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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副墨镜看唐朝

九月西风凉如水,

云下秋雨大如席。

一片茫茫尘与雾,

万里山岳渺渺中。

君不见天际新月,

化叶孤帆下大江。

千古不尽愁又愁,

古人今人共婵娟。

——无题

话说十三少让大卡车撞飞十米多远,在半空中飞了一秒钟——即后他坠在地上,他的脑海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

当十三少张开他那沉重的眼皮——他完全惊讶了——他发现他不是睡在地上,而是站在一条街上——这还是一条和古装剧中的长安街一般的街道,街上的木楼、茅屋——都极似古装剧中的木屋客栈;还有街上来往如川的人们全都古装打扮——他们是唐朝的子民吗?

十三少以为自己正在做梦!他分明记的自己让车撞飞了——如今发现自己却安然无恙。他看着面前的这条古老古朴的古街和古街上走来走去的古人,他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好痛。他不是在做梦。

“这里是拍古装戏的场地吗?”十三少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不是穿袍衣就是穿大褂衫?呼,连那些男人都留那么长的头发,是要脱胎换骨当人妖吗?那边那个女的,长那么丑还穿旗袍,这也能上镜头?”十三少看着街上的人们,心里一通乱想。

十三少发现,街上的人们都在向他投去奇异的目光,他们都在打探这个衣装古怪的人。十三少穿一身笔挺挺的西装配上一对纯金色的皮鞋,右手上戴一个闪闪发光的金表,裤兜边上夹一对大墨镜,整个人看过去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他们都在看着我,”十三少见到满大街的人都向自己投来了目光,他心头有一种忍不住的激动,他想,“他们正在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万人瞩目。终于,有人关注到我的帅了,一直以来我都怀疑自己的颜值——这回我肯定,我一定帅到了掉渣的程度。作为一个大帅哥,我应该低调——低调。”

“哼——你们是在拍古装戏吧?”十三少说,“那个,对不住了,我本来呢是想找个没人的地儿拉屎的,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里,惊到大家了,实在对不起。”

“何处来的妖怪。”一个街上的大妈斥了一句。

又有一个大叔说了一句:“这怪人是不是来自西方的国度?”

还有一个小孩说:“他的头发发好短呐,没辨子的人是不是要砍头的?”

“他们在说什么?在讲台词吗?导演开拍了吗?难道我也上了镜头?难不成我正在演戏,而且我还是一个主角。”十三少想。

不过他很快明白了,这里并不是什么拍古装戏的场地,因为附近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和拍戏用的道具?

“头发短就要砍头?”十三少提起这一句不知出自何人之口的话,他记得,过去读历史的时候读过,由于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古人一般不会伤害自己的头发,一直让头发长下去,还有个别朝代设下了“没辫子就要砍头”的刑法。

十三少似乎大悟:“难道我穿越到了古代?”

这个时候,从人群里挤出来了几个官兵,个个都佩有长剑,都穿有衣甲。其中一个官兵远远就冲十三少道:“你是什么人?”

十三少自觉不妥,他可不想才穿越到这里就要坐牢。于是十三少拔腿就跑。

几个官兵见他要逃,连忙追了上去。

好似几头恶狼追一只公鸡,从大街追到黄瓜地里,从黄瓜地里追到山上,后来那只公鸡钻进了草丛里,让那几头恶狼再找不到。于是那几头恶狼就下山去了。

十三少见那些官兵下了山,才安心地从草堆里钻出来。

“我穿越了——太好了!”十三少激动万分,他从小做梦都想穿越,尤其是希望穿越到唐朝——因为唐朝美女特别多。

“我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十三少想,他认为他现在的衣装打扮是不能见人的。十三少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太阳很灿烂,天空也很蓝,万里无云。十三少又向山下的村庄望去——只见茅屋并列,木楼相接,一块块田地菜花如席。一阵凉风向十三少的脸上扑来,好凉快。十三少更加相信,他穿越了。

无巧不成书。就在十三少要改马甲的时候,从山上的一条羊肠小道上走出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粗手粗足,下巴上还有一堆胡子茬儿,眼晴很小,尤其是他的屁股分明比平常人的大很多——有一个土菠萝那么大,他走起路来的时候屁股一摇一摆的,似极了一个野鸭。——这个人就叫李十七。

“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十三少麻溜地钻入了草丛里,他屏住了呼吸,生怕被那个人发觉,他心中暗想,这个男人又矮又胖,而且屁股那么大,我没来由打不过他。

于是在李十七经过那处草丛的时候,十三少似一个飞天鸡一样从草丛里跃了出来,他这一跃就扑到了李十七的身上,直接把李十七压倒在地上。

十三少手快,当头就狠狠打了李十七两拳,又迅猛地往李十七的脸上左左右右掀了几巴掌,直打得李十七脸皮发辣、耳边咣咣响。十三少两只手一会拳头一会巴掌,一个劲地冲李十七又捶又掀——那两只手就好似两把机关机。

那李十七都不知如何一回事,只是一股脑地痛苦地叫着:“非礼啊——”

十三少扒了李十七的衣服,即后自己穿上,又从西装裤的兜里掏出那一千块大钞一把塞进袖子里去,就冲趴在地上的李十七叫道:“对不起了老兄,把你扒光是我不对。”

十三少解下右手上的金表丢到李十七的旁边:“这只金表就当作是我的赔礼,它可是我用三十块买来的地摊货,你这回赚到了。”

“你凶猛得就像一条发春的疯狗。”李十七怯怯地说,“你连我用来遮屁股的那块破布都不放过,你让我以后如何见人?”

“切,你那身材,光了身子,连瞎子都不会瞄你一下。给你打上马赛克都遮不住你的丑陋。”十三少道。

十三少也不理他,当下用打火机将自己那西装烧了。那个打火机是他随身带着的——作为一个香烟族,怎么可以不带打火机呢?

十三少把他那副大墨镜戴上——帅呆了。即后下了山,去了一家小酒店里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店里的小二站在一旁,小二对这个怪客人充满了好奇,他问:“这位客官,你的眼晴为什么这么大个?”

小二以为那副墨镜是十三的眼睛。十三少也不笑他,一本正经道,“呃,我这双可是千里眼。看得远了,眼睛就大。”

十三少也吃饱了喝足了,就从袖子中取出十张百元大钞,对小二道:“这十张一百块的钞票,是我死去的爷爷留给我的,我每次出门都会带上它——否则我就会不安心。十年了,我爷爷死了十年,这十张钞票陪了我十年,十年来我一直没能将它们花出去,因为它们是假币。今天我穿越了,我心里头快活,现在就把这十张大钞给你——当作是这顿饭的银两,这账就算结了。”

十三少站起身来,把那一千块硬是塞到了小二的手里。小二看着手中红花花的纸,不由莫名其妙。

“不知客官给我这些红纸有何用处啊?”小二问。

“这句话问的好!”十三少道,“呐,这十张红花花的纸,如果你现在就要用的话,那它们就能用来抹屁服。如果你把它们带回家,而且奉为传家之宝,一代一代传下去,那么终有一天,你的后人就能用它们来买东西吃——尽管它们都是假币,但只要你坚信,它们就会有花出去的一天。”

小二完全不知道十三少在说什么。

十三少知到危机来了,于是拔腿就跑出了店门,又“咻”地一拐弯,一溜烟地跑入了西边的林子。

气喘吁吁,大汗直流……十三少在竹林里坐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由于他刚才跑的太快,连他那副墨镜都跌碎在半路上了。

十三少正在大口喘气,一抬头,却见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竹子萧萧,风吹落叶。青天之下,小河旁边。一个白衣女郎,身姿曼妙,秀发飞扬——她正在河边清洗衣裳。一双娇红玉彻的小手,正努力地在搓衣板上来回搓洗衣衫……

“想不到,竹林之中,清水之旁,有一个美丽女郎。”十三少气也不喘了,心里兴奋起来,“洗衣女,搓衣板,成一道美人画廊。我十三少,风流倜傥色成性,今日有幸见天仙,死了也不枉今生。我心动,我欣狂,我不知何方是太阳。”

十三少背着两手,装作一个公子的架势,风度翩翩地向小河边走去。

洗衣女子见到了他,忙低了头,只是默默地搓洗手中的衣服。

“伊人在,小河边,清洗衣,一副天仙画。君向往,伊飞眸,又低头,发飞起,掩不住一抹娇羞。”十三少一边吟道,一边向洗衣女走近。他觉到自己现在已充满了诗兴。

洗衣女不说话,只顾搓洗她手中的衣服。

“人人都说我风流倜傥,天下千万少女为我狂,今日才知那些都是扯淡。”十三少道,“我风流绝千古,万夫中一朵奇葩,连母猪见到我都流口水,为什么姑娘却对我不屑一顾?”十三少问洗衣女话。

“我没读过书,听不明白你的话。”洗衣女冷冷道。

十三少大为尴尬——原来他一直在对牛弹琴。

“这河水可真清啊。水中一张天仙般的面孔,那不正是你的容颜?”十三少道,“不知姑娘芳名?”

“我只是区区一个养猪女,你打听我的名字干什么?”洗衣女道。

“我只是单纯爱慕姑娘的美貌,希望能讨个芳名交个朋友。”

“原来是个好色之徒!”洗衣女斥道。

十三少略有尴尬:“我不否认我好色,好色是男儿本色。”

“你倒是老实。”洗衣女道,“那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叫李纯纯,是个养猪女。”

洗衣女把洗好了的衣服连同搓衣板一起放进一个木盆子里,站起身来就要走——十三少叫住他:“纯纯姑娘,不知今日一别,何时再见。可否说出你住的地方。”

“你我无亲无故,今有一面之交,却还是陌生人。师父说过,不可以向陌生人说出自己的住处。”洗衣女对十三少道,,“如果你我有缘,日后定会再见。”

洗衣女出了竹林,十三少也跟了出去。因为人群拥挤,那个洗衣女很快就脱离了他的视线。

十三少后来再没见过那名洗衣女,不过他一直记着李纯纯这个名字,也一直忘不了她的样子。

十三少的回忆就到这里了。

十三少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纵身一跃,跃到窗槛上坐着。本来弯缺如弓的明月现在已经丰满如盘,望着皎洁如镜的月亮,十三少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一种猛如春潮秋水的思念直涌进他的心头。

月光如水,洒在了云层上,如生起了阵阵袅袅的白雾;洒在了山岳上,如铺上一片茫茫的尘烟;洒在十三少屋里的地板上,如积起一泓清泉,十三少的乌发就在这泉水中飘荡。

风儿轻吹,十分凉快,却使十三少更愁。

今夜——他注定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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