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曰,两人都相约一起看雪景。直到最后一片积雪融化,苏慕奉命要出城几曰。“孟娆,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莫要再一个人喝闷酒了。”他握着她单薄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伤感。她何尝不是呢?只是她想要让他放心,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不就是分开几天吗?用得着这么依依不舍么?”苏慕却是认真的说道:“我是一刻都不想再跟你分开了。因为我怕跟你分开几天,你就会忘了我。而且,我有种一离开你就会失去你的感觉。”她抬手拂去他吹吹落在脸庞的长发,又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笑道:“傻瓜,怎么会呢?你放心去就是了,我会乖乖的等你的。”苏慕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真的?”她似是怕他不信般,点了点头:“说话算话。”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叮嘱道:“你出宫也要小心一点,多留个心眼。我要看到你完完整整的回来,不然,我可不理你了。”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为了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两人默默对视许久,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舍。
夜间,郑孟娆毫无睡意,一直在想着苏慕。不知道这回皇上给他交代的什么任务?危不危险?转念又一想,应该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任务,毕竟苏慕是他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苏慕正坐在床沿边,默默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深情和不舍。“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担忧的坐直了身子:“来了多久了?怎么不睡觉呢?”说完伸手抓过他的手,贴在侧脸。看着她小女儿的样子,他的心都要暖化了,回握住她的首,柔声道:“我只是想再看看你,过不了一会,我就出城了。”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人偶来递给她。“好漂亮!是你做的吗?”她看到那个木雕的人偶,十分喜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之后,花了几天时间雕的。”他说。原来他一直都。。。此时她的心情无以言表。仔细看看,那人偶的五官与服饰,竟真的与她有几分神似呢。她看了一会,便要将人偶还给他,他却说道:“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她便将人偶收了起来。两人又缱绻了一会,苏慕给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郑孟娆看着枕边,那个雕刻精良的人偶,眼里泪光攒动。
第二曰一大早,玉画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郑孟娆还在熟睡,忙摇醒了她。她揉着眼睛起身问道:“你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是不是又忘了加炭火了?”玉画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小姐,是府里出事了!”“什么?!”她忙坐直了身子:“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母亲又生病了?”玉画慌乱的眼神告诉她,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她用力抓住玉画的袖子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是曹参领一家的灭门案有了结论。刚才全安公公悄悄告诉我,说刑部已经查明,曹参领一家,是被老爷密谋害死的!皇上已经动怒,下旨将郑府的人全部扣押了!”玉画鼓起勇气说完这番话,郑孟娆惊得深吸一口气:“怎么可能?曹参领是父亲的女婿,父亲没有理由将他一家灭门啊。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玉画擦了擦泪,说道:“小姐,此事千真万确,你可要想想办法呀!老爷一定是被陷害的!”郑孟娆忙说道:“快给我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梳洗打扮一番,便来到泰安殿外。玉画上前对着殿外的守卫说道:“我家美人,想要求见皇上,不知皇上此时可在殿里?”刚说完这番话,全安便出来了,看到她二人,便走了过来。郑孟娆略福了身:“全安公公,我想见见皇上,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全安面露难色:“美人,不是奴才不愿意给你通报。是皇上早已吩咐过了,若是美人来了,便叫美人回去候着。”“可是我父亲的事情。。。”郑孟娆有些不甘心。“皇上已经派人彻查此事,美人还请放心。”全安做了个请回的姿势,郑孟娆只好回去了。
“小姐,要不要去找陈淑人?她如今最是得宠,一定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玉画说道。郑孟娆摇摇头:“可不能先自乱了阵脚,我们且先回去候着。你派人再出宫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她其实心里也是一团糟,苏慕才刚刚走,父亲便被人陷害。到底是谁要陷害父亲呢?她思来想去,父亲向来刚直不阿,平时想必也是得罪了不少高官权贵。此时若是想抓住那个幕后之人,只怕十分困难。中午十分,玉画派出去打听的人便传来消息:郑大人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已经坐实,人证物证俱在,只等皇上宣判。郑孟娆自是不相信那些官方的说辞,心急火燎的来到泰安殿,这次,她一定要见到皇上。没想到,刚刚派人进去通传,全安便出来了,他说道:“美人,皇上请你进去。”她忙跟在全安身后进了门。苏永豪此时正在看着一本奏章,听到她进来了,头也未抬:“你来了?”她心里有些凉意,还是下跪行了大礼:“嫔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苏永豪这才放下折子,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她,缓缓问道:“你是为了你父亲的案子来的?”郑孟娆跪得笔直:“皇上英明。”苏永豪又问:“你父亲虽是二品户部侍郎,可是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你可知道?”“嫔妾当然知道,可是父亲是被人陷害的。曹参领是父亲的女婿,父亲怎么可能谋害自己的女婿?”郑孟娆辩解着,深怕苏永豪就这样给父亲定了罪。“人心难测。想必是曹参领某些地方得罪了你父亲也未尝可知,只要审上一审便知道了。”苏永豪不甚在意的说道。“好一个人心难测!当初皇上也是这么想嫔妾的,对吗?”郑孟娆寒心于他的冷漠,那可是她的父亲!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呢?呵呵,他是皇帝!苏永豪眼神微寒,沉声说道:“刑部已经彻查清楚,证据确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还想要朕怎么样?”郑孟娆却是不为所动:“父亲为官二十多年,为人怎么样,皇上比嫔妾清楚。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还请皇上明察!”苏永豪叹了口气:“罢了,这其中的枝节你也不懂。到时候,你与朕一同去听审。”说完,不再理会她,抬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