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一大早,叶护就起了身,昨日已经对房东大娘打了招呼,今日一走,短时间内怕是不续租了,房东大娘虽是现在不知道自己屋子里住的是如今南山侯家的六公子,却也是十分好说话,便是退下了原先的押金同意了。
于是,早饭过后,那些要搬走的东西就搬到了马车上。
叶卫感叹,这龙血宝马虽是脚力绝快,但是一天的吃食不仅多,还很精细,足足赶得上自家公子三个人的口粮了。
秦阳看着都准备好了,点点头说道:“既然准备好,今日就赶去张庄邑吧,争取今晚到达。”
叶卫提醒道:“殿下,山路崎岖,龙血宝马虽是脚力不错,怕是颠地很。”
秦阳道:“无妨,忍一忍就过去了。”
当下便是上了马车,叶护从门外进来,对秦阳说道:“殿下,今早出门就听到喜鹊在叫,是一个好兆头,没有想到果真接到了两个好消息。”
秦阳掀开帘子,问道:“什么好消息?”
叶护回道:“第一个当然熊公子的消息了,据报,熊公子已经将夜光商铺开在江陵了。”
秦阳道:“卫连氏的封邑?”
叶护惊疑:“公子知道?”
秦阳摇了摇头说道:“卫连氏占据江陵水道汇黄江处,熊飞云他将夜光商铺开到了这里倒是也不难揣测用意,只是以后黄州一乱,卫连虎那对夏侯都拍须溜马的本性,肯定会第一个对夜光商铺下手的。”
叶卫提醒道:“那么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熊公子的?”
秦阳点点头说道:“需要,我亲自写一封信给熊飞云。”
秦阳说完看着叶护说道:“第二个好消息应该就是曲靖的了吧。”
叶护再次诧异说道:“殿下真的是神人啊,怎么还没说出口,殿下就未卜先知了?”
秦阳道:“算算日子,曲靖差不多应该也是要到了,只是他们也不似我们有龙血宝马代步,还有不少老幼妇孺同行,现在他们到了哪里了?。”
叶护答道:“还有两日功夫,就到达南山邑的邻邑,也就是大夫人的母家少扈邑的地界,应该再有个几日功夫便能赶到南山封邑了,只是殿下,一路上,曲靖带了不少的流民过来,据他所说是殿下的意思。”
秦阳点点头,说道:“嗯嗯,的确是我的意思,要他一路上挑一些人带过来,等我们赶到张庄邑安顿下来之后,叶卫你就跑一趟少扈封邑,上次给曲靖的银钱应该是不多了,得你去接应一下,还有来的时候不要走官道,少扈邑北部有一条小道以及些许山路就能直接到张庄邑。”
听见自家殿下吩咐,叶卫答道“好,明日一早我就敢去少扈封邑,接应曲靖,也不知道那家伙这段日子奔波有没有少肉,对了,殿下,你可记得你当初可是射断了曲靖的刀,不是许诺赔一把吗。”
秦阳道:“这事情等曲靖来了张庄邑再说。”
然后秦阳道:“出发吧。”
说完,便是放下了帘子,叶护随之上了马车,叶卫将凳子抬上去,一跃上车驾,便是赶着马车缓缓驱动了!
……
张庄邑
这里有着低矮的茅草屋,层次不齐的土地,视线的尽头就是让黄州人族却步的天行山脉。
张庄邑的邑长张汉可是烦恼了,因为前几日便是有着南山城的消息传过来,说是南山侯的一位公子竟然是将张庄邑作为自己的封邑了,这可将张汉弄得满脸急色,张庄邑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南山封邑出了名的穷地,靠着天行山脉的这穷山恶水,南山封邑南部的人家听说这里的情况,都不敢将自家的姑娘嫁到这边做媳妇,以至于张庄邑大多青壮的媳妇都是原本流民身份。
听说邑君来了,张汉也是急白了头,无他,这张庄邑原本拨下来的建造邑衙的钱粮,早因为前几年的灾害,被自己分给了张庄邑的百姓,如果邑君过来,见到自己的户邑连一个邑衙都没有,怎么会不追究,一旦追究了,张庄邑大小八十余户人家,可是各个难辞其咎,你让邑长张汉如何不心烦。
于是趁着天明,张汉便是让着自己的儿子张敖挨家挨户的喊一个代表过来,到村西头的大树下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当下便是收拾了一下,便是赶到了村西的大树下,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却是没有想到,大树下人影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眼下春耕结束了,农户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听见自己叫他们有急事,哪个不是赶过来飞快。
张汉看着围在大树下的乡亲们,心中暗暗叫苦,邑衙,这棵庇护了张庄邑百余年的大树在往日里就是充当了邑衙之地,有什么事情,都是在这里挨家挨户商量着办的,自己这些乡下村夫可以,那来自南山城见惯了大世面的新邑君公子可以吗。
张汉自问,是不可能的,那些在自己印象里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的贵胄子弟,哪里会做这等事情。
有一位又黑又壮的汉子看着张汉说道:“邑长,你把俺们叫来有甚事?”
张汉看过去,说话的这人是张庄邑的铁匠,赵戈,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大家伙儿,眼下南山城传过来一个消息,我来找大家伙商量一下。”
赵戈看到张汉一脸凝重的样子,当下也是说道:“邑长,有事说事,不要这么吞吞吐吐,不是一个爽快人!”
张汉说道:“朝廷已经把我们这张庄邑分给了一位公子做户邑,那位公子应该今天就到了。”
“真是稀奇事情,居然还会有公子选择我们这张庄邑做户邑!”
“是啊是啊,我看应该是一个不得势的公子,被人排挤到这里来了。”
“我估摸着也应该是这样,毕竟哪位有权有势的公子不会选择南边福邑那些富贵地方,我们这穷山疙瘩的,有什么地方能够引到他们来这里,八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