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第一次听到,在刚离村子的时候,自那以后,已经是听过好些遍了。这话每次听感觉都是不同,第一次听起来什么也不懂,第二次听配合着那高山觉得颇为飘渺,耍酷就该这么说,而这次听到,想到白天站在山上看向远方的感觉,觉得这句话真的是内涵无穷。
“彼念欲达,蕴蓄其刚,念之若杂,隐其芳华!”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重要的是那个蕴蓄的过程,积累力量的过程。玉牌悬在空中,发出柔和的光芒,“万丈”二字,无比耀眼,几乎就要透过玉牌,跳脱出来。
叶九停止长啸,安静的听着这浅浅淡淡的箴言,声音在天地间重复了十来次之后。玉牌开始凌空而行,叶九看着它所去方向,再看看明显已经有些泛白的东方,眼中露出迟疑之色,但想到它的重要性,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它前进。
玉牌悬在空中,如有什么物件在牵引呼唤着它,慢慢地前行。叶九在后面抬头跟随,眼中神色不定,天色越来越亮。他内心有些挣扎,似是知道叶九内心的挣扎一般,玉牌发出的柔光更胜之前,柔光安慰着叶九这小小的少年。
天色已经大亮,迷雾笼罩着寂静的山谷,寂静的世界,这个世界被迷雾笼罩。叶九还在林间前行,眼前被迷雾笼罩,只见那玉牌模糊的光芒在前方,他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后路已断,只好跟着玉牌前进。
不知前进了多久,渐渐地叶九居然看见了活物,偶尔有灵兽在这雾中奔来奔去,但似乎并不能察觉到叶九的存在。甚至隐隐约约叶九还能看到有人影在前方奔跑,他感觉自己似乎在穿过一场梦,玉牌在前方开始加速,叶九不觉地也奔跑起来,追逐着那“万丈”玉牌。
雾气在周围弥漫,有兽影人影在雾中穿梭。越跑越快,突然眼前一亮,叶九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鸟语花香,已不足形容这个世界,有小鹿在水旁喝水,有童子在树下吟诵文章,更有一道道身影腾空而起,纵剑飞行,华光四溢。可是,在玉牌柔光之下,没有人察觉到叶九的存在。玉牌发着微光悬在上空,叶九站在其下,这个世界实在是美如仙境。习惯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他突然感到一种留恋,转身看着后方,他有一种感觉,往前踏出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那个世界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面的世界,那个地方,有着自己很多年来不曾拥有的房屋,虽然明知三年后自己如果努力应该可以离开,但还是有些侥幸心理存在里面。可现如今他站在这个地方,却深深地感受到踏出脚下这步,可能就和以前的日子久别了。
深深地看了后方一眼,玉牌也悬在上方,似乎在等他一般,在叶九回头的刹那,玉牌继续前行。叶九不再回头,继续跟着前行。
“嘭”一声,叶九感觉好像撞在什么墙壁上,那道墙本应该十分坚硬的,但在那玉牌的接引下,壁障似乎变得十分地脆弱,甚至薄到少年不经意一撞就能撞破它。
这一撞之后,叶九感觉跌进了眼前的世界,然后就昏厥过去。但他却不能看到,他那瘦弱的身体撞破的壁障慢慢地愈合完整,玉牌紧紧的贴在叶九身上,慢慢悠悠地向着最近的一个人群聚居地飘去。他的身形越来越淡,渐渐地完全地附在那“万丈”二字之上了。
玉牌慢慢地向着远空飞去,初时速度并不算快,但眨眼却已是千里之距,速度越来越快,下一刻已不知出现在了什么地方了。
在玉牌离开不到几个呼吸之间,有一道意念开始探查此地,再接着又出现了五六道意念探查此地,相互碰撞后,一声声冷哼传来,似是没有找到使得此地出现空间不稳的原因,这些姨奶奶又纷纷散去。
再说那玉牌载着叶九的魂灵,叶九的感觉上一个呼吸还只是撞到一个墙壁的痛楚,下一个呼吸就失去了知觉。
再来说下这个世界,它仙气弥漫,从叶九入眼之时就是可以看到有人飞在天空之中,却是可以分明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是仙家之界,便是穿过那重重迷雾后的世界了。
手指弹了弹,感觉到自己脸上颇为温暖,摸了一下脸庞,感觉再真实不过。阳光洒在瘦弱少年的脸庞,轻轻抚动,如同母亲温暖的双手,在抚慰着自己心爱的儿女。少年努力睁开双眼,脑袋里昏昏沉沉,摇了摇头,睁开双眼,如同新生婴儿般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缓缓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少年扶着床沿立起身来。脑袋还是有些沉重,不过已经有些许调节。他盘坐在床上,对着窗口照射进的阳光,眼中露出迷离之色。默默的运行着功法,尝试着沟通这天地,循环两个大圈,感觉状态好了不少。
“呀,你醒了啊。”一个清澈的男孩声音从窗外传来。然后很快就跑到了床前,是一个虎头虎脑身材看起来有些笨重十来岁的少年。“你叫什么啊?怎么会倒在我家门前?”看着这虎头虎脑的少年,脸上带着天真稚气的笑容,和对让人毫不设防眼神,在床上的少年笑了笑“我叫叶九,你呢?”“我叫景风,景是风景的景,风是风景的风,你从哪里来的呢?”这叫做景风的少年看见叶九在听到他名字时露出回忆之色,又是问到了叶九的来处。
看见叶九一动不动,目中露出不解之色,不禁有些纳闷,推了推坐在那边有些发呆的少年。一个机灵,叶九似乎从梦中惊醒,“啊,你刚刚问得什么的?抱歉了,我没注意。”摇了摇头,不再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问你从哪来的,怎么倒在我家门口了。”唤作景风的少年有些气愤的样子,言语中带了点不满之意,眼皮耷拉着埋怨,“你怎么会不注意听我说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