杀生。一是能生活在漠原上的生物物种稀少,猎捕体积小的花费时间不短还浪费体力,大的打不过;二是猎杀地上活着的野兽会引发连锁反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的后面是矗立在生物链高端的大型魔兽。荒原上的生灵不能放弃漠原和沙洲,更不可能一次性杀完荒原上的所有生灵,两者之间必须学会相处。
烈鹫哭丧着脸,一心想着早些赶到天沚沙洲,与雪翊和小师妹团聚。
狂风卷起沙浪,笼罩了整片天空。几里外,浓缩型的飓风在荒原上暴虐着,一闪而逝。烈鹫抬头望天,一幕天人交织的场景在远方的天空映放着。
两个头戴羽冠的绝世美女驾鸾而来,一颦一笑间,都是那么的妩媚多姿,夺人眼球。烈鹫傻看着,早已忘记了赶路。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又显得十分陌生。他总觉得这两个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却又想不起来。
烈鹫仿佛听到了一句“烈烬,我等你……”,后面的听不清了。他抱头努力回忆着,想着,丝毫没有头绪。
此时此刻,就在他回忆的瞬间,他的瞳孔在静静的发生着改变,然而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妥,如同那天在群狼里他身上燃起的火焰。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一无所知。
烈鹫不知道烈烬是谁,他只觉得那个头发盘凤的倾城女子是在对着自己说话。可是,烈烬是谁,越是想着找到答案,弄清楚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秘事件,他越是感到浑身灼热,瘙痒难耐。细看,丝丝真气从自己的毛孔释放出来,像焰心。全身不可数的焰心如同一层薄膜包围着他的体表,形成一件火焰履衣。
被发生的事情惊到,烈鹫一阵头大,“这可真他娘的邪乎!”他从来不怕闹事,可事情反转过来,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同了。事关重大,烈鹫决定马上离开这片见鬼的地方,不再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风沙滚滚,袭向那片出现幻象的地域。烈鹫只管着埋头赶路,不再注意神秘映像。可是,那名女子说的话却如同种子得到雨水的滋润后生根发芽,迅速的在他的大脑中蔓延着。“彩鸢”,懵懵懂懂间,烈鹫的嘴中含糊的道出一个名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个人如同一个木偶般行走在大漠中,口中念念有词,活像个傻子。
斜阳照大漠,风吹着沙堆跑出好远。烈鹫仍然目中无神,还在想着大漠映像中出现的绝美女子。不知不觉,前方出现了打铁声,一队队的人马在帐篷间走来走去。有的人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盘子,上面整块的羊腿骨惹人垂涎;有的人挎着篮子,篮子里五颜六色的新鲜水果让人生津……
“烈鹫!”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