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办完差,顺道过来接我,太后娘娘居然也没说什么就让我跟着三爷出来了。所以,直到迷迷糊糊地跟着三爷出了宫门,我都没弄明白今天自己这一遭入宫之行到底是为何。哎,富贵天家的思想果然不是我们寻常百姓能搞懂的。
“为何叹气?可是太后娘娘说了什么?”三爷忽然好奇地问我,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叹了口气,惊扰了与我共乘一辆马车的三爷。
“三爷为何又不骑马了?”我答非所问。
“哦,忙活了太久,身体疲乏得很,需得好好休息休息方可。”三爷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我忽然间无言以对。
“说说吧,早上太后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三爷摩挲着手里的茶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也没多想,直接把早上在太后寝宫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讲了。三爷皱了皱眉头,又抿了一口茶,才慢慢松开了眉头淡淡开口:“既然太后娘娘没说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我本就什么都不明白,那自然是三爷怎么说就怎么做了,就特别乖顺地连连点头。结果,三爷却特别戏谑地看着我,说:“呵呵……难得你一副老鼠见了猫的神态,实在是娇憨可掬,爷喜欢得紧,看来还是要太后娘娘才能治得住你。”这什么跟什么呀,就算我是老鼠那也不能把太后娘娘比作猫吧?这人未免也太张狂了些。我对此表示十分不满,嘟着嘴轻斥一声,转开了头。耳边却传来三爷更得意开怀的笑声,我就更不得劲了,蔫蔫地靠在车上,想起了小阿阳的病情,就更是没劲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彩霞他们?”我忽然觉得再不能忍受下去了,我一定要亲眼看看小阿阳才行。
“彩霞?不是那什么阿衣娜小阿阳吗?或者是秦蔡?”三爷的声音忽然低沉起来。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一提他们三爷就会不高兴。
“不管是谁,难道我去看一下我的朋友都不行吗?”我也是受够了,胸中只觉得一股无名的邪火正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吧?你也知道看不见的痛苦了吗?你也知道害怕失去的痛苦了吗?”三爷的声音异常冷硬。无数块坚冰砸向我,我再不能自已,红着眼睛失控地嘶吼道:“你知不知道小阿阳病得快死了?你又知不知,他是你的……”
“我不想知道。”三爷残酷地打断我,双眼迸发出来的寒光几乎能把人给杀死。我泪眼摩挲地盯着他看,直到再看不清楚他的模样,才低下了浓重哀伤的眼眸,颓然不知所措,因为他说他不想知道,千言万语梗在我心中,再难鼓起勇气说出口。
再次入宫是在三日后的下午,那时正好三爷不在,我独自一人跟着宣旨的公公来到太后的寝殿千禧殿,心里似乎比第一回入宫还要来得忐忑与不安。现在想来,自己上回之所以能如此镇定自若多半还是因为三爷的缘故,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是如此地依赖信赖于他,再想想这几日的冷战,心里的滋味实在是酸涩莫名难懂了。
“民女无忧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低头敛裾,正经跪拜,目不敢斜视。
“起来吧。”太后娘娘亲自把我扶起来,我有点受宠若惊。
“你无需紧张,过来陪哀家坐下聊聊天。”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更是紧张到不行,不知道她这又是哪一出。
心惊胆颤地坐下后,我没想到接下来自己会听到那样一个离奇的故事,更奇妙的是,跟据太后娘娘的说法,这故事居然还跟我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