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典笑了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神情一滞。
曲负见状,笑了笑:“看来你是要知道了……”
文典依旧笑着,不过比起刚才,稍显勉强,出声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会将最重要的棋子埋在西元那等偏僻之地,传世诗词啊,也不知道你准备了多久。”
曲负先是露出一抹惊诧之色,不过掩饰的非常好,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被文典捕捉到,尔后便是目光炯炯,朝着那云深之处,凝目望去:“昔时,我在荆楚之江问道之时,曾投下一株古木,殊不知其靠岸枯木逢春,亦不知其漂流百世不沉,或为鱼食,或被水融,皆不可知矣,但我知这株古木与我结缘,它命中如此,我亦知此,与它结缘因此,缘起,我入问道,它入宿命……”
文典闻言,听着感觉玄之又玄,却又是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让文典如梦中惊醒,问道:“你踏入了那一步?”
“你该落子了……”曲负提醒道,随即对着自己的棋盒中提出一子。
文典恍惚,随意落下一子。
“心不在棋盘上,你已经输了……”典负道,随即手中黑子落下。
一声轻微嗡鸣之声响起,那棋子落下的地方竟然是泛起了涟漪,一子落下间,云雾散去,天朗气清。
曲负道:“儒家为应势而生,道家为变势而生,儒家要与道家争势,先天不足,汉武帝时,儒家董仲舒联合法家,利用权谋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胜我道家黄老学派,虽胜,但不武,此番争势、争道,道家要赢的光明磊落。”
文典看着面前这位已经比自己领先一步的老友,也是哀叹道:“还是年少无忧啊,阳洹、你,我,又何曾像今日这般各在一方,彼此卫道?”
曲负目光回忆当年:“阳洹卫杂家之道,其心坚毅,你我皆不如,或许道儒两家鹬蚌相争,杂家渔翁得利,文典,道家想要光明磊落的赢过儒家,赢过百家,自然要告诉你们天下大势,儒家应势最强,自然也是要应予我道家一件事。”
文典问道:“何时?”
曲负道:“此次应道将又是一次'百家争鸣',所以绝不能儒道两家独大,应诸子百家共同应道,派出各家弟子应势,文子,你看如何?”
文子?
好一个官方式称呼!
不过,这个文典却是不得不答应,人族文殿,儒家虽是主流,但却不是一言堂,曲负这句话,却也是在借势,借诸子百家的势,借天下之势。
“可!”文典仔细思虑,还是最终同意,不过旋即问曲负,也是公事公干的语气说道:“曲子,道家推衍出来的势将是几何?”
曲负回道:“依旧应了那一句,乱世出英雄,这一次依旧是乱世争道。”
文典皱起了眉,乱世兵家,绝不是儒家主流,且儒家不喜乱世战争,因为战争,尤其是人族内部战争,对人族内耗实在是过大了。
看到文典皱起眉头的样子,曲负也是笑了笑,“你也不用担心,此次乱世不起于中原。”
文典一喜,心思活络,一下就猜中了:“西元?”
曲负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秘密通知百家诸子吧,挑选各自流派中的精英子弟,前往西元修习,且记,时间不多,应紧急挑选出来合适弟子,时间一到,星路闭塞,就没有机会了!”
“这怕是有困难!”文典说道,随即解释:“百家中顶尖弟子去岁前往百妖界中与妖蛮部落相争,你也是知道的,那地方进易出难,暂时那些弟子怕是回不来中原前往西元应势。”
“凡人族皆在应势,只是应势有早晚之分、深浅之别,勿要担心,诸子百家也有其它优秀的弟子,皆可应势,不过这次应西元之势,不可参与进宗尊圣三境,可知?”曲负问道。
文典应道:“理应如此。”
曲负道:“西元已起星星之火,我辈就来添柴加火,让这变势大火来的更猛一些又是如何?西元不过数亿人口,这番传世诗词于西元出世,文曲星座又是一颗地芒星有主,此番派遣他们前去,未必不是一番机缘。”
就是这样,曲负和文典不断讨论着如何应势而行。
不多时,便是有一道声音传来:“殿主,赵武尊遭受两头妖尊围攻,重伤!”
“赵武尊?”曲负闻言疑惑,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当时的他并未听说过有什么姓赵的武尊。
文典解释:“就是赵山岳,当年他在阳洹的帮助下踏入了上三境,开辟了北玄界,这北玄界也就是阳洹自己选择的避难之地。”
曲负点点头,道,“这我知道,天道真是一环扣一环,当年知赵山岳踏入武宗境,谁知道他开辟了北玄界,这北玄界又成了阳洹的避难之地,而这一切又符合当初算出来的势,果然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此时,棋盘上已在曲负和文典的谈话中落子大半。
文典落棋半子而败,随即笑道:“还是差了一点啊……”
曲负不语,看着文典突然说道:“文典,西元的关键棋子是阳洹与阳夫人的孩子……”
似是提及了某个人的名字,让文典滞住,不过还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怎么可能,阳赢不是被周王室封为秦王,前往雍州收复古秦地了么?”
言语刚落下,文典却发现曲负那眼神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只听后者道:“看来真么多年,你还是介怀这件事啊……”
文典稍有愧色,抚了抚衣袖道:“这些已经过去了,她如何?阳赢又怎么去了西元,难道是金蝉脱壳之计?”
曲负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来,转过身,徐徐道出:“阳夫人死了,难产而死,去西元的并非是阳洹长子阳赢,而是十几年前还是阳夫子腹中的孩子。”
闻言,文典眼神中闪过一抹暗淡之色,再次回神时,曲负已经不知去向何处。
“上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