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瑶啊,听好了,按照我说的做,偷偷把这个人偶藏到那女子的屋里,就可以破了那个妖女的妖术,锋哥就能回心转意了。”文康说道。
祖瑶奇怪地看着文康手里拿着的布偶,真的是难看。里面应该是包着棉花,鼓鼓囊囊的,针脚粗糙至极,勉强有个“人”的形状,用碳石画的五官,还扎了好几根绣花针。
祖瑶看着看着,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这个布偶也太难看了,看着很是怪异,打心底让人很不舒服。。
但是毕竟桓瑛嘱咐过自己,祖瑶的演技还是过得去的。其实小孩子嘛,表情就算有些不自在,也不会有人注意,而且文康心里本就忐忑不安,根本没有注意祖瑶的表情。
“真的吗?这个真的可以让锋哥哥回心转意?”
“当然喽,康哥怎么可能骗你呢?”文康自认为骗到了祖瑶,装模作样地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藏。”祖瑶一把从文康手里抢下了那个布偶,就往文锋家里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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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哥哥,这是康哥交给我的,让我藏在瑛姐姐的房里。”祖瑶跑的上气不接下去,急忙说道。
一看祖瑶递过来的东西,文锋当时就吓蒙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这里,文康到底想要干什么!
文锋赶紧从祖瑶手里扯过布偶,藏到怀里,四下张望了一圈,看到没人注意,赶紧带着祖瑶去了东院。
“你看看吧,这就是文康让瑶妹妹要放到你房里的脏东西!他到底想要怎样,我这么相信他,他竟然~唉。算我瞎了眼!”文锋气愤地说道。
桓瑛一看,哂笑一声,说道:“我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就为了冤枉我,倒要整出来这样的脏东西。”
祖瑶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个人都是十分的气愤,脸都气的通红。说的话自己根本就听不懂,不就是这个布偶丑了点嘛,至于吗?
此布偶乃是魇镇之术,自太古之时就有,传说当年夏启王因为国中灾害不断,无计可施。有巫人献计,言此乃是旱魃山鬼作祟,可用此术驱之。夏启王采纳了建议,将自己的母亲和大禹王的两个爱妃作为祭品,让祭司巫师行厌胜之术,以邪术将三人做成了人偶,放在九鼎之中火烧献祭,后国中灾解。
但是由于此术过于血腥野蛮,代价太大,而且传说三人并不是像史书上说的自愿献祭,是被夏启王亲手杀死,制作成了魇镇人偶。所以三个人死不瞑目,临死前用无尽的怨念诅咒了夏王室,所以夏王室立国四百年灾祸不断,最后被商汤王取而代之。
也由此魇镇之术就成了最恶毒的诅咒方式,是国家的动荡之源。是被人间所排斥的污秽,只有黄泉的恶鬼才会使用。
汉武帝晚年爆发的巫蛊之祸,造成太子身亡,皇后自杀,朝中大臣下狱过半,可谓惨痛。
由此以下,魇镇之术,更是成了避讳,后世对此讳莫如深,除了一些深山野岭,不服王化的蛮人部落还有一些零星的魇镇巫术之外,在中原大地要是敢用这种东西害人,一但被发现这是要被烧死的。这种恶毒的东西在淳朴厚道的乡民百姓眼里就是最大的禁忌。
看到文康竟然用了这种禁术害人,文锋心中不仅是气愤还有一丝恐怖。他无法相信,自己温文儒雅,前途无量的堂弟竟然这般狠毒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害人。
桓瑛也没想到,自己和文康根本就无冤无仇,不过就是作为外人去了一次他们几个人的游玩地,不至于吧。
“不对,这事不对,肯定还有后招,害我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桓瑛心中想着。
看着文锋光会生气,脸被气的通红了,身体止不住的抖动。桓瑛摇了摇头,心想:“唉,这个傻蛋,就会生气,算了,还是我替他多担心了。”
文锋“腾”的一下坐起来,吼道:“我去找他,一定要问个清楚,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我去找他问个清楚!”说罢就要往外跑。
桓瑛赶紧跑到文锋前面拦住他,说道:“你这样去能问出什么来?你有没有证据,他要是死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给我坐下!”
“那就这样算了,这算什么,这样害人的方法,天理不容啊!”文锋愤愤说道。
“总之你现在不能去,你没有证据。”桓瑛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懂呢?”祖瑶看着两个人这么激动,心中很是奇怪,为了个丑丑的人偶至于吗?
文锋这才想起来注意祖瑶,心里很抱歉,刚才确实失态了,不该在瑶妹妹面前这么生气的。
“瑶妹妹,没事哈,你先回家吧。”文锋心里乱糟糟也不想解释什么。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让祖瑶回家了。毕竟她还是小孩子,这种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锋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给我说说吧,我不告诉旁人。”
“没事啊,瑶妹妹,听话,回去吧。回去吧。”文锋脸色越来越差,都快控制不住了。
桓瑛看着文锋如此激动,知道再说下去就要坏事了,赶紧上前拦住了文锋,对着祖瑶说道:“其实啊,你锋哥哥就是生气。这么丑的东西放在房里,多恶心啊,康哥哥太坏了,锋哥哥被气着了。尤其是他还让你来送,劳烦了你,这也太不应该了。所以你锋哥哥太生气了。现在他需要清静一会儿,你先回家吧。”
“嗯嗯,那我回家。”祖瑶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回去要是见到文康就告诉他说。布偶已经放到我房里了。”
“嗯嗯。我知道了。康哥是坏人。”祖瑶说道。
“对了,放布偶这事,谁也不能说,知道吗?除了咱们三个人知道外谁也不要说?不然坏事就会降到你锋哥哥身上。所以千万不能说出去。知道吗?”桓瑛对着祖瑶叮嘱道。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看着祖瑶走了,桓瑛才折返回来,文锋正气的捶书案呢。
“哎,哎,哎,没完了是吧,你这样有用吗?”
文锋没有答话,把脸转向了旁边。
“你生气也没用,这时候你去问也没用的。文康只要打死不承认,你就没办法了。你没证据。”
“是他让祖瑶妹妹拿的~”文锋突然止住了说话,知道了这事关键。
他无法证明这东西是文康给祖瑶的,只要文康咬住不承认,他根本没办法。祖瑶才十岁啊,谁能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的话呢。而且文康如果不承认,那这事儿就全成了祖瑶的责任,后果是她不能承担的。
想到这里,文锋使劲挠了挠头,说道:“是我大意了,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这时候就不要来这些虚的了,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这事不好办啊。”文锋说道。
“不好办,才要你想办法啊。算了,看你现在心里也是一团乱麻,还是我来想吧。”桓瑛说道。
“看来你们文家内部有问题啊。文康是你的族弟,竟然要用如此恶毒的方式来陷害你们家。”
“哎,不对啊?文康这是要把那脏东西放到你房里,摆明了是要诬陷你的,这事儿怎么还成了文康要害我们家?”文锋一时反应不过来。
“笨死你算了。”桓瑛对着文锋翻了一下白眼说道。
文锋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我初来乍到,连你们文家的族亲都认不全,这些天来,天天待在你家里。都没怎么出去过,我能怎么得罪他,他要这样害我?”
“这也是哈。”文锋说道。
“而且我好歹也算是你们文家的客人,大小也是桓公的女儿,他文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平白要冤枉我?”
文锋还是迷惑地看着桓瑛,摇了摇头。
“好吧。还不明白吗,冤枉我,对他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而且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他为什么要害我。既然如此,他使出这种龌龊伎俩就是为了通过害我来达到更深的目的。你们文氏的水很深啊。”桓瑛如是说道。
“什么目的?”文锋急切地问道。
“自是文氏宗主大位!”
“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能乱说……”文锋手足无措。
“我现在就在你家里,算是你们文家的客人吧。”
“当然算啦,怎么又这样问?”文锋不明就里地回答道。
“现在,如果你突然发现我房里有‘魇镇’,恰好这几天文氏之中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认为是我干的?”桓瑛问道。
“这个……”文锋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人之常情,你一定会怀疑我!更何况文氏百姓世代耕作为业,民风淳朴,如果突然在文氏邬里出现了这种东西,必定会引起恐慌,一旦被有心之人稍加利用,暗中鼓动一番,必招致群情激奋。到时候文宗主作为文氏的当家人,是绝对不会坐视汹汹民情而不理。
人证物证俱在,我百口莫辩,就算文宗主与夫人相信我,却也是不可能护得住我。
我父亲就在洛阳,肯定早就派人打探我的消息了,甚至已经知道我在文氏。一旦我在文氏出事,到时候我父亲必定会迁怒于文氏,兴师问罪。
有心人暗地里到我父亲帐前巧言辩解一番,把责任全部推给文宗主,推给你们家。我父亲不明内情,必然问罪于宗主。
文宗主以大局为重,为文氏邬数万生民百姓计较,也一定会揽下所有祸事,甚至于以命相抵。而那个有心人也绝不会放过夫人和你,必会除之而后快。
到时候文氏无主,必会在宗亲之中再举一人为宗主。那个新任宗主一定就是这整件事的幕后黑手!”桓瑛道。
“啊!他们竟然如此歹毒,欲害我家人性命!”文锋十分惊讶与愤怒。“到底是谁,如此恶毒?”
“现在我也无法确认是谁,不能贸然去指证,否则不但会让他们有所警觉,还很有可能害了祖将军一家。”
“嗯嗯。”
“既然现在咱们就有了防备,接下来要照常与文康相处,不能让他能知道咱们已经有所察觉。暗中慢慢查访,必有所得。现在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过来,我跟你说……”
文锋侧耳过去,桓瑛对他耳语一阵。文锋听完之后说道:“这样好么,毕竟还是一家人。”
桓瑛说道:“什么好不好的,他们当初打算害人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是不是一家人了。你为他们着想,他们怎么不想你们家?你听我的就对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好了,要是他们就此罢手,不再兴风作浪,招惹是非,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咱们也不在提起。要是他们不知死活,还要下绊子、使手段,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这事要是闹大了该如何是好?”
“闹大了就闹大了呗,咱们也要让他文讨不了好。”
“好吧,听你的。那我下去安排了。”文锋说道。
“等一下,还有,这几天你该玩的玩,只不过要多找几个小伙伴,打探文康几个人的动向。不能大意。你也注意安全。”桓瑛说道。
“嗯嗯,听着呢。那我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