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过了整整十年。
这天午后,殡葬店的老杜坐在安乐椅上打盹。因为清明节的关系,殡葬店的生意着实红火了一阵,老杜的腰包也鼓起了不少。趁着这天清闲,老杜到街上的小饭店要了两个硬菜,弄了一瓶二锅头,自己在店里自斟自饮,一直喝了一个多小时。一瓶二锅头喝得剩下小半瓶,一条鱼一盘虾更吃了个干干净净,老杜只感觉头脑发晕飘飘欲仙,仰头躺在安乐椅上呼呼睡了起来。
睡着睡着,老杜忽然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摇晃自己的胳膊,一边摇还一边呼唤:“老杜!老杜!”老杜迷迷糊糊睁开眼,朦朦胧胧中见有个女人站在自己身前。老杜嘿嘿一笑,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手上一用力想把对方拉进自己怀里。或许是酒后使不上力气,也可能是对方力气太大,这一拉居然没拉动。对方却急了:“老杜!你干什么!快起来!”一边说着手上用力,一下子把老杜拉了起来。这时老杜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站起来,顺着对方的力道就往前走,刚一迈步就一个踉跄,幸亏对方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这一失去平衡,店老板瞬间清醒不少,睁开眼睛一看,身前是一栋纸扎的百层的大楼,这要不小心撞上去,可损失不少钱。来找他的那人见他眼神清醒了不少,就问:“老杜!醒了没?”
老杜顺着声音望去,见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中等个头,相貌清秀,短发,衣服有些陈旧。看清之后便点点头,老杜退后两步重新做回安乐椅上,摸出一颗烟来点上,有一只手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说:“张大嫂啊,买纸钱吗?要多少你去架子上拿吧。我头疼的厉害,你多见谅。”
张大嫂逢年过节都要到他的殡葬店来买纸钱来给丈夫上坟,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老杜见她是个寡妇,每次见面都要出言调戏一番,开始的之后张大嫂只能暗自生气,这些年过来,张大嫂也就习惯了,表面上陪着他说笑,但始终谨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越雷池一步。张大嫂看看他手里的烟:“你不是说这店里不能抽烟吗?说店里的东西都是纸做的,一点火星都沾不得?”老杜摆摆手:“没事,没那么容易烧起来。你找到到底什么事?”张大嫂看看他,犹豫了一下,问他:“老杜,你说你年轻的时候学过本事,是不是真的?”
老杜眼珠转了转,把放在太阳穴上的手拿下来:“当然是的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张大嫂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你跟谁学的本事?”听她如此一问,老杜立刻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一脸肃穆地说道:“提起我的老恩师,他老人家是终南山松竹观第三十二代弟子长春真人。我年轻的时候去南方闯荡,偶然的机会遇上了我的恩师,他老人家见我天资聪颖,资质不凡,决定收我为关门弟子,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我跟随在他老人家身旁十多年,勤学苦练,终于学会了驱妖辟邪的法术。”说道这里,顿了一顿,然后问张大嫂:“张大嫂,我看你印堂发暗,家里恐怕是有妖邪作祟啊。”
张大嫂听他正好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也没多做思索,便说:“是啊,我们家真的是出事了。”老杜伸右手阻止张大嫂继续说下去,同时左手不断地掐算,片刻之后说道:“莫非你儿子硕硕遭遇了不测?”张大嫂睁大了眼睛不住地点头:“对啊,对啊,你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硕硕就是张大嫂家的孩子陈硕,这一年已经十九岁了。因为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丈夫又死的早,公公婆婆也都去世,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这个儿子便成了张大嫂唯一的精神寄托。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张大嫂见他把事情推算的丝毫不差,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表情早已经说明了一切,还真以为他道法高深。
老杜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说:“方法是有,而且不止一种。但是我必须得先弄清楚你家硕硕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如果冒然出手又用错了方法,不光驱不了邪,恐怕还会对硕硕造成损害。正所谓要对症下药,除妖驱邪也是同样的道理。”
张大嫂救儿子心切,拉住老杜的胳膊说:“你跟我回家看看就全明白了。”老杜抽回被她抓住的胳膊,眼睛望着别出,干咳了一声说:“这个嘛,这个嘛,……”一边说着右手拇指在中指上不住捻来捻去。张大嫂见状,立刻明白了:“只要能治好我的儿子,你要多少钱都行,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凑出来。”
老杜听她如此说,顿时喜笑颜开,口中却说道:“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钱财倒是次要的。你稍等,我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出发。”老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柜台后面,蹲下来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然后又来到房子的角落里,在一堆花圈里面翻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他站在原地一边苦苦思索,嘴里面一边嘀咕:“怪了,我明明记得放这了……”忽然间一拍脑门,掀开门帘进了里屋,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淡黄色的挎包来,拍拍包上的尘土跨在肩上,来到外屋对张大嫂说:“咱们走。”
来到外面,老杜把门锁了,跟在张大嫂身后往家走。一边走一边细细打量张大嫂的背影。虽然张大嫂已经过了四十岁,但身材苗条,凹凸有致,看背影也不过三十岁出头,走起路来腰肢轻摆,风韵十足,老杜越看越是心痒难耐,忍不住上去两步,伸手就要搂住张大嫂的腰。但转念一想又赶紧把手放下,心里盘算:“咱俩的好事就着落在你儿子身上。”
张大嫂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说:“老杜,我跟你介绍下事情的经过吧,你心里也好有个数。”老杜点点头:“是,是,是,我正要问你。”张大嫂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跟老杜大概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