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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难不死

此时的白无夜,耳边声音呼呼作响,那是急速下坠的身体与空气的摩擦声,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五年了,整整五年,白无夜两世为人,从现代社会穿越到这个莫名的世界,这个武者的世界已足足五年。

遥想五年之前,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对父母、朋友、亲人……这些通通永别于世的黯然神伤,到接受现实后的浊世挣扎,他不由感慨万分。

要说现代是科技的世界,那么这里便是武者的天堂,这里武风盛行,宗派林立,小至三岁幼儿,上至九十老翁,无不习武成蔚,而这样的习武风气,一代代积累之下,诞生了无数高深武者,也诞生了无数强绝的功夫,整个大陆,一片武学盛世。

而他穿越到此世界之时已是二十有余,初识此世界之后,收拾情怀,便寻山问水,誓要拜入武学门派,习得一身武功,可惜转载两年多,那些武学门派俱以他身体筋骨早已成形,体内污秽,难成大器,拒绝了他一片向武之心。

耗时两年多的拜师之旅,无数次的拒绝,早已绝了他对门派的向往之心,于是转辗在某处地方,成为了一名散修,而这一住又是两载。

思虑间,‘嘭’的一声响,白无夜便似一个炮弹般冲向底下的深潭,然后去势不缓,向潭底冲去,白无夜顿时惨叫了一声,从如此高的地方冲下来,即使有水力缓冲,那冲击力也是相当巨大,要是白无夜还是穿越前的身体,早已命丧当场,饶是如此,他现在也感觉到痛切心扉,直欲晕眩。

幸好这潭水够深,当他身体去势已尽的时候,深潭远远未到底,于是他勉力提起精神,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奋力向边上划,终于,靠着他最后的一丝之气划了上来,然后顺着水流划到了岸边,这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晕眩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间,白无夜似乎看到了父母,看到他们头发斑白,面带慈祥的看着他,看着朋友面带笑容向挥了挥手……,不知不觉,他的眼角似乎有点湿润,不知道是水渗入了他的眼睛,还是他的泪……

太阳初升,划破了黎明,深潭岸边,一个人静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他趴在那里的手微微的动了动,然后是整个身,随后他用双手撑住地,慢慢站了起来,然后茫然的看了四周,喃喃地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当白无夜苏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他看了看周围,不远处有一道直通天际的瀑布飞泻而下,雄浑磅礴,声音轰隆,令人心神震动,飞泻而下的急流激起漫天飞舞的水气,在初阳的照射下,形成绚丽多姿的色彩。

若是这巨大的瀑布令人心潮澎拜,那么由瀑布汇流而成的深潭则令人感到心静,急促而流的河水流过十来米后汇入深潭似乎没有了力量,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整个潭面平静无比,丝丝水气从潭面升起,形成薄雾,如梦如幻,如幻如仙,要不是岸上四周树木皆无,光秃秃的直煞风景,直让人感到来到了仙湖之中。

白无夜闻着这怡人的气息,身上的痛楚似乎也轻了不少,他检查了下身体,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所谓‘外伤好治,内伤难医’,身上刀伤倒是没什么要紧,严重的是体内经脉混乱不堪,真气乱窜,根本不听指挥,一身武力能发挥出来十之无一,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这可是能要人性命的!

忽然他想起了些什么,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用手摸向衣怀,然后脸色难看至极,只见他手里有一个如桃子般模样的果子,果子鲜红欲滴,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香,只不过果子只有一半大小,另一半早已烂成了大小不一的片块。

“不会是之前妖狼的尾巴扫到而弄烂的把?”

白无夜欲哭无泪,这可是玄阳果,虽然不是特别稀有,那些真正的武者未必看的上,但对于白无夜这些散修来说,却是不可得多之灵物,能伐毛洗髓,突破瓶颈,当然,也只限于后天的武者,毕竟,玄阳果蕴含的灵气实在不多。

而所谓的后天武者,则是白无夜向一个江湖人打探到的武者境界划分,传言有人深感江湖上的修炼功法万千,没有统一的境界划分,实在难以明了功法之间的优劣,更难以明了彼此之间的战力,于是,便根据武者的修炼将境界分为后天、先天、蜕尘、涅凡、神通、破虚六大境界,至于破虚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那个江湖人并不知道。

后天武者,身体已初步凝练血气,健步如飞,一般小伤小病已难袭其身;先天武者,血气充盈,体内百脉俱通,真气生生不息,可沟通天地元气,此时,才算是踏入武者一道;蜕尘武者,身体锻炼由肉到骨,宝体初成,涅凡武者,顾名思义便是凡人涅槃,此时的武者,气血盈天,神识大增,与之前可是千差万别,犹如仙凡两隔一般,一举一足俱是天地之势;处于神通之境,武者吸纳足够元气,天地元气反馈肉身,由外到里,肉身宝藏得到了初步开发,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逐步显现;而破虚境,是神识由虚凝实,破开虚幻,明悟己身,种种诸般奥义信手拈来,无师自通。

这六大境界虽然囊括了时下所有武者的修为,不过由于同一境界的武者的有时修为也相差悬殊,更别说不同境界了,所以有好事者又将同一境界的细分为九个小境界。

破开九重天,荣登一层楼!也就是说,要登临下一个境界,需要破开九重小境界!

而白无夜则仅仅是后天三重天的武者,要破开后天九重天进入先天,踏入真正的武者之路,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能伐毛洗髓的玄阳果,对于他这个穿越过来、体内杂质繁多的人来说,莫过于另一次重生。

现在看来,这玄阳果虽然没有毁掉,但也必定药效大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伐毛洗髓的效果。

白无夜看着这半个玄阳果,从衣角上撕下一块布,珍而重之将灵果包住放进怀里。

“唉,这次真是亏大了。”

感受到体内凌乱不堪的真气,白无夜盘坐于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梳理身体的内乱。

运转着修炼功法,白无夜感觉到体内真气丝毫不听他指挥,强行运转之下,体内真气竟有越来越混乱的迹象,他连忙停止运转功法。现在白无夜脸色很难看,这固有他失血过多而致使的,但更多于他对自身伤势的担忧。

一个武者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失去武力,结果往往很悲惨。

他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物,赫然便是刚才放进怀里的玄阳果,他觉得这半个果子能治好他的伤势。

“玄阳果,性阳,多见于火山赤热之地,内含一丝先天阳气,有通脉畅气、伐毛洗髓之奇效。然热毒于身,须以阴性药草辅之中和,犹以玄阴草为佳,切记!切记!”

白无夜心中浮动起基础药经中记载的玄阳果的资料,猛地将玄阳果再度放回怀里,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来,如是反复了几次,他的脸色也在跟着阴晴不定。

“拼了!我就不信没有阴性药草,吃这半边玄阳果能吃死我!”当最后一次拿出玄阳果时,白无夜咬牙道。

他不再犹豫,盘坐地上,手一拍,嘴一动,手中之果已被他吞进肚子里。

顿时,一股庞大的元气伴随着灼热气息在他体内流转,白无夜咬着牙关,顶着这灼热之气,运行所修功法,庞大的元气冲刷着他的经脉,带动起他身体内胡动乱窜的真气。

不过,那股灼热气息实在太热了,他全身赤红,大汗淋漓,犹如在烈火中被灼烧一般,最重要的是,热息经过之处,他全身像千只蚂蚁在他身上撕咬,令人瘙痒万分。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的过程,这还是他仅仅服用了半个玄阳果之故,难怪前人要告诫玄阳果需中和热毒方可使用,只因这种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

白无夜不是非一般人,他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痛苦得在地上满地打滚,意识模糊中,他凭着身体的本能,噗通的滚进深潭。

清冽的潭水,令他的意识稍微稍微清醒了下,感受到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他不由大喜,于是心念一动,一头钻进深潭底。

这潭很深,他向下潜了一分余钟还没到底,不过这水越发冷了,他感觉到深潭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般,向上发出刺骨的寒冷,这种寒冷非同寻常,极似这个世界传说中所说的玄阴之气。

玄阴之气,歹毒异常,常人沾之丝毫,便会受到寒气侵染,终身难脱。然所谓祸福之所依,玄阴之气聚集的地方往往存在着玄冰,玄冰却是世所罕见之物,一小块的玄冰佩戴身上便有清新凝神,凝练真气的作用,而大块的玄冰,若是经巧匠打造成兵器,更是威力非凡,听说翠柳山庄庄主‘寒冰剑’聂无双手中佩剑便是由千年玄冰而成,挥剑间便是十里冰封,端是吓人。

想到底下可能有玄阴之气,白无夜有点小心翼翼,慢慢下潜,终于,他再下潜十余米的时候,身体好受了许多,渗入体内的冷气似乎中和了体内的热毒。

白无夜没有考虑太多,赶紧默运功法,他要趁着这玄阳果药效没过,把灵果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随着功法运转,一股股强烈元气流运转起来,夹带着一丝凉气,带动起他身体内胡动乱窜的真气,真气经过丹田,流经奇经八脉,运转周天之后,又回到了他的掌控,而真气流动之处,他的身体仿佛受到了洗礼,体内杂质随着毛孔排出体外。

这个过程很平缓,白无夜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自然而然的荡垢涤污,伐毛洗髓。与其它诸如洗髓丹、塑身丹不一样,玄阳果只要克服药果中的热毒,服用后并不会受到伐毛洗髓的痛苦,而这也正是它的弊端,它并不彻底,所以说,玄阳果伐毛洗髓的效果比其她两种丹药来说却是失色不少。

就算如此,白无夜能得到这玄阳果也是喜出望外,他一直觉得,若是自己这具身体跟这些世界的原住民的资质一样,不,就一半,他也能闯过拦截在他面前犹如天堑般的武道壁垒!

丝丝黑点从皮肤中渗出,然后融入水中,最后消失无踪,白无夜一阵神清气爽,他的修为并没有提高什么,但对他来言,却已是脱胎换骨。

“武道可期!”

当白无夜冲出水面,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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