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看弟媳妇都先干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太子苏灿帮着打圆场。
苏慕缓缓将酒杯举起,跟江琴捧着的空杯轻轻碰了一下,犹犹豫豫的往嘴边送去。
郑孟娆低着头,仍然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上散发出一阵怒气。她微微抬头看过去,苏永豪嘴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严寒。
这可不是好兆头!她心底蹦出这么个念头,话便出了口:“二皇子今曰大喜,想是过于欢喜,所以才有些拘谨。可这交杯酒不喝事小,往后江小姐同小姐妹玩耍的时候,怕是会被人拿来打趣呢。说是自家的夫君成婚的时候激动得杯子也端不稳了。”
话说得十分俏皮,众人听了都哄堂大笑,江琴那略带掩饰的笑容也舒缓了些。皇后垂下眼睑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而苏永豪则是投来满意一笑。
苏慕闻言却是顿住了,酒杯顿在半空中。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里满带笑意,只有她看得出来的受伤:“淑妃娘娘说的对,不能让我的王妃给人家给笑话了去。”
说罢猛地一把搂住江琴的后腰,两人身子紧贴着,脸几乎挨到了一起。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江琴脸红心跳不已,愣了一下而后羞涩的低下头。
“今曰本王就同王妃饮下这杯合欢酒,愿往后,你我夫唱妇随,和和美美。”两人交杯对望,江琴眼里的是欣喜,而她察觉不出对方眼里的冷漠与孤寂。
“好!”不知谁起哄喊了一声,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凡。
苏永豪笑得爽朗,心情很不错,开口道:“憾王与王妃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朕便赐你们金丝鸳鸯枕一对,合欢酒一壶,望你们早生贵子。”
“好了,朕也累了,重爱卿都尽兴,今晚便去淑妃那里歇息吧。”说完便在众人的拜别声中搂着郑孟娆走了,留下神色各异的众嫔妃。
“今曰艳妃大喜荣升,皇上竟然不去如意宫,却要去她那里。艳妃,你真是处处让人压上一头啊。”坐在另外一桌的齐贵嫔不知什么时候凑到陈艳身边,冷嘲热讽的。
陈艳脸色十分难堪,正欲发火,却看到昭贵妃对她使了个眼色,便将怒火压了下去。
昭贵妃举杯道:“今曰除了憾王大婚,亦是艳妃册封,皆是大喜。本宫在此,先敬艳妃一杯,祝贺艳妃深得圣宠。”
陈艳受宠若惊,要知道贵妃向来自傲,从来不会给人敬酒,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怎么敢当,怎敢让贵妃娘娘敬酒,理当是嫔妾给贵妃娘娘敬酒。”
昭贵妃也不推脱,笑着受了她一敬。陈艳那杯酒刚刚到嘴边,突然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便作势要吐。
旁边伺候的宫人眼疾手快,赶忙递了个痰盂过来,她便吐了个七荤八素。
皇后一看这阵仗,心里一动,便道:“来人啊,转去偏厅,传太医。”
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喜庆当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皇后只跟众人说了句,大家吃好喝好便带着一众妃嫔下去了。
一番诊治过后,陈艳脸色才好看了些。皇后看着老太医,问道:“艳妃有无大碍?”
那老太医满脸带笑容,拱手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艳妃娘娘这是喜脉,已有一月余。”
“是吗?那太好了,沁宁,赏!”皇后吩咐着,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陈艳大喜过望,她终于也有龙胎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两个月艳妃沐浴圣恩的次数也多,艳妃也是大好的年纪,怀上龙胎很正常。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皇后对着众人说了,又吩咐了人去告诉皇帝。而后差人备好软轿,将她送回如意宫。
“她竟然运气这么好,才刚升了位分,就怀上了。”回去的路上,田良人有些失落。
本以为搬到了如意宫,她会对夕曰的好姐妹加以照拂,却是几次三番将皇上截了过去。自己仅仅是匆匆跟皇上打过几次照面,现在她位分更上一层楼,自己怕是更会被她压得死死的吧。
郑孟娆跟在苏永豪身后,缓缓走至月华苑门口。心事重重的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苏永豪已有察觉,仍是头也不回的踏进院子里。
郑孟娆硬着头皮跟了进来,苏永豪对着全安使了个眼色,全安心领神会,对着玉画道:“皇上同淑妃娘娘要就寝,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玉画犹疑着看向她,她无法,只得示意让她出去。
“皇上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嫔妾给您泡茶。”她走向桌边,一边将炉子上温好的茶水取下,一边想着该怎么应付他。
“怎么,给朕倒杯茶,就这么难吗?”软塌上,苏永豪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举动里看出些什么来。
她连忙走过来,将茶水恭敬的递到他身边:“嫔妾怠慢了皇上,嫔妾有罪,请皇上息怒。”
他这才和煦一笑,接过茶杯放在桌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又是危险的气息!
此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摆布。
那张脸近在咫尺,当他想要再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全安进来了。
他转过脸一脸不悦,沉声道:“何事?”
“秉皇上,是皇后娘娘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艳妃娘娘有了。”
苏永豪这才松开抱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笑意直达眼底:“是吗?这几个月,朕的后宫可真是争气,频频传来喜讯。朕去瞧瞧。”
说完便抬脚出了门。
她站起身来,才刚松了口气,全安进来传话:“皇上说让娘娘在殿里候着,等看望过艳妃,再过来陪您。”
看着全安离去的背影,郑孟娆又瘫坐在软塌上。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这是打定主意今晚要留在这儿了。”玉画一脸担忧走进来。
她绝望的摇摇头,今晚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真是造化弄人。当初她那么热烈的爱着他,他却是那般无情。如今她对他心灰意冷,他反而又在意起来。
真是贱相,她暗自腹诽着。
这时,有个太监打扮的人低着头走进来道:“娘娘,奴才有事禀报。”
她有些诧异:“什么事?”觉得那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不由上下打量着。
那人往身后看了看,不语。
玉画忙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宫人道:“都下去吧。”而后将门关上才走到她身边来。
“有什么事说吧。”
那人这才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抬起头来。
“哥哥!”她惊呼。
“公子!”玉画也忍不住叫出声来,而后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