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憋气鼓起的双腮像是要炸掉一样,我的气已经用完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双手无意识的划动着。眼前的亮光已经近在咫尺了,好像是一个出口,我努力整理起最后仅存的一点意识,拼命克制住想要呼吸的欲望,但是却怎么也止不住。
终于,我张大了嘴巴,侥幸能像鱼一样从水里汲取一点氧气。但是,大量的水涌进了我的肺里,我剧烈的咳嗽,却因为干瘪的肺里挤不出一丝空气而呛进了更多的水。
近了,近了。我仿佛已经触摸到外面的空气了,裸露在空气里的手清爽而又轻松。
我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我缓缓睁开眼睛,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我的半张脸浸在水里,坚硬的石面硌的生疼。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左侧石壁点了一排灯,望不到尽头。蹭蹭的火苗摇曳不定,像是在欢迎客人的到来。墙壁根下整齐的摆着一堆器皿,一眼望不到尽头,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腐朽不堪。右侧超出了光线的范围,黑乎乎的。我低头看了看,一个水洞开在地面上,地面上的水正是从这个洞里溢出来的,可能是因为这间墓室有些低的缘故,整个墓室的地面上都是从水洞里溢出来的水,刚刚漫过脚面。这个水洞应该就是通往刚才的那个石洞里。我想道。我不是昏迷过去了吗?居然没死。
我蹲下来观察那个水洞,双腿依然发麻难以活动。水洞里的水好像是活水,因为我看到里面的水流若有若无的在往外慢慢溢出。我把手放在水洞的边缘,冰凉的水让我打了个寒战。水洞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为暴力打开的。而且棱角还很分明,不像是开了很久被水经常冲刷的样子。
这水洞应该开了不久,妈的,幸亏有这水洞,不然我就真的要死翘翘了。不过现在的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我一步一步的往前挪,走到那些器皿边上,好像是青铜器。最边上是一个类似于碗状的东西,我用手摸了摸,如我想的那样,整个青铜器表面非常粗糙,还有些地方因为生锈翘起来的边缘摸上去非常喇手。
我继续往前走,青铜器慢慢从碗状的小物件变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是一个鼎。足有我半个身子高。这些东西排列的非常长,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有几百件之多。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青铜器看起来像是古董啊,难道我撞大运了?误打误撞进了藏宝地?
我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就算真的是藏宝地,这里边没吃没喝,不出三天我就得饿死。哦,有水喝,我想起刚才水洞里黑漆漆的水,一阵干呕,刚才在水面喝了不少,也不知道那水干不干净。
我边思考边沿着石壁往前走,青铜器没了之后的路,更显的空荡荡,只有一串串火苗挂在墙上不停地吐着火芯子。我走到一盏灯前,灯的造型有些像是煤油灯,但又不是,火苗下是一滩黑乎乎的油,仔细问问,还有一股恶臭味。
这里难道有人经常来吗?怎么还亮着灯?难道是刚才是石洞里的那个叫声?我有些不寒而栗,这石洞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能用我以往的生活经验来推断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道士。靠我自己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活下来。不过,道士现在会在哪?
进了石洞后,道士就一直在我前边,也没见他消失啊?莫非我看到的都是幻觉?道士根本就没和我进石洞里来?或者说在一开始的那个洞穴里他就已经和我走散了?也不对啊,那个洞穴只有一条路,道士根本没有机会和我走散的啊!难道他一直都没进来过吗?从追赶狐妖的时候,我身边的道士就已经不再是道士了?或者说---------我现在所经历的的一切才是一场幻觉?
我脑袋有些混乱,我用手拍拍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缓慢的拖着步子往前走,地面上的水被我淌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在寂静的石洞里显得格格不入。
石壁上好像有东西,我凑过头去看,上面画着一群人坐在地上,围在中间的好像是一个男人,张着大嘴,一只腿弯曲的厉害,脚跃在空中,另一只腿直挺挺的立在地上,好像在玩金鸡独立?再往前看,是另一副画,围在四周的人消失了,中间的男人依然立着,不过这次双手合十,长大的嘴也闭上了。再往前的画正好处在两只灯的中间,光线有些差,我努力瞪大双眼,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群黑影站在一个台子前。
我沿着石壁一路往前看过去,壁画却在前面的灯前戛然而止。我有些意犹未尽,想要继续往前寻找。
这时前面出现一道亮光,很微弱,像是什么东西反射的。我放弃了继续研究壁画,决定悄悄的靠过去看看。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这好像是个甬道,因为我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对面的石壁了。走了大约五分钟,甬道更窄了,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微弱的亮光正是从左方的甬道传出来的,我决定往左走。
左边的甬道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很长。
石壁上没有蜡烛,昏暗的光线把石壁上的坑洼映照出来,我扶着石壁往前走了大约五分钟,刚才的光亮现在更强了,光线已经转变成白色,是从一间墓室里发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是墓室,因为里面有口棺材。
我有些纳闷,从我在石洞里手机丢了之后,就已经对白色的光线很陌生了。我忍不住眯著双眼,把头探进墓室里。
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线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光线把整个墓室照的像白天似的,墓室不大,在光线的照射下更是一览无余。那颗珠子摆在墓室的正中间,是在一个孤零零的台子上。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那是夜明珠吗?电视剧里的东西现在就摆在我面前,就像梦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台子,才发现,那颗珠子是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我伸手摸了摸,好像是玻璃,一股熟悉冰凉的感觉传过来。
这地方像是经常有人来,玻璃制品在我印象中一直是现代的东西,这石洞处处显示它是一个古老的存在。
盛放夜明珠的玻璃盒子也很旧,正上方有一个暗色的污痕,条状的污痕一直延伸至盒子下方,我拿起盒子,有些重,那条污痕恰好围绕盒子一整圈,两边正好在盒子下方偏左的位置交叉在一起。
盒子轻轻的力气就能打开,打开盒子后的夜明珠更亮了,握在手里并没有像盒子一样凉凉的触感,反而是有些温暖。
我掂量一下夜明珠的份量,大概有半斤之重,看上去好像和珍珠属于一个材质。
我把夜明珠拿在手里,现在正好缺一个照明的东西,夜明珠不需要用电,再好不过了。
我把目光转向那口棺材,依然是鲜艳的红色,我立马想起刚才在石洞里的满是头发的怪物,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不敢研究那口棺材,我拿着夜明珠打算离开这间墓室,却意外地发现棺材旁的石壁上出现了像刚才甬道里的那种壁画。
我有些纳闷,这墓室并不大,壁画是用黑色的线条画出来的,在夜明珠的白光下应该格外显眼,再加上我现在已经有些杯弓蛇影。画在棺材旁边的石壁上,我却没有发现。
难道是刚画上去的?
我摇了摇头,不禁暗自嘲讽自己,这么幼稚的想法居然从我的脑袋里蹦出来。
忍着对棺材的恐惧,我研究起壁画来。这石洞是什么地方我一直搞不清,这壁画看上去画的十分传神,不像是无聊时的涂鸦,对我了解这个石洞非常有帮助。
况且,也应该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无聊的涂鸦吧。我暗暗的想道。
这次的壁画和之前的几幅完全看不出有哪里相关。因为这次换成了女人,披头散发的,整个头发长到了脚后跟,前面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三个人,头发已经耷拉到了地面上。
动作也完全不是刚才的金鸡独立,是在一个山顶上,有一个很大的人身却蛇尾的女人,头发却是蓄起来的。
蛇身的女人把整个山顶都给占住了,画的很大,一群女人在山下呈跪拜的姿势,粗略的数一下,大概有几百人之多,山下的几百人只有前面领头的三个人画得很清晰,其余的人跟在后面只能看到长长的头发,整堆人拥挤不堪,只有一个形状。
山下的那堆人虽然有几百人之多,却只有山顶那位蛇身女人的一般大小。
可能是因为画的人想要突出的重点是那个蛇身的女人,才这样画的吧。我暗自思索。
整个壁画很大,完全不是像刚才甬道里的那样,棺材上方的半面石壁都被占满了。
壁画下方浸入棺材后面的黑暗里,我把夜明珠举过去,却依然看到的有限。我把身子往里挤了挤,幸亏我吃的比较瘦,两只腿正好塞进棺材和石壁的夹缝里。
我把头探过去想仔细看看下面画的什么,背后却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