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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岁看老

在开始回忆之前,我打开了CD机,放了一张唱片,你绝对猜不到至今2016年,在意大利的大街小巷还到处都是卖唱片的报刊亭,也总能看到很多卖唱片的唱片店,里面卖的唱片大多是来自意大利歌手的专辑,而我现在放的这张唱片是我在2014年时买的,一张英文专辑。要知道,在意大利的街边能买到英文专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意大利谁会闲着去说英语听英文歌呀!而且外来文化真的很难进入意大利,像我走遍意大利的所有城市后才发现意大利没有星巴克和肯德基。后来买回家一查,是michaelbublé的「tobeloved」难怪,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因为麦克布雷在移民加拿大以前爷爷是意大利人,他是意大利裔。而他最新的专辑还有一首歌就叫「onanEveninginRoma」,这就不奇怪了。

好久没听英文歌了,每天被意大利语洗脑的我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要开始我的小学生涯了,我被姥姥家这边所有七大姑八大姨,表姐表哥羡慕坏了。可我却觉得忐忑,因为我要离开家搬到奶奶家去住了,爷爷明显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奶奶一切都会忍让,但从奶奶的笑眼中我能感受到她时真的那么爱我,不管有什么吃的,爷爷都会把饭分成3分,一份是单独给我的,一份是留给我晚上吃的,而第三份那最小的一份是留给爷爷奶奶自己吃的。但是很小的我有一点点厌食,最喜欢吃学校食堂那清汤寡水的饭菜,可是在学校吃饭无疑又增加了一笔费用,家里人都不答应,我只好中午回家吃饭,但幸运的是我的小学离奶奶家步行只需要3分钟,这真的是太让人羡慕了吧,而且周围还有市重点高中,再稍远一点点就有国内最著名的名牌大学。而我却懵懵懂懂的完全看不到这一切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

你们都想知道我走后门上的小学,老师会不会对我有额外的照顾呢?答案是完全没有,小时候的我长得好看而且真的是个聪明的小孩,小小年纪就知道机器人用英语说叫(肉包特),可是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不喜欢我,没让我担任个职务,甚至我连加入少先队都很晚,晚到是第几批加入的少先队我都忘记了。

我的班主任老师是个很严厉的女老师,长得尖嘴猴腮,第一天见到她时真的被她的气场吓到了,因为她和我爷爷的感觉太像了,都是那种蛮不讲理型的人,没事就喜欢大喊大叫。(至今我在意大利都有一点格格不入,我的意大利朋友们总是拿我的法国身份开涮说我是最让人讨厌的法国人的性格,(法国和意大利的关系就像RB和韩国)说我很温柔!难怪呢,意大利人从老太太到3岁小朋友几乎每个人都是闲着没事地大喊大叫)我怀疑我现在这个个性一定是小时候被他们管迂了。每每到了冬天我的这位班主任老师都会把门窗紧闭,然后在教室熬醋,说是这样可以防止感冒,然后我们在上课的时候都会偷偷瞄一眼火炉山的那盆醋,整间教室没有半点说话的声音,只有醋的味道,至于为什么没人敢说话呢,因为班主任太严厉了。

在平时,我和班级里的小伙伴的关系都非常好,我在刚进班的时候就留意到了班里有4个非常好看的女生,天啊当时的我才小学一年级呀,真是够夸张了。其中有个女同学个子不是很高,却和我一样浓眉大眼,她叫孙艳,每次上课的时候我都会朝她坐的前排的位置偷偷瞄上几眼,下课的时候就用男生的办法,故意的在偌大的操场上飞奔着朝她跑过去,故意地撞她的肩膀,而她在班里是好学生,是要起带头作用的,自然不会对我发脾气。不出意外的到了小学二年级她成为了中队长,而我却什么职位也没有。第二个班里的小美女就长得更加好看了,她是回族人,妈妈却长得又胖又丑,她的学习不好,可是她有着大大的眼睛几乎金色的头发,真的就是一个芭比娃娃,一直到现在回想我依然心动,但每次她妈妈接她放学我都在想这美丽的女儿是亲生的吗?而她叫崔寒雨,她几乎就是罚站的代言人,每次罚站都有她,从那一刻起我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就燃起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女孩叫许哲,总是爱笑,她的学习一般,但那笑容却最是打动我,我记得她经常邀请我到她家里玩,他还有一个弟弟几乎和她长得如出一辙,那时候我对她家里的了解程度几乎到了让我突然找一个东西我立刻就能找出来的地步。后来小学5年级我们还一起为班里的晚会演了一个小品就是赵丽蓉老师的「报菜名」我扮演巩汉林的角色,当时只要放学了我就会来到许哲的家里排练。是一段很有意思的回忆。第四个女孩我真的就不记得了。

而当时上小学的我是那么天真善良,同学的作业本不小心掉进了我的书包,我发现后禀告我的爷爷,在吃过晚饭后居然沿着街道一家一家地找,因为我记得这个同学的姐姐好像住在这条街上。

小时后,我最喜欢和我的表弟一起玩。我和老姨家的表弟一起玩耍时我感觉世界都是我们的,我们两个小朋友跑上公路,拿着大棍子在老姨家菜馆前的加油站“比武”,而当我回到家躺在床上,默默的在被子里躲着哭了一整晚,只是因为不忍和小表弟分离。

可这么单纯的我开始学习成绩慢慢跟不上了,奶奶总是念叨:“别让别人说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都是没有出息的!”于是爸爸开始帮我报名辅导班,他有一辆绿色的自行车,他会和同事调好班在周6六日带着我去参加辅导班,说来也奇怪,在那个没有导航的年代,爸爸居然骑着他的自行车把我带去过那么多地方,而我安心的用小手用力地搂住他的腰,坐在自行车的后衣架上。在记忆中,每每坐在他后衣架上的时光都是晴天,总是有微风慢慢地划过我的脸颊,所以我不喜欢坐公交车,而是喜欢爸爸用他的自行车带着我。带着我看蓝天,看路边的美景,看偶尔飞过我身边的无忧无虑的蜻蜓。

可是情况没有好转,我也不知为什么,没有老师激励我学习,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一般般,但我的小学作为市重点小学特色却不少,我从一年级开始练习口头作文,所以一直以来写作都是我的强项,我还参加了每周五学校举办的兴趣小组,我参加了剪纸组,篆刻组。我的这些兴趣爱好全都得到了家里人的大力支持,例如奶奶会到专业的文具店买剪纸专用的纸,爷爷还为我的篆刻专用小刀和大理石而专门做了一个小盒。

如果你问我接受了最好的小学教育后和妈妈亲戚家的小朋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我想说可能我说话的口音更加BJ腔,还有我会剪纸,会篆刻~

而我在爷爷奶奶家连个真正的书桌都没有,只是爷爷用大案板搭在面粉筒上就成了我的书桌,当时爷爷奶奶家住在6层,我在阳台上写作业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时不时的看看奶奶养的花草,还有时候爷爷奶奶怕我太用功读书还会带我用双脚去走遍这个城市,真的多远的地方我们都走过,就是不坐车。

没过多久我就适应了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生活,反而妈妈来看我我却又一点不适应了。妈妈提议,为了照看我方便,想在奶奶家的储物间临时搭建一张床,方便照顾我,于是我记得很清楚,妈妈这个漂亮的女人居然跑到工地上给了工人50元钱捡了好多方砖,之后又在方砖上加盖了厚木板于是爸爸妈妈那段时间也住在了市区中的爷爷奶奶家,妈妈的身份证上也改成了市中心的地址。

为了让老师照顾我,我的妈妈没少费力,她送给我的班主任老师一个水晶花瓶,而且是特意地送到她的家里去,但是一直到我小学毕业我也没感觉这位老师有在照顾我,倒是有一次她误会我和班里的一个坏同学说话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我,让我站了整整一节课。这位班主任似乎很不喜欢我,好几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我说:“你如果再不好好上学的话滚回你们农村去呀!”我当时真的是很难过。

当然她不止对我这样,班里有个女生叫孙颖她的父亲是位盲人,母亲改嫁逃跑了,剩下这对苦命的父女,印象中这位女同学可是成了我们这位班主任的笑柄,最终这位女同学如她所愿的留级了。

缴费交费,每天我的小书包里都要带好多钱等着上交,这位班主任让我们用铅笔在所有纸币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有一次孙颖的100元纸币被验出了是假钞,这可高兴坏了全班同学,只有孙颖在扑簌扑簌地掉眼泪。

而我每次回到家中说起明天要交钱的事,爷爷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的百宝箱里取出钱给我,而爸爸不管我说买什么只要是和学习有关的他都会给我买,记得有一次我在吃晚饭时说:“学校要大家买一本英语书,如果买晚了就买不到了”爸爸居然还没吃晚饭就跑到学校,为我买回了这本书,还抱怨说:“你竟然骗我,老师说我是第一个来买的!”而我后来从来没有看过那本书,我想买书只是因为书的封面上有几个可爱的卡通图案。

我和其他男孩不一样的是,我的玩具特别少,我只能打着学习的幌子来买文具,记得当时小学小伙伴们最喜欢攀比朋友之间的文具,大多数文具都是日韩的。那时候有一种水果味的橡皮特别香,放在铅笔盒里再合适不过了,而我有的时候是真的不懂事,我小时候真是太馋麦当劳了,而那时候吃一顿麦当劳对全家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我大哭大叫,甚至一个人躲到厕所里哭,更加不懂事地喊:“没有钱生什么孩子!”这句话很有效,每次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家人都不说话了,而我想要的只是吃一顿麦当劳。

现在我和我的意大利好友LORE说起这件事情他起先笑出了声,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而我一个30多岁的男人,眼睛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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