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了解到的信息,我就告诉了洛维斯和帝皇。
闻言,两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像是堵在心上的石头一下子消失了一般。
估计洛维斯和帝皇是怕极了希索灵魂本源被仇恨驱使而导致的不可预计的后果,一听到可以消除她的仇恨,就松气了。但我不敢放松,因为“命运”这个坑爹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又不是电脑出了问题,修不了还可换个新的。
我深吸了口气,在洛维斯和帝皇鼓励的眼神中,伸出手,缓缓的引导着隐藏在身体里的力量,或者应该说是神力才更确切。一缕如阳光般耀眼的红似金的光芒,渐渐地从掌心中升起,慢慢的形成一个圆形。随着光芒的不断闪耀,圆形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直线实体化为一根细线时,光芒褪去,细线飘落到了我手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在细线落入我手中时,一条与现实最接近的命运轨迹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等我接收完全部信息,手中的细线也消失了。
“老祖宗,我们要怎么做?”洛维斯眨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现在的心情却很郁闷,比刚才看了孔芊本来的命运轨迹还要郁闷。
伸手摸了摸洛维斯的头,我叹了口气,无奈道:“什么都不做,先等着!”
“啊?”洛维斯和帝皇同时张大了嘴巴,一副“你逗我吗”的表情。
我双手一摊,阴阳怪气道:“哎,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只有等着。”
“……”洛维斯和帝皇脸一黑,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都这样了,还不到最关键时刻吗”?他们想说的也是我心里在想的,被动等待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但现在却不得不接受,心中的憋闷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呢?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口被人打开了,看对方的服饰,应该是火锅店的柜台收银员,只见她脸色苍白,对着孔芊焦急地喊道:“孔芊,你爸爸出事了,快去第三人民医院!听打电话的人说,你爸爸的情况很不好,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孔芊一愣,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做出了反应,连手上拿着的汤勺都忘了放下,急急地往外冲去。我和洛维斯帝皇赶紧追上,都想知道那个窝囊的孔父怎么了,而我更想知道孔父出事会不会成为修复孔芊命运轨迹的关键。
我敢发誓,孔芊绝对是我见过爆发力最强的人,撇去她身上的异能不谈,仅凭两条腿就能跑出累死神仙的速度,足以让我这个“老祖宗”羞愧。好在帝皇不嫌弃我,手一伸,腰一弯,就把我背了起来,脚下生风的追在孔芊身后。
洛维斯扭捏了一下,就顺着帝皇的手势缩在了他怀里,垂着头不敢看我。
“这么多出租车,孔芊怎么就没想着叫一辆呢,她跑得再快也只是两条腿,两条腿再快能快得过四轮的吗?”帝皇看着孔芊的背影,不解的说道。
洛维斯抬起头,没好气的说道:“关心则乱,那是她父亲!就算平日里她再怎么厌恶这个父亲,也抹杀不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更何况,她父亲都快死了!”
帝皇不说话了,我看着孔芊紧握着汤勺的手,轻声道:“也许这是孔芊的一种宣泄方式吧!似乎她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才能跑过心中的慌乱。”
洛维斯抿着嘴,双手勾住了帝皇的脖子,不发一言的盯着孔芊的脚。
尽管孔芊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用近乎神一般的速度跑到了医院,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没能见到孔父最后一面。孔芊站在太平间外,终于放开了紧握汤勺的手,“叮当”一声,汤勺掉在了地上,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孔芊呆呆的看着门把手,身体僵直着,无论身边的医务人员怎么劝说都不动。
终于,孔芊动了,而且动得很快,在医务人员反应过来之前,打开了大门闪了进去,又迅速的关上了大门。我稍一集中精神,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孔芊颤抖着手揭开了蒙在孔父身上的被子,在看到孔父脸孔的那一刻瘫坐在了地上。
孔父冰凉的身体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脸,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孔芊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抓着白色的被单,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很想给孔芊一个拥抱,但却只能想想,因为我不能随意跟她接触。
“踏踏踏……”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在走廊上,我回头一看,竟是吴菲晨。
吴菲晨跌跌撞撞的跑到太平间门口,抓着门把手,平复了下呼吸,才咬着牙打开了门。紧跟在吴菲晨身后的保镖将准备进入太平间的医务人员拦住,告诉了他们吴菲晨的身份。我才知道,吴家的产业范围竟然这么广,怪不得赵家要派出赵袁来结亲了。帝皇和洛维斯摆出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还真是牛气冲天。
“小芊,我……”吴菲晨靠着孔芊坐下,双手一伸,抱住了孔芊。
孔芊任由吴菲晨抱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白色的床单,似乎只看得到这个。
吴菲晨紧紧的抱着孔芊,不敢再出声了,生怕刺激到孔芊。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久到我脖子都僵了的时候,孔芊才终于回魂了。
“你来干什么?”孔芊恢复反应的第一件事就是甩开吴菲晨,拉开彼此距离。
吴菲晨眼神闪烁,不敢跟孔芊对视,站起身,抓着双手,支支吾吾道:“我听保镖说孔叔叔出事了,就赶紧跑了过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想到……”
“不用你假好心,想看笑话就光明正大的看啊,找什么借口!”孔芊冷声道。
“我没有!”吴菲晨恼了,却碍于孔芊的父亲就躺在旁边,不敢动怒。
孔芊不再搭理吴菲晨,爬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扯起被单盖住了孔父的脸。吴菲晨看着孔芊动作,双手紧紧的抓在了一起,呼吸声都变小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有派人跟踪我,监视我,对我的事自然是了如指掌。那么,我父亲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孔芊盖好被单,细心的替孔父掖好被角,仿佛他只是睡着了,做完这些,她才转过身,看着吴菲晨的眼睛问道。
吴菲晨呼吸一窒,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咬着唇,低着头,似乎在编排说辞。孔芊没耐心跟吴菲晨扯皮,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吴菲晨的肩膀。
“痛!”吴菲晨被孔芊的举动吓到了,还来不及反应就痛呼出声。
门外的保镖听见动静,赶紧冲进房间,却在准备动手拉开孔芊的时候,被吴菲晨喝止。保镖退出房间后,吴菲晨终于正视了孔芊的眼睛,挣扎半晌,总算是松口了。原来吴菲晨不单是派人跟踪孔芊,连孔父那里也派了人监视。据吴菲晨解释,她担心孔父会因为孔芊被退学的事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才让人盯着他。
对此,孔芊没有搭话,只是让吴菲晨继续往下说。吴菲晨侧过脸,闭上眼睛,一股脑的把话全都说了出来。孔芊静静的听完,松开了吴菲晨,走到墙角坐下。
孔父出事,竟是因为赵袁!赵袁被赵父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后,才重新获得自由,没想到他刚到学校就被孔父堵住了。孔父带着豁出去的架势,握着刀猛刺赵袁。赵袁惊慌之下受了伤,但很快就被赵家的保镖救下。孔父被抓住后,给人带到了赵家大宅,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孔父再次出现时,是在路边。
送孔父进医院的,是吴菲晨派去监视他的保镖。吴菲晨离开火锅店后,收到了保镖发来的消息,就撇下韦澜等人,坐上车,往医院这边赶来了。
孔芊将自己缩在墙角里,许久,才听见一声叹息。吴菲晨想要过去安慰孔芊,却又怕看到孔芊冰冷的眼神,一只脚迈了又收回来,反复了几次都没停下的意思。
“你的人监视我的父亲,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只是看着。明知道他要去找赵袁算账,却不阻止,看着他被赵家的人带走,也不阻止。好在最后,还记得将他送到医院,没有看着他死在路边。”孔芊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吴菲晨见不得孔芊这个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就到了孔芊面前,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啊……他们原先想阻止的,是我,是我下令不许他们插手!对不起,小芊,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啊!”
孔芊看了吴菲晨一眼,抽回手,轻笑道:“不敢,省得我也被人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