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怎么了?”夙渊扭头问黎秋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黎秋小萝莉吃了半天瓜,小肚子早已撑得圆滚滚,斜依着月宫墙,不甚在乎道:“你一个修道之人居然把吃肉当成执念,活的未免太辛酸了。修道者最忌有执念,容易道心不稳啊,奶奶估计去帮你找怎么去掉这执念的法子了。”
“事实就是这么辛酸。”夙渊也很无奈,在禁渊之时,那两家伙一致反对自己吃肉,身边又黏着一个牛皮糖似的间谍兔,可怜她就这么垂涎了上千年,不成执念倒是怪事了。
天色尚早,夙渊问黎秋,自己需要干些什么?
只见小萝莉小手一挥,道:“没事没事,咱们柴房,每天也就是砍砍柴,偶尔看着运运柴罢了。每天砍柴都有固定数量的,你去食堂那会儿,我就将今天的柴砍完了。你若觉得闲来无事,就去修炼修炼吧!”
“啊,那多不好啊,都让你一个人做了!以后砍柴,你可得等着带我一起去。”
“好说好说,”黎秋答应得爽快;“奶奶说了,你的修为太低,有时间得多修炼修炼,你修为提高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说完拉着夙渊去了柴房的一处修炼室。
接下来的半天里,夙渊和黎秋都陷入修炼之中。
夙渊的修炼感觉很好,感觉四周围的灵力争先恐后地涌入自己体内,顺着经脉,不断强化,几个周天下来,神清气爽,好不痛快。然而,因为锁灵环的缘故,炼气一阶还是炼气一阶。
看来,还得想办法把这烦人的脚镣弄走。
是夜,夙渊恍惚间走入一团浓浓的白雾。隐约间有肉香传来,她感觉到口中的唾液在加速分泌,寻香而去,随着香味愈加浓郁,腹中也擂起了鼓点。也不知咽了多少回口水,在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之时,白雾开始慢慢消散,就见一棵耸入天际的巨大桂树上如开花一般结满了一只只半人高的大鸡腿。夙渊那肉肉小脑袋瓜一片空白,曾经的小豆眼顿时瞪得滚圆滚圆,哈喇子难以抑制地顺着嘴角滴落。吧嗒,吧嗒!口水入地不见,却发出清晰的入水声。
吃货小丫头立刻反应过来,踮起脚尖,伸长藕节般的短胳膊去够最低的那只鸡腿。
没够着!
小丫头张牙舞爪地跳起来继续够啊够。
还是够不着!
夙渊怒了,撩起长裙,将裙摆扎进腰带,手脚并用地爬树去。白嫩的小肉爪被粗糙的树干刮出道道浅痕,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最粗壮的树干,慢慢匍匐着爬到了最近的大鸡腿旁,伸手去拽大鸡腿,然而,大鸡腿掉了。
掉,掉了,居然掉地上了。
夙渊呆呆地趴在树干上,嘴角的哈喇子一时间竟都忘了掉下。
某吃货不死心,又冒着压断树枝的风险,向前爬了爬,伸手去够另一只靠的较近的鸡腿。
够不着啊!
只看见穿着侍女服的巨大肉丸子一只肉爪扒着树枝,另一只肉爪无奈地挠着头。深吸一口气,又向前拱了拱。
“嘭!”
桂树枝不堪其重,在夙渊小腿的位置突然折断,连着结的两只鸡腿,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啊!嗷~这桂树也太不经压了吧,”夙渊抱着树枝,双膝着地地跪趴着,摔得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松开树枝,艰难地将自己翻了个面,仰躺在断枝旁,双手揉了揉肉疼的膝盖骨,看着头顶高高在上的大鸡腿桂树,悲戚感慨了一番自己的多姿多彩更多衰的人生。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夙渊向前挪了挪身子,恶魔般的小肉爪伸向了掉在地上的鸡腿。
夙渊逆光眯着眼,胡乱地将粘在鸡腿上的浮土往胸前衣服上蹭了蹭,双手举起半人高的巨型鸡腿,突然觉得自己三千年的人生都圆满了。
小胖妞仰天大笑三声,乐得有些忘乎所以:“青阳、阿昌,让你们防着我吃肉,这不是叫我吃到了,哈哈哈!何妨饥困三千载,姑娘我自有机会桂花香里啃鸡腿。”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吃肉,夙渊不希望随随便便就这么算了,她坐起身子,慢腾腾、郑重地蹭到桂树下,靠坐着粗壮的树干,颇有仪式感地咬下第一口。
“咦,这鸡腿怎么是地瓜味?”
话音未落,脚下的土地就开始震动起来,桂树随着地动左右摇摆。
“嘭!”
“嗷~”
“嘭嘭!”
“嗷嗷~”
“嘭嘭嘭!”
“嗷嗷嗷~”
一只只巨型鸡腿如雨点一般密集地砸到树下夙渊的大脑门上。
夙渊的脑袋如同挨着几记闷棍一般,一时间眼冒金星。她赶紧甩了手中的鸡腿,抱头逃窜。
然而这些鸡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夙渊在哪,鸡腿就砸向哪。不一会儿,是否真的是生平第一次吃肉还未可知的夙渊就被一堆巨型鸡腿掩埋了起来。
被压在鸡腿山下的夙渊蜷缩着身子,抱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周身的巨型鸡腿相互推搡着她,让她感觉越来越气闷。
在极度闭气的一刻,夙渊猛然睁眼,胸前压力还在,巨型鸡腿已不见踪影,黑洞洞没有月光的夜里,一个温暖毛茸茸的黑影正压在自己肚子上。
“呼!”夙渊长舒一口气,肉肉的小肚子因为深呼吸而起伏,向上顶了顶闭眼休息的灰兔子叽叽。
叽叽耷拉着的兔耳朵立即竖了起来,轻轻拍拍夙渊的小肚子,口中嘟囔着道:“圆子乖,圆子乖,圆子睡觉不闹闹!”
这感觉像是老妈子在哄小孩子睡觉。
夙渊满脸黑线,老脸一红,噩梦带来的惊吓自然消散。
“咋了?”似乎感觉不太对劲,叽叽睁开一只兔眼望向夙渊。
夙渊有些尴尬,但也不瞒着叽叽,眼神飘忽不愿直视兔眼,道:“咳咳,也没什么,梦到吃鸡腿了。”
灰兔闻言,复又闭上了那只眼睛,在夙渊肚子上挪了个更舒服的地方蹲下。
在夙渊以为得不到叽叽的反应,准备重新入眠的时候,耳边飘来兔子冷冷的两个字——“这出息。”
夙渊抑郁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我都一万多年没吃肉了,好不容易到嘴的肥鸡腿,就这么黄粱一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