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时候不懂得沟通。生气,难过,讨厌都会藏在心里,总以为对方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体察到,在走廊远远的看一眼梁东他身边除了几个相熟的男同学竟然还有个女孩儿。
她那么聪明,看起来不像其他那些尤勇无谋的女孩儿,所以她看似和别的男孩聊天,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他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概就是这样,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那儿女孩一人成了他的朋友就像当年的我和他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在那天晚自习以后,我开始和小尚做朋友,是比同学更亲密的那一种关系,那天的星空很漂亮,微风吹拂,操场,教学楼像一个巨大的萤火虫洞,小尚去小卖部买了一根冰棍儿的在我手上,从那天起,他知道自己拥有了对我好的资格,所以他开始想尽办法对我好。
早自习上他会将面包放在我的抽屉里,下课后会跑去小卖部买零食,到了中午我们各自回家吃饭,他也会送我到楼下,放学之后他还会将一天的笔记塞到我书包里对我说,有什么不懂记得要问我。
他学习好不费力就能学好,我想他最喜欢的时刻就是教我做数学题的时候,因为他可以非常骄傲自信的面对我,她终于可以笑骂我笨,除此他唯唯诺诺,没有一点脾气,他让人感到乏味。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的所有生气难过都不能让人看出来,更不能让梁东看出来。
有几次放学遇见梁东出门时我会拉着小尚的袖子和他说很多乱七八糟的小破话,我确信梁东是看到了,他默默地站在那里,夕阳那么美,他像一颗树,一般安静。
我和小上,欢声笑语地走过去那一颗的心里像支起了一面小红旗,插在了山头上,有时候我分不清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一种要强?
后来小尚送我一盆风信子小小的一盆放在窗台上,再后来他送我一盆茉莉花也放在床台上,水仙,绿萝,各种花草都放在窗台上,渐渐快放不下了,我妈妈开始问我这东西谁送的,人家凭什么老送给你?
我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妈妈好像察觉到了点什么,他有意无意的对我说,快高考了,你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事情,对吧?
很多时候我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只是一遇到梁东,我就会慌张就会想起那种永不会化淡的尴尬。
当小象再次将一盆小松树送来时,我冷漠的说,不要,拿回去。
小尚的手落在半空,他说,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我爸那偷出来的,一盆很贵的,这长一段时间,可好看了。
他以为我会因此而感动,但可怜的小尚又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懊恼地甩开他,以后不要再送我这些东西了,我不喜欢。
有星辰在他的眼里黯淡,他固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就算想改正,也不知道从哪改起。
17岁的时候伤别人的心,没轻没重,那天小尚捧着他的小松树,落寞的背影有点驼背,有点恐慌。
我看着窗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植物,忽然觉得辜负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就像浪费这些原本生机勃勃的绿意,只剩下开裂的干土和腐烂的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