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万丈”玉牌,景风还在夸着这牌子的美丽,叶九把眼光放到了玉牌上。在接过玉牌时,他就觉得有些不一样。在一个人的世界时,他曾经无数次拿出玉牌观看,眼下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曾经的“万丈”而字如是剑削一般刻在了玉牌上,而如今分明是有了红色漫在两个字上。“这牌子是陪了我很久的,还好景风你捡到了。”叶九很感激地抱了抱景风。
这天就这样在等待中过去了,对于修行者而言,不过是岁月中无关痛痒的一日。相对凡人而言或许是漫长的等待,但邱峰他们依然还是在紧密注视着眼前的血雾。血雾不断收拢,在惨白的月色下,慢慢地缩小范围。
“老祖在血雾中与一玄子斗法,我们出来之后也一直未能见到他们,不过他们的境界我们也是只能瞻望,无需担心。离开时,老祖告诉我要记住血雾源头的地方,等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来了,一起下去。”吕志蒙打坐一天,气色没有变的更好,语气很寻常地对着“天方舟”上的长老们说着。
“那你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袁铉发出质问,话一出口却已经后悔。“怎么袁铉,这么久都修到猪身上去了啊?白天告诉你们,你们会信?若是,哼,现在告诉你们了,若是信了就注意着下面,若是不信,我等记住那个地方稍后自会离去。”黄天成言语之间尽是冷笑,身后的众多魔门长老也是一片嘲讽,议论纷纷。
“无需多言,诸位还是盯紧了下方,什么决定等血雾消失再说。”邱峰轻咳一声,四下也是慢慢地安静下来,都把目光放到了下方。“这血雾源头究竟是什么?”邱峰给吕志蒙传音问道。“此间屠镇之事确实不是我圣教所为,血雾源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白日时我曾进过桥头镇,应该是自此间事发生之后第一个进入此地的修者。”吕志蒙低着头缓缓道,邱峰不能看见他的脸色。
“邱峰,接下来的事,我说下来,你可能有些无法相信,但不用打断。”吕志蒙轻咳一声,看来在桥头镇中所受的伤很是不轻。邱峰默认之后,吕志蒙接着说道:“你去过云魔岭,那地方的危险你知道,这桥头镇,当日我进来的时候,有一丝灵魔之气弥漫不过相比云魔岭有些稀薄,我在桥头镇寻那灵魔之气的源头之时,经历了近半天光景,无法确认具体来源,我在桥头镇找了很久之后就陷入了阵法之中,不辨方向,知道我隐约摸到一把锁。”吕志蒙再咳了一声,又暗骂了一声。
邱峰听不清,不过也能想到以这人的脾气定是在骂老祖了,却是不觉露出了笑容,内心想着活该。“那把锁我难以形容,我看不到它,曾用神念反复感知过桥头镇所有地方,没有感知到它的存在,但,我确实摸到了它。就在我摸到那把锁时,一玄子就来了。一玄子老道,道行有多强,天星国确实是只有我老祖可以匹敌一二,老祖也在那时候赶到了,替我接下了那一击,咳咳咳......”吕志蒙缓了缓,“老祖赶到后,我放开了那把锁,然后就无法找到它存在,老祖让我护住宗中弟子,然后等你们这些正道的来了一起寻到源头,一起下去,然后就把我送出了那个地方。”
“这下面究竟有什么?”邱峰问道。“这下面有什么,我不知道,在我想来,造化应该是和我们没关系,这点你应该也早有猜测。”邱峰默然,白日的血雾,就算是这些都已经到了炼妖巅峰的长老陷于其中没有“天方舟”或者血魔宗的血舟,也是难以幸免,一玄子老祖和那魔人在桥头镇争斗,血雾已经收缩到这小小的地步,还是看不到二人踪影,这桥头镇中肯定还有别的空间。
两个人不再交谈,都默默地看着下方。
“天方舟”中景风在和叶九说了一会话后,又回了自己的屋中。叶九又拿出了“万丈”仔细审视。玉牌的周边还是如之前的玉白色,“久违了。”叶九在心中低喃。“万丈”二字有些发红,相比刚从景风手中接过之时红色又有退却。“真的久违了。”喃喃自语,看着玉牌,记忆又回到了当年自己不过十三四岁时一个人在那“万丈宗”时的日子,时光已逝,现在自己拥有的并没有多出多少,这玉牌之内的世界,自己到这边之后再没能进去过。
沉思着,叶九精神有些恍惚,玉牌没有再消失,看着它静静地躺在掌中,承载的却是自己这些年来的际遇。从小小凡人,到如今百穴通了八十一穴,劈空斩石,日后还会进军炼妖,进军初神妖神,乃至!那传说中多年来无人能达的神满。似是感受到了叶九的想法,“万丈”玉牌更加温润,?万丈二字上的丝丝血色最后又退失不见。
就在叶九在“天方舟”中看着玉牌的时候,桥头镇的血雾范围也缩的越来越小,吕志蒙不再低着头,受伤真是不轻,邱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这般想道。
桥头镇上空遮蔽了一整日的雾气逐渐褪去,月光终于又洒进了这片曾经有着忙碌凡人的地方。血雾缩小的更像是凝聚,如同旋涡一般向着一个泉眼涌进。吕志蒙看着血雾的源头,正是属于自己昨日所探索的一处,自己在阵法中迷失也不确定那地方究竟在哪,如今眼看着就能看到真相,不禁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血雾收缩到这个地步已经如水流一般,向着一个点不停地消失,速度越来越快,不觉很快就要见底。月光洒在桥头镇的每一片地方却是无法照进那处阴影。邱峰和吕志蒙抬头看了看彼此,邱峰向前踏了一步,跃下了悬在百丈高空的“天方舟”,血舟之上,黄天成在吕志蒙的示意之下也跟随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