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发泄之后，便是新生
莫少寒一边欣赏着凌风抓狂的样子，一边惬意的摇着手中折扇，很是享受。过了好一会儿，凌风才平静下来。可就在此时，莫少寒又凑到凌风跟前，轻声细语道：“脸上好脏呀，洗一下吧！”
凌风感到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说这些了，不禁说道：“管你什么事？你什么意思呀？”
莫少寒凑的更近，悄声说着，可凌风愣是一句也没听清，他怒气冲冲的吼道：“到底在说什么呢？你又不是大家闺秀，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莫少寒好像被凌风的话刺激到，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我说你脸不怎么干净，兜里倒还挺干净的，兜居然比脸还干净！”这一声中气十足，嘹亮高亢，吸引无数路人的目光。
“我本想悄悄说的，是你叫我大声点的，这可不能怨我呀。”莫少寒语带委屈，而脸上却是幸灾乐祸。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就想看自己出洋相，太恶趣味了，绝不能让他如意，凌风心中想着。
凌风突然朝莫少寒冲去，一把抱住他，同时声泪俱下。莫少寒完全没搞清状况，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兄弟，没想到真的是你呀，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凌风激动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莫少寒感到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一脸的迷糊。凌风一把推开莫少寒，用手指着自己，“是我呀，你真的不认识了吗？”凌风一边说着，一边拨开头上凌乱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脸，像是生怕莫少寒看不清他的脸似的。
此时，莫少寒微微的缓过神来，心中暗自揣度，难道真是认识的人不成。他努力的回忆着，可脑海一片茫然，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不会真是故人吧，莫少寒心中有些怀疑。可立马又否定，因为凌风的造型实在是太“惊艳”了，想让人忘记真难，莫少寒觉得自己不可能忘记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
“你到底是谁呀？”莫少寒本想直接说不认识的，可看见凌风泪流满面的样子，实在说不出口，害怕真是故人，太伤感情。
“也对，我俩数年没见，你不认识我也正常。”凌风语气中透着些失落。
“那个……”莫少寒有些不忍，正想安慰几句，询问清楚。可刚开口就听凌风接着说道：“况且，你如今已是剑宗弟子，怎么还能认识我这样的人呢？”
“不是那样的，我真的是……”莫少寒赶紧解释道，如今可有不少人围观他俩，凌风这么一说，他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的人，所以必须解释清楚。
可凌风根本不给他机会，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想当年，我俩一起闯荡江湖，天为被，地为席，朝吃千家饭，夜宿万户亭，何等逍遥自在。如今，物是人非，你为一宗弟子，风光无限。而我依旧四海为家，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的，因为你已不是他了。”凌风哽咽的说道，语气中没有怨恨，只有不甘。
“原来你也是乞丐呀，哦，不对，应该是你原来也是乞丐呀！”人群中有人指着莫少寒说道，语气中尽是鄙视。莫少寒一愣，“我怎么就成乞丐了，肯定是认错人了，或者是……”
莫少寒盯着凌风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寻答案。凌风被莫少寒一直盯着，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莫少寒知道自己上当了，不，应该是大家都上当了，现在很多人正指着他窃窃私语呢，显然他已经成了别人心中无情无义的乞丐，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凌风也心知不妙，可却实在是没能忍住，看着莫少寒惊慌失措的样子，太解气了，心里太开心，所以笑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慌张，而是继续肆无忌惮的笑着，不过笑声中却充满了凄凉，“富易妻，贵易友，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只怪自己无能，高攀不上你。”凌风仰天长啸，发泄心中不满与愤懑。
莫少寒呆呆地望着凌风，虽然知道他是演的，但感觉他心中的悲愤与不满却是真的。“我不过是跟他开开玩笑罢了，不至于这样吧，再说了我好像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莫少寒心想到。
凌风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当然不是冲着莫少寒的，他和莫少寒不过是开玩笑而已，而是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过着压抑的生活，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累了、困了、痛苦、难过……都只能默默承受，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甚至连哭都不敢。今天，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凌风心中的孤寂与落寞，有人感慨，有人叹息，有人同情……对于莫少寒，众人非常一致的表示鄙视。面对一群鄙视的目光，莫少寒心里相当郁闷，要说和自己没关系吧，貌似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要说有关系吧，好像自己也是受害人呀！“其实我真的不认识他！”莫少寒有些心虚的向众人解释道。
众人怒目而视，“你不认识他？我明明见你俩在一起说话来着。”有人质疑道。
“那个……其实吧，我就是和他开开玩笑而已！”莫少寒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在欺负一个乞丐，看来你真不简单呀！”人群中立马有人嘲讽道。
莫少寒此时真是欲哭无泪，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都要背负骂名了，要么是无情无义，要么是恃强凌弱。他只得一脸祈求的看向凌风，因为现在只有凌风能够帮助他。可凌风此时正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求助。
莫少寒也发现凌风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一直处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知道不应该打断他，但如果凌风再不帮他解释一下的话，相信他将会被众人的口水淹没，所以他只得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凌风，将他拉回现实。
从悲伤中缓缓走出来的凌风，感觉四周的气氛十分的怪异，周围一片安静，而莫少寒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时间他有些搞不清状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帮我解释一下吧！”莫少寒有些尴尬的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凌风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朝山上走去。莫少寒此时哭笑不得，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不过他知道凌风也是迫不得已，大家对他现在不过是厌恶，只会嘴上骂骂，毕竟与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但一旦凌风说出实情，那他就是欺骗大家感情，而这么多人被骗，那时候关乎各自颜面，事情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所以，在众人还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全身而退了，我就惨了，一世英名全毁了。”莫少寒心中暗暗想到。凌风的离去使众人的情绪更加的激动，莫少寒感觉各种谩骂铺天盖地而来，而他也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的，索性一言不发的听着，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他都已经走了，我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莫少寒猛然想起，“当事人都走了，我还留在这儿挨骂，真是太蠢了。”莫少寒赶紧离开，不过他把头埋的很低，似乎是怕人记住他的长相。众人也没有拦他，任由他离开。就这样，莫少寒在一片骂声中灰溜溜的离开了。
……
凌风独自走在上山的路上，既然能够上山，那他就没有错过的道理。玉辰峰虽只是剑宗外门弟子居住修行的地方，但景色却也同样美不胜收。双崖夹道，两边的山崖如同被削去了一块，陡峭的盘路镶嵌在其中，远远望去，恰似天门云梯。崖边古木林立，幽静恬谧，飞瀑流泉点缀其中，不时有飞禽走兽出没于林间、泉边。凌风发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的他沉默寡言，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现在他逐渐开朗起来，或许这才是真实的自己，他暗暗想到。
“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凌风不禁感慨道。
“怎么还没到峰顶呀？”凌风望着冲入云霄的盘路，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他终于发现莫少寒虽然毒舌，喜欢胡说八道，但有一点却没说错，现在的他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再无力向上爬。不过，凌风却是丝毫也不在意，反而在心中狠狠鄙视了莫少寒一番。
“如此大的山林，难道还会找不到吃的？”凌风说着舔了舔嘴角，朝四周望了望，见周围没有人，便一头钻进树林之中。树林中的飞禽走兽颇多，凌风刚进树林就发现了一只鹿，正悠闲的在林间吃草。
“运气不错，就是它了，终于不用挨饿了。”凌风暗自窃喜，他小心翼翼的接近鹿，生怕惊动了它。凌风慢慢的逼近鹿，鹿却全然不知，依然低头吃着草。凌风突然一跃而起，以饿虎扑食之姿扑向鹿，动如雷霆，务必一击必杀。凌风右手握拳，直取鹿的颈部，拳风呼啸，惊起林中飞鸟。
眨眼之间，凌风的拳头已经到了鹿的身前，眼看就要击中，可就在此时，他却发现鹿居然不见了踪影，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却扑了个空，这是怎么回事？凌风挠头。正当他失神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
凌风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鹿。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因为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只鹿居然正对他咧嘴笑，没错，就是笑。而且，凌风从这笑容中居然读出了一丝嘲讽的味道。“我居然被一只鹿鄙视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岂有此理，被那无良老道和那毒舌妇欺负也就罢了，没想到连你这畜生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呀！”凌风大怒道。
凌风运转“游龙决”，脚底生风，瞬息间便来到鹿跟前，举剑便刺，可是这一击依然击空了。这一次凌风看清楚了，当剑将要刺中时，这鹿如烟般消散在空中。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连人带剑飞了出去。凌风异常狼狈的趴在地上，而此时那只鹿悠哉游哉的从不远处走来，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凌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他想起一些传闻，“这该不会是只妖兽吧!”凌风暗自嘀咕道。
野兽同人一样也是能够修行，强大的妖兽不会比人类强者弱，凌风只是听过妖兽的存在，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凌风瞅着鹿那一脸的傲慢和不屑，越发觉得可能。
看着不断逼近的鹿，凌风心里忐忑不安，“它该不会想吃我吧？”凌风有些紧张，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如果他要吃我，我逃生的机会好像有些渺茫呀！”凌风有些哭笑不得，“这下悲剧了，本想用它填下自己的肚子，没想到自己反而填了它的肚子。希望它现在没饿，对我不感兴趣。”凌风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