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泠将玉佩塞进衣襟贴近心口的位置。
埋好土后,起身用脚踩了两下,又摸索着洒了两片落叶上去,这才估摸着差不多。
其实楚府如此荒凉,加上三年前惨案后在世人口中被传成凶宅,压根儿不会有人进来,更别说正好发现她铲的坑了。
但毕竟她现在身份特殊,小心点总归为好。
岳落一坛子酒也喝得见了底。桂花酿度数极低,加上岳落酒量不错,一坛子下去和没喝没什么区别。
笛声慢慢隐去。
苏瑾泠道:“走了。”
似是又想起什么,顿了顿,低声同岳落讲:“若是墨香问起此行是去干什么了,就说去采医治月食毒的一味重要药材。若是没问,就不要多提。”
岳落笑,怼了她一下:“晓得,赶紧领路。”
苏瑾泠微微颔首,这才离开。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有一人才从桂花林的另一端缓缓走出。
负手站在月色下,一身夜行衣与漆黑的夜幕融为一体。一双胜似星辰的眼极亮,又深邃复杂得如同大海。
望了苏瑾泠离去的方向良久,似是极低沉地叹息一声,这才收回了视线。
……
回到院里,墨香正候在门前,提着灯笼,焦急地张望。
一瞧见二人,立即道:“这都已经子时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苏瑾泠清冷的嗓音传来:“没事。夜色浓了,你们快回去睡吧,明一早该起不来了。”
墨香睁着眼看了她半晌,伸手揉了揉眉宇,熬了大半夜,也确实是困了。
“成,你也早些歇息。现已入秋,你身子骨本就不好。”
墨香叮嘱了两句,这才提着灯笼同岳落离开。
苏瑾泠合上屋门,用衣襟里掏出玉佩。
虽看不清模样,但她通过记忆与抚摸可以判断出上面的花纹与字样。
她深呼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随后才将玉佩放进一个小木格里,上了锁,放在枕旁。
去了外衣,吹灭了蜡烛,躺下入眠。
应该是景昭书给的药起了作用,没再做三年前令人胆寒的往事,但是……
这梦依旧不可描述。
“快快快,新娘子来了,踢轿!踢轿!”
四周有人兴奋地呼喊着,奏乐声不断。
苏瑾泠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身处西越七皇子府前。
府邸被挂上喜庆的灯笼与红纱。四周人的面色都挂着笑,格外欣喜。
一顶红色轿子停在门前。有一女子曼步而下,婀娜多姿,身着大喜红衣,袖口金丝绣边,头盖大红盖头。
一边的嬷嬷忙扶着她下来,恭敬唤道:“七王妃。”
苏瑾泠睁大眼睛,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七王府何时办喜事了?
七王妃?
那不就是景昭书的妃子吗?
苏瑾泠抿了抿唇,就瞧见一旁墨香朝她那边走去。
她心下一喜,下意识用手去抓墨香的袖子,想去问个好歹究竟来。
紧接着发生的事让她呆了。
她的手,直直的从墨香身体里穿了过去……
苏瑾泠心中一急,下意识想开口去唤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多大声,墨香皆如同聋子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