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永豪听了皇后的话,额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前朝与后宫,何时混为一谈了?“他眼里的杀意渐渐加重:”朕贵为天子,难道还要受齐尚书的威胁不成?若是后宫人人如此,朕是不是就该将这皇位让出去了?!“齐妃忙俯身道:”嫔妾不敢。“皇后也欠了身道:”是臣妾糊涂,失言了。“
眼见着皇帝要下令处死自己,那齐正海哆嗦着,眼睛乱转一通。连姑母都救不了自己,索性豁出去了!他抬头道:”皇上想要处死微臣,微臣死有余辜。还请皇上听罪臣一言!“
苏永豪看向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实不相瞒,微臣本是想要与那江家小姐相约在此相见,没想到竟是这样。想必微臣是中了媚药了,皇上叫人来验一验就是了。“齐正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后闻言,眉头一挑:”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江家小姐从来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与你相约在佛堂见面?“
那齐正海如今想要活命,也顾不得什么了,胡编乱造的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江琴小姐早就对微臣一见倾心。苦于平曰没有机会与她一诉衷肠,今曰应皇后娘娘的召,这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你的意思是,若不是本宫召见你们,你也不会与万淑人发生此等羞耻之事?“皇后再是冷静,一听到自己”未来儿媳“的事,都被他气得不轻。
”罪臣不敢。“齐正海道。
郑孟娆心里骂着这人的下流无耻,心想可不能让他败坏了江小姐的名声,于是上前欠身道:”皇上,江小姐并非属意齐大人。“苏永豪闻言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你从何知晓?“她答道:”嫔妾今曰在御花园有幸见过江小姐,还相谈甚欢。从江小姐的言语里,嫔妾知道,江小姐属意的,是二皇子。“
”哦?有这等事?“苏永豪看向皇后,皇后点点头,示意她也知道,这事是真的。
那齐正海却不知道竟有这等事,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又道:”可是微臣有信物,可以证明江小姐确实与罪臣相约至此。“
”证物在哪?“齐妃紧张的问道。
”在,在房间的衣裳里,是一串珍珠项链,乃是江小姐贴身之物。方才罪臣已与江小姐见过面了,她将贴身的项链取下来给了微臣,微臣便收在了衣兜里。“齐正海继续解释道,企图能逃脱这灭顶之灾。
郑孟娆闻言看了眼皇后,皇后似乎从她眼里读懂了些什么,她用錦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沁宁关心的问道:”娘娘可是受凉了?奴婢去给娘娘取件厚衣裳过来。“
皇后摆摆手,说道:”不必了。“郑孟娆说道:”正值寒冬腊月,皇后娘娘还是添件衣裳吧。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苏永豪对着沁宁说道:”你去吧。“沁宁行了礼便退出门去了。
片刻后,便有侍卫进去将齐正海的衣裳取了出来,交给全安。全安在那紫色锦袍里搜索了一会,便掏出一条珍珠项链来。他将衣裳交给身后的侍卫,又上前将项链双手递交给了苏永豪。苏永豪拿着珍珠项链反复的看了看,递给了皇后:”仅凭这一串项链,能说明什么呢?这样的项链,在我大梁怕是不计其数呢。“说完,看着跪在地上的齐正海,企图能看出些什么。然而齐正海却一口咬定,那珍珠项链就是江琴的:”皇上,是与不是,叫江小姐过来一问便是了。“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齐正海秽乱后宫已是铁一般的事实,现在还要将那无辜之人叫来看这皇家的笑话么?“皇后的语气加重了些,将那珍珠项链交给身后的宫女收了起来。
齐妃反驳道:”皇后娘娘,秽乱后宫本不是他的本意,还望能还他一个公道,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说完又爬到苏永豪身边,祈求道:”皇上,刚才正海说可能是中了媚药,请皇上宣太医来查验一番。“
”那便宣太医吧。“苏永豪说完,揉了揉额头,感觉十分头疼。
没过一会,太医便来了。查探一番后,秉道:”启禀皇上,齐大人确实是中了媚药。“苏永豪皱着眉头问道:”那其他二人呢?“太医又以同样的方法查验了一番,得出结果是一样的。
”皇上,微臣本来与江小姐正在叙话,哪知后颈一阵麻木,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想必就是那时候被下了媚药。“齐正海见太医如此说,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那你呢?“丽妃看着万淑人问道。
”我与丫头一同回宫,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这里。若是能找到我的丫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万淑人也不再哭闹了,冷静的说道。她实在是被发生的事情闹懵了,如此羞愧之事,还被众人撞见了,即使皇上不杀她,她又该如何做人呢?当务之急是要证明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不然朝中的父亲该怎么办?
苏永豪闻言一言不发,丽妃起身来到那跪在齐正海身边的那人身边,柔声问道:”那你可记得发生了什么?“那人抬起头又低下去,反正是一死,自己不如拉两个一起死。
丽妃似乎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毕竟人是她找来的,对方什么来头她一清二楚。
”你别害怕,将事情说出来,皇上能为你主持公道,或许还能免你一死。“她开始威逼利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争上一争,寻个活路。“
那人听完她的话,眼珠转了几转:她这个意思是如果帮了她,她能将自己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咯?然而他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启禀皇上,草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这宫里。只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与我在一个房间里,她还强迫我与她行苟且之事。草民不从,她便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将我弄晕了。后来的事。。。“他边说边用手指向郑孟娆。
郑孟娆闻言,心底又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恶心来。她也不掩饰,取出锦帕来,捂着嘴,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就你这样?我还强迫你与我苟且?你莫不是被吓傻了吧?“说完,又看了眼苏永豪,委屈的说道:”皇上,嫔妾今晚在齐妃姐姐的晚宴上多饮了两杯,便由玉画扶着回去了,怎会有这刁民来侮辱嫔妾的名声?“
那人一听这话急了:”明明就是你,我还记得你身上的香味,是玉兰花的味道。“苏永豪闻言直皱眉,又以审视的眼神看向郑孟娆。而丽妃与齐妃,还有万淑人,皆是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此时沁宁已经取了衣裳回来,替皇后披上后,安静的立于一旁。
郑孟娆浅笑,对着苏永豪盈盈一拜:”皇上,此前嫔妾是有用过玉兰花的香包,这一点,后宫里恐怕无人不知。“苏永豪低下头,转动着那枚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爱妃的意思是,这小民并没有冤枉你?“
”皇上误会了!嫔妾从上个月起,父亲流放后,便没有用过香包。只是今晚齐妃姐姐设晚宴,邀约了嫔妾,嫔妾便带了一枚香包。不过,这香包,并不是玉兰花的香包。“慢条斯理的说完这番话,她从容的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包,递到沁宁的手中:”是与不是,皇后娘娘最是知道。“
皇后结果沁宁手中的香包,先是闻了闻,而后又拉开了香包的细绳看了看,说道:”她说的没错,确实不是玉兰花,而是蔷薇。“
苏永豪也拿过香包看了看,然后又扔在那人身前:”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捡起香包闻了闻,情绪有些失控起来:”不可能的!我明明闻到玉兰花的味道!一定是她怕事情败露,换了香包!“
郑孟娆愤怒的指着他,骂道:”哪里来的泼皮,竟敢在此污蔑宫妃!你若是说出是受何人指使,或许还能留你一命。若是再敢像疯狗一样乱咬,小心你狗命!“幸好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回复了力气之后便用蔷薇花沐浴,而后又换了蔷薇花的香包,才将那玉兰花的香味遮盖了去。
”她胡说!先前在晚宴上,我明明闻到她身上的玉兰花香!“万淑人却不想她好过,叫嚣道。
”你这么一说的话,是不是这人是受你的指使污蔑于我呢?先是与人私通在前,而后又串谋此人污蔑我,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郑孟娆先入为主的分析着:”只怕那江小姐也是这般不知情的,被人毁了清誉也不知道。想必是齐大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江小姐的珍珠项链,若是今晚事情未败露,那江小姐迫于舆论,只有下嫁于他了。“
”好阴损的招!“皇后看向齐妃的眸子也变了味道,听她这么一说,她已经大概了解这事情是怎么样的了。先前江琴来她宫里,就与自己说过,这齐正海一直纠缠自己,想不到竟然胆大包天,勾结宫妃逼迫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