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君凌墨都一直将自己关在墨上阁,每天听着无双柳白日复一日的回答,心仿佛在火上炙烤一般。
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还没有半点霍许的消息?
自己已经派出所有的人寻找霍许,可是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王爷,睿太子求见!”花满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君凌墨看了眼桌上裱好的《谏夫君纳妾书》,随手拿了一张宣纸盖在上面。
西延睿一袭如水的长袍,悠闲的走了进来。
君凌墨看着西延睿,眼眸眯了眯。
这几日自己没少问西延睿,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可是西延睿一直咬着牙说不知道。
君凌墨瞥了一眼神态淡雅的西延睿,冷冷的说:“睿太子还是不打算说么?”
西延睿笑了笑:“本宫说过了,你关我一日我是这么说,关我两日我也是这么说。逸王妃不在本宫手里,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君凌墨紧紧的盯着西延睿,欲从西延睿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可是西延睿神色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半丝不自然。
君凌墨收回目光:“那日你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带她走,如今她不见了,你却丝毫紧张都没有。你说她不在你手里,你觉得说出去谁会信?”
西延睿笑了笑,面色温润,神态优雅:“本宫的目的是带她离开这逸王府,至于她去了哪里并不重要,再说有逸王的人一直在寻她,本宫身为他国太子,势力怎及得上本国亲王?嗯?”
君凌墨看着西延睿,有些出神。
听西延睿的意思,他是真的不知道霍许在哪……可是君盛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城镇都已派人严密监视,不可能会有人能躲过他的人……
一阵风吹过,桌上的宣纸突然落在地上,西延睿瞟了一眼看着软榻出神的君凌墨,走过去将宣纸捡起来,却在见到桌上的东西时愣了一下。
桌上放着一幅裱好的字,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只依稀看得清大致形状,西延睿勾了勾唇,眼前闪过霍许送给自己那只纸鹤。
纸鹤上也是用类似的木炭写了字,打开的时候他辨认了好久才看清她写的是“我随你走”……
那日晚上看她一步一步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离开,自己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的不舒服。虽说没能带她离开有些遗憾,但既然是她决定的,他也不好强求。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不想让他为难。
但是——
她突然转身,跟他道谢。虽然她对他说得谢已经很多,但不知为何,当她说出那句“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见”时,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痛一寸一寸漫延…
…
通往南楚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内,男子身着冰蓝色蚕丝锦袍,精致的五官,俊朗的眉目,骨骼分明的手中拿着一只纸鹤。
这纸鹤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看起来简单却又栩栩如生,无一不体现着折纸鹤之人的小心翼翼的心思。那个女子,看起来随性洒脱却又心细至此。
只是可惜——
“太子!”马车外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南宫昕挑眉:“何事?”
车帘被掀开,南宫昕的随侍风九递进来一封未拆封的信函,恭敬的答道:“王后密信。”
南宫昕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伸手接过信函,打开看了起来。
然而,几秒后,南宫昕的脸上神色越来愈黑。
“备马!”南宫昕手中攥着信函,声音冰冷。
“是!”
风九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想说的话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何事?”南宫昕手中捏着信,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风九说。
“属下听说……听说君盛的逸王妃失踪了。”风九斟酌了一下说道。
南宫昕一愣,震惊的看着风九:“怎么回事?”
“具体缘由还不清楚,线人说那日三国使者离京,逸王当晚很晚才回府,并且连续几日,逸王府都派了许多人出去,似乎在寻人。”风九顿了顿,然后说:“能让逸王如此兴师动众的,恐怕只剩逸王妃了。于是线人特意打探了一下,果然如此。逸王妃在三国使臣离京那日就已失踪。”
“为何今日才报知本宫?”南宫昕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气,当初自己离京,特意留下人在君盛,就是为了能时时得知她的消息。没想到自己已经离京五日,才知道她的消息,简直就是……
“太子恕罪,逸王妃失踪,逸王肯定不会轻易走漏消息,所以……”风九站在马车旁,头低着,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自家太子似乎待逸王妃有些特别,说是留下些人在君盛好照应公主,但却要求时刻监视逸王府的一举一动,这……不知公主知道了作何感想。
南宫昕遇到了难题,一边是母后急招,一边是喜欢的女子下落不明,他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将她带回南楚……
可是南宫昕很清楚母后的性子,若不是事态已经十万火急,母后断不会写急信与他……
南宫昕一手攥着母后的急信,一手拿着那纸鹤,第一次觉得世上竟有如此难以抉择之事。
“太子?”风九站在马车旁,看着眉头紧蹙的南宫昕。
眼前突然闪过宫宴上的一幕,南宫昕叹了口气,道:“备马,立即回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