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伤得不轻,但杀人名医平一指并非浪得虚名,几日的调养便叫他好了大半。令狐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便直言不讳问了他在绿竹林见绿竹翁与婆婆的事。
我并不打算去见她,一来原本我就未曾囚禁于她,年幼之时能以安全做理由,而今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这个年代已不算孩子了,自然不能将她关在黑木崖上。二来她一个毫无实权的前教主之女,也不怕她翻起什么风浪来。又或者说,正是需要任盈盈的下山,才能将那些暗地聚集的反士集合起来,到时一网打尽岂不干脆。
故事中任我行等人攻上黑木崖一役我不是不担心,可从一开始我便毁了任我行武脉。对任盈盈,我只派人教过她一些基本拳脚,我也知晓向问天那等反士暗地里与她接触教过她些武功,可这般偷偷摸摸而行能教的了多少,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至于这令狐冲,若非与任盈盈在一起,这人可没有机会攻上黑木崖见到堂堂日月神教教主。如今我要做的便是让令狐冲与任盈盈走不到一起。
许是因为曲刘二人结局被我改变,令狐冲没有得到笑傲江湖曲谱,自然便没有了之后任盈盈为众人释疑曲谱非剑谱的桥段。听令狐冲言语之间,仿佛竟然是知道那所谓婆婆实则是个年轻少女,言谈间似乎将其当做朋友居多。
现下对于令狐冲此人我却是有些不好处理的。故事里令狐冲对小师妹岳灵珊用情极深,甚至最后五岳剑派比武选盟主之时,他因为与已为人妇的小师妹的旧情错失了成为盟主的机会。他对任盈盈由感激生爱情,与任家父女上了黑木崖联手击杀教主。
我自然是不能让他与任盈盈在一起再有机会上我黑木崖,但是若是叫他与岳灵珊一道却也是让人头疼。岳不群那等心计城府的伪君子,若是有令狐冲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叫人不好处理。但若是要除掉此人,我却是有些不忍心的,此人不坏,身为主角与各方联系都是紧密,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当然更好。
有我发话,平先生自然不能对他提什么条件,他欠了我一个人情他自然知晓,几次三番半开玩笑的对我说要跟在我身边唯我之命是从报答救命之恩。
我原以为非烟喜欢令狐冲,竟不想是个天大的误会。非烟与令狐冲倒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自从见了令狐冲苍白着脸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对我说要跟着我听我调遣便寒了一张俏脸的嘲讽。
“令狐冲可是大名鼎鼎名门正派五岳剑派中人,堂堂华山派大弟子,我魔教哪里敢收下你这尊大佛。与我等在一起,怕是坏了令狐大侠你的名声不是。再说了,你也别跟着我东方哥哥,救你的人是平先生,你自去缠着平先生去,莫要来烦我们。”
我看了失笑,未曾想到小丫头嘴竟是这般利。那令狐冲也不生气,或是不理会,或是偶尔与她吵上两句,在平先生出逗留的几日竟是热闹非凡。
古都洛阳人口稠密经贸繁荣,我神教在洛阳的分部自然大,教众也是多。今次也不知谁走漏了消息,分部众人一传十十传百都是知晓了。分部管理人员认识我,可地下成千上万的教众并未见过我,此次一听我在洛阳纷纷告知分部总管要见见我。待分布总管通知到我时我有些哭笑不得。
时间:后日晌午;地点:五霸岗;人物:教主东方不败,蓝凤凰,平一指,曲非烟,再加上与我们在一起并收了众人礼物极有可能是曲小姑奶奶心上人的令狐冲大侠。
好吧,五霸岗聚会竟然是因为我。
我们一行人到五霸岗的时候岗上已经聚集了大群人马。中间的平地边缘搭起了一座宽敞的草棚,草棚内十来名厨子各自挥刀抡勺忙的不亦乐乎。岗上一百张八仙桌排得满满当当,桌上已经码上了各色菜肴。
参加宴席之人都要在路口登基,各色人物都有,除了各种各异打扮身带武器跑江湖的,掌柜的,跑镖的,跑堂的,算账的,摆摊的,甚至是那花楼中伺候人的也是不少,囊括人间百态叫人大开眼界。
一见我一行人,那几个管事的立马迎了上来,后面各色人物见状纷纷满面高兴的靠上来。
黄河老祖老头子祖千秋,夜猫子计无施之类是听说过的,千手阎罗罗东坡,狮子吼王念飞,赤练蛇李志山之类是未曾听过的,一个个俱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我不禁感慨,不过一个洛阳便拥有这般人物这般实力,可见几代教主的苦心经营。只可惜,夫人那般聪明女子竟嫁给了任我行这等毫无大谋的莽夫,其后任盈盈向问天俱是并无大才之人,神教日渐式微。竟是白白糟蹋了朱家几代人的心血,可惜了那建文帝千方百计不惜焚宫假死保下来的的基业,当真是的可惜,可叹。
身边杯盘碗盏觥筹交错,酒气正酣,我一时情动,便忍不住浅尝一二。
酒是酒鬼祖千秋把过关的,自然是好的。入口清淡顺滑不涩不腻倒是不错,忍不住便多饮了几口。正欲续上,身旁的酒壶却是无故没了踪影,忽而一怔,忽觉热闹喧哗之声远了些,抬眼一看,便只看见那一张温若冠玉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包容与责备将我包裹。那一双好看的手上,正是我身旁的酒壶。
“青衣,莫要贪杯。”
“溪寒,你怎的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便要醉了不成,简直放肆的没了章法,还不快快放下。”
忽而觉得我醉了,眼前晃晃悠悠便是这一人的影子,他叫我放下,我便放下罢,呵呵。
“喝了醒酒茶好好休息,我陪着你便是,若是再不管不顾的疯,便叫你好好难受上一回,便也知道错了。”
他好聪明,竟知道我是不能饮酒的。我没有醉,脑中思考的事情那样清晰,第一次,他阻止了我饮酒,这一次,他坦言我不能饮酒。他知道了,是知道我不能醉酒,还是知道我已然……
忽而心中乱极了,害怕极了,害怕这个美丽无瑕的男子知晓我最丑陋不堪的秘密,那样的我配不上他,有什么资本与他相交。
我想我一定是醉了,否则的话哪里会将心中的恐惧这般放大,紧紧攫住叫人无法挣脱。竟是不敢再与这样完美的他在一起。努力的挣扎,却是叫人一把拦腰搂住抱了起来。醉了,醉了好,醉了,便没有担心,没有在意,没有责任,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