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夙都如此说了,她也无法推脱。
陆成轩倒是万分自来熟地牵着马到几人身侧,一双精明的狐狸眼闪着光,用温和的语气侧脸赞道:“苏琴师手里这,是把好琴。”
苏瑾泠素来对这种套热乎的人无感,只淡淡道:“嗯。”
陆成轩又道:“我对琴也有两分短浅的了解,改日望能和苏琴师切磋切磋。”
还未等苏瑾泠作出回应,于粱便在一旁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拿余光瞟着二人:“你这哪是短浅?就怕某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琴师连短浅之人都比不上。”
摆明了就是要讽刺人家。
话音未落,风过叶动间,一道视线直直地扫过来,带着两分凉薄嗜血的狠劲与难以察觉的厌恶。
于粱只觉头皮一凉,好似索命的阎王在身后,猛地一吓。还未来得及寻找那道视线,便已经消失了,如同幻觉。
他暗自恼人地蹙了蹙眉心。
苏瑾泠倒是依旧波澜不惊得很,面无改色,闻言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种事情她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风平浪静平古无波了。
若是为了这点嘴上小事斤斤计较,她早就死了不知上千回了。
许是看苏瑾泠性子太过清冷,陆成轩觉着无趣,这般三言两语后,便牵马回了于粱身侧。
忽地,不知人高声惊喜地喊了一声:“雪狐!”
紧接着,一道雪白的影子迅速穿梭在林间,几乎融进了小雪。
“追!”
几声大喝的驾马声,鞭狠狠一抽。
于粱先前有气,此刻急于借着雪狐来参上景昭书一将,正好又能在祁夙面前出个风头,证实自己的能力,刷个好感。
右手利索地从后背的箭筒里摸出一支箭,大声道:“不如比比谁先射到这雪狐?”
陆成轩嘴角含笑地望了一眼于粱,狐狸眼中一丝光闪过,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淡淡的轻蔑。
俨然是读懂了于粱心中所想。
有想法是好,但太过肤浅。
祁夙贵为一国之君,在他面前出风头,确实会吸引注意,只不过绝不是好感。
争同一猎物,皇帝射不中却让臣子拿下了,无意会有失颜面。
陆成轩又扫了眼苏瑾泠,嘴畔的笑意深了几分,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大呵了一声“驾”,却没拉弓,显然无意于雪狐。
得跟上一行人,苏瑾泠将琴后背,手握缰绳,出淤泥而不染的谪仙气质间竟又多了两分英姿飒爽。
几道箭光伴随着细小的摩擦声急速穿过空气,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一支箭直射中雪狐的左脚。
正欢呼间,变故就发生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