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此举，群臣虽心有不满，但却习以为常，更是不敢说出口。开玩笑，人家可是皇上独宠，他们头上那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还未等苏瑾泠想好措词应对，虞妃便又言笑晏晏道：“有劳苏琴师弹得柔美些。”她咬着“柔美”二字。
何为“柔美”？苏瑾泠心道这虞妃话说得可真够委婉而又狠绝的。
她下意识对着景昭书的方向微微侧脸。虽然看不见，但仿佛会令她心安很多。
“爱妃，别为难人家了。”那道声音降了一个调，没有起伏，但却依稀能听得出主人不太高兴。
苏瑾泠一愣，未料到祁夙会替她说话，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虞妃笑了笑，娇着嗓音道：“臣妾晓得，不过逗逗苏琴师罢了。”
她拍了拍手，先前奏乐舞蹈的琴师又开始演奏起来，她随着音乐舞动，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惊鸿，抬眼一望，千娇百媚。
朝臣皆看直了眼。
苏瑾泠看不见，却听得见旁人吸气的声音。她悄然朝景昭书近了两步，淡着嗓轻声问：“好看吗？”
她感觉到景昭书微微靠近了些，下扯她的衣袖，迫使她弯下腰，鼻翼间呼出的气宛如就在耳边：“吃醋？”带着两分笑意。
苏瑾泠：“……”她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直起腰，退后两步，道：“皇子莫要玩笑。”
景昭书刻意压低了声音：“方才说是心悦你，总得有个心悦的样子。祁帝正看着。”
原来如此。苏瑾泠面无表情地听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细细感受了一番，当真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算很令人注意，苏瑾泠估摸着他应是拿余光盯着她。
她没抬头，眉心却是微皱，心底浮出几点疑惑。
祁夙身为一国之王，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怎会让自己的妃子在旁人面前跳《凤求凰》？况且那人还是当今最受宠的虞妃。
跳便跳了，他如此讨厌她，又为何会阻止虞妃让她演奏《凤求凰》的提议？
再者，还有一点，此时祁夙本应该聚精会神享受虞妃的表演，为何又要拿余光紧盯她？
实在是怪哉，怪哉！
舞毕，宴也该散了。祁夙单独留了景昭书。苏瑾泠同墨香、岳落便只好先下去了。
出了大殿好一段距离，岳落小声吐槽道：“你们瞧虞妃跳舞那模样！果然是万民口中的‘妖妃’！殃国殃民！”
妖妃？这她倒不知晓。苏瑾泠道：“你从哪听来的？”
岳落冷笑一声：“莫要忘了我是谁？鬼阁那里头谁的资料没有？”
苏瑾泠闻言默。
话音刚落，便闻得一声娇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虞妃被婢子搀着缓缓走来。
“参加娘娘。”三人同时行礼。
虞妃微微抬手，眯着眼笑问：“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呢？本宫方才好像听见……‘鬼阁’二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