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执,这仗,你还打吗?”我这话,问的驴唇不对马嘴,可我知道,执听得明白。
他说:“寐,这仗不用打了。”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
执道:“吴国伍子胥已在城外,越国还有打的资格吗?”
我不语,许久道:“执,可不可以不送那两个姑娘去吴国。”
执看着我,他问:“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姑娘的事?”
我慌道:“我听别的宫女说的。”
执转到我面前说:“寐,你到底是谁,我查不到,一个宫里的女人,我却查不到,寐,这不对。”我不敢看执,躲闪着他的目光。
执突然板起我的下巴,他说:“寐,你到底是谁?”
执的眼神,锐利的刺痛了我,我连连后退,甩开他的手,我说:“执,如果我求你,放了那两个姑娘,你可不可以?”
执的手还停在半空,他看着我,眼中一片杀气,他说:“寐,不可以,这个故事是你讲给我的,它刻在我的脑子里,拿不走了。”
天旋地转,我踉跄着离去,执追出来大喊:“寐,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回过身,我说:“执,如果你送走那两个姑娘,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在夜色中离去,走得远了,回头,依稀看见明亮的大殿前,站着一个人。我说,执,是你送走了我,也是我送走了自己。
第二天,我和夷光被妆扮的绝色美丽。夷光穿着白色的雾纱,鬓角一朵百合,她轻轻一抬步,裙子无风自动,飘飘然如仙女一般。我,身着鹅黄色曳地长披,像一轮太阳照耀了灭国前的越国。
执看着我,他说:“你就是郑旦?”
我说是的。他说:“郑旦,你和夷光到了吴国,只需做一件事,我想夷光已经告诉你了。”我依然说是的,听不出语气。然后,一片寂静。
宫人高喊:“启程。”我转过身,绝决而凄凉。
执突然抓住我的手,他说:“你是谁?”
我淡淡道:“浣纱女郑旦。”执松开了手,我上了马车。
夷光在车上,她说:“旦,即使大王喜欢你也来不及了,没有人能跟我争,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我看了看夷光,我说:“夷光,我唯一失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