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阁内,小红坐在院中转注的嗑瓜子。
将瓜子仁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盏上,瓜子壳则被整齐的放在一张纸上。
君凌墨瞥了一眼院中的小红,没有说话,推门进了书房。
绿梢跟在君凌墨身后,扫了一眼专心致志剥瓜子的小红,不禁好笑道:“王妃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这小红跟了王妃还不到三月,平日里王妃待她亲如姐妹一般,倒像是伺候了十几年的侍女。”
君凌墨脑海中闪过初见霍许时的那个晚上,霍许执意要回静水轩,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侍女担心。
那样的主子,但凡有点感恩之心的人都会敬重吧?
君凌墨收回神思:“你方才说本王让你查的事已经有线索了?”
绿梢点了点头:“王爷,窦侧妃确实不简单,她表面上是窦安业不看重的庶女,背地里却是左相府的一张王牌。”
君凌墨冷笑一声:“哼,这君盛京中,谁不是戴着面具生活?区别就在于这面具是薄是厚,有多少张罢了。”
绿梢点头,继续道:“皇上给您和王妃赐婚才七日,窦安业便上书以繁衍子息为由,请皇上将府中庶女赐给您为侧妃。”
“进了王府之后,窦侧妃一直很安分,只是每天呆在屋中什么也没干——”
“说重点!”君凌墨打断绿梢,眼中有些不耐烦。
绿梢缩了缩脖子:“是。王爷你那天吩咐我们看紧上景园后,属下便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还真让属下发现了秘密。”
“哦?”君凌墨挑了挑眉,示意绿梢继续说。
“秘密就在窦侧妃养的那只猫上。属下发现窦侧妃对她养的那只猫很是特别。”
“继续说。”
“窦侧妃的那只猫据说养了七年,但对那只猫却从来不管不问,只每天给些吃食。”
“嗯。”
“属下观王妃对小白的宠爱,发现窦侧妃对她的那只猫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放养,似乎毫不担心那只猫会走失。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猫。”
君凌墨挑了挑眉,脑海中闪过那天在院中看到的那只黑色的猫。
“属下这几日观察发现,那只猫每日都会出府,于是属下便偷偷跟踪那只猫,不料那只猫十分机敏,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它一般,连续几次都跟丢了。”
君凌墨俊眸微眯:“后来?”
绿梢语气中有点得意:“后来属下就去请教王妃怎么抓猫,王妃不愧是王妃,教了属下一个法子,属下果然就抓住了那只猫。”
霍许?君凌墨有些意外:“王妃与你说了什么?”
绿梢有些激动的说:“王妃说,一物降一物,让我抓只野狸子往那只猫跟前一放,什么样的猫都老实了。”
君凌墨点了点头,野狸子是猫的天敌,这也是猫又称“狸奴”的原因。想出这样的法子抓猫,倒像是霍许精灵古怪的作风。
“属下就让人捕了只野狸子,王爷你猜怎么着?”绿梢看着君凌墨,哈哈大笑:“那只黑猫一见到野狸子,立即跟在它身后,老实的很。”
君凌墨淡淡的瞥了绿梢一眼:“继续说。”
“属下抓到那只猫之后,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还真在猫的口中找到了东西。”绿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条,递给君凌墨。
君凌墨将目光落在绿梢的手中,吐出一个字:念。
绿梢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后脸色一变,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君凌墨,硬着头皮念道:“逸王已起疑,计划暂缓。上元之日,逸王妃——身死之时。”
君凌墨清淡的眸光突然变得深沉无比。
窦安业好大的胆子!
居然真敢在他头上动土。
看来那晚那个刺客也是窦思淼指使的,难怪无双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原来主谋就在这逸王府中,他的眼皮底下。
看来这王府的隐卫平日还是太悠闲了,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问题。若不是那日自己撞破起疑,想必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这窦思淼为何要刺杀霍许?他可不相信是为了争宠。
上元之日——
哼!
“将那只猫放了,盯着那个女人,有什么信息立即通知——”
“王爷——不好了——”红绡的声音尖锐急促,自墨上阁外传来。
君凌墨看了眼绿梢,绿梢立即打开门。
红绡几乎是一口气冲到王爷跟前,双膝已经跪下,胸腔大力起伏。
“红绡你怎么了?”绿梢下意识的问。
君凌墨看着红绡涨红了的脸,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声音中带着焦急:“怎么回事?王妃呢?”
红绡看了一眼君凌墨,咽了口口水:“王爷,王妃被人劫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君凌墨不可置信的问。
“属下二人陪着王妃行至西街拐角,车夫惊叫一声后属下闻声掀开窗帘,迎面一个黑衣人手一扬,属下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醒来时我与姐姐皆被绑在城外十里处的大槐树下,王妃却已经不见了。姐姐让红绡回来通知王爷,她已经去找王妃了。”红绡一口气将故事来龙去脉说完,却发现君凌墨已经出了屋子。
“红绡,带本王去王妃失踪的地方。绿梢,吩咐墨门全体出动,寻找王妃。”君凌墨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是。”绿梢和红绡应声,齐齐快步跟上君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