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降临总是阴沉沉的,万物被霞光笼罩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不远处的黑暗里。
白色纸花漫天飞舞。
一架未上漆的棺材被抬了上来,放在永乐坊的大门中央,来人多穿着白色丧服,头巾上绣着黑色的公孙二字。
赌场内外的人多涌到了一起。
有人小声八卦道:“真是晦气,赌场门口抬架棺材,我就说老子刚怎么输那么惨”
“这不是公孙家的人吗?棺材里趟的莫不是今早死的公孙谦,他死了找人家永乐坊干嘛”
“公孙谦不是死在天机子手下?天机子的徒弟便是永乐坊的月老板,所谓师傅的债徒弟偿呗”
有人冷笑。
“呀呵,只听过父债子偿没听说过师傅债徒弟偿”
“公孙家这是自寻死路吗?竟敢上门招惹月颜公子”
“什么!你刚说的月颜公子是江湖上那个月颜公子吗”
“是啊,据说这个月颜公子不但长相惊为天人,且身法极高,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让他出手呢!”
“既然他甚少出手又怎知他身法极高”
“见过的多是高手,而且大多已经死了”
众人闻言齐吸了一口凉气。
公孙夫人满眼通红,冲着坊内喊道:“姓月的你给老娘滚出来”
“嗖”的一声,一把剑从人群穿过,插入棺材盖,一位青衣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众人面前,没人看清楚她是怎么出现的。
棺材承受不住剑气而四处飞裂,棺材中并没有什么尸体,只有几件陪葬衣物。
众人心想:公孙家搞什么?
公孙家丁吓得后退了几步,看清来人后便纷纷拔剑。
公孙夫人正欲提刀:“你们当真欺我公孙家无人了?信不信我掀了你永乐坊”
青衣女子冷眼如霜:“你试试”
众人屏住呼吸,似乎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忽然
“住手”此音犹如玉石之声。
人未至声先行。
此等传音之术也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世上有几人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就连消失的公孙谦也做不到这样吧!
一道影子从天而落,一阵淡淡的芳香传来。
男子身影轻盈,恍若天河里掉落的一瓣姣美莲花。
他的肤色雪白,披着一袭轻纱般的墨衣,如绸的青丝随意泻落双肩,周身似有云雾笼罩一般,似真似幻。
他的眼上覆上了一层浅薄的黑纱。
他似乎看不见,却不阻碍他的分辨,他对公孙夫人浅浅一笑:“让您见笑了,手下不懂事还望公孙夫人莫要计较”
那一笑宛若莲花盛放,清香醉人。
众人屏息凝视,如痴如醉的注视着。
“是个瞎子?”公孙少议双手抱胸一脸不屑道。
有人抱不平道:“怎么说话的,公孙家还有没有教养了”
“就是,老子不在没人教还是怎么的”
公孙夫人闻言暴怒:“你便是月颜,你师傅杀我丈夫,如今我便要杀了你偿命”
公孙家丁呐喊“杀了他杀了他”
“我想公孙夫人误会了”他耐心解释道。
“我如何误会你了?”
“夫人连尸体多未寻回,又怎知他已死?江湖中人均知,刀剑无眼成败乃兵家常事,若人人多要寻仇那岂不是天下大乱?再者,战书是你公孙家下的,生死由天,如今你这番阵仗又是何意?”
月颜一字一句堵的她竟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个无双的月颜公子。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从人群中钻出来,义愤填膺道:“你们拿着空棺材让人家偿命,尸体呢!真死还是假死啊!”
月颜有些歉然:“雷霆公子,谢谢你仗义,但是还是莫要为了我,惹上公孙家”
“月颜你过谦了,大家多是明眼人,不能看你被欺负不做声呀”
“对啊!人家一个生意人,怎么惹你们了,有本事你们找天机子报仇去啊!还来挑软柿子粘了,还上任盟主夫人,我呸!”
“前些年你家公孙谦还跟我有仇呢!我能杀你儿子吗?”
这便是月颜的力量,无声无言,不需要动任何手指。
公孙夫人皱紧眉头,自知已败。
公孙少议扛起长刀直指雷霆“你们这些喽啰,当年我爹可是盟主”
众人大笑。
公孙夫人见状连忙阻止道:“闭嘴,少议”
“娘”
雷霆讥讽道“看到没有,说不过了就找娘咯”
“我们走”
公孙少议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
与月颜擦身而过,眯斜着眼,一种狠绝的杀气从眼中流露。
坊中空无一人,大家多被热闹聚集到了门外。
突然。
若欢感觉身后有人,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影子偷偷跃上三楼没入黑夜,顺着影子她跟上三楼。
那个黑影在前面似乎在翻找什么,借着夜色,若欢贴在墙边一动不动,紧紧观察着黑影的动态,黑影似乎也发现了她,突然出手袭来她,猛地一个踉跄撞倒了书架,硬是卡坐在书架里出不来。
关键时候竟出意外。
再抬头,脖子上紧贴着一阵冰凉。
是把匕首。
拿刀的人加重几分力道,刀快陷到肉里:“别动”
看到她的脸时,拿刀的手微微一颤。
那人鼻梁上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细小伤疤,若不是靠的太近根本发现不了。
深沉的眼里有些惊讶。
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似乎害怕她发现了什么便一掌打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