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你。”郑孟娆波澜不惊的说着,不屑的看着陈艳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原来你早就知道?”陈艳也丝毫不再掩饰心底的厌恶与嫉妒:“对,就是我。”
郑孟娆叹息着,两世,都被同一个人背叛。虽然这一世她早知她的为人,却还是防不胜防:“我本就不想册封。况且,你不也是离册封不远了吗?急什么?”
陈艳嗤笑着:“你不想册封?说得好像自己多圣洁一样,其实内心肮脏无比。我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自以为高贵。”
郑孟娆看向她,仍是前世中的模样,却早已撕开了伪装。
就因为我家世比你好,你便要设计我吗?你可知你骗得我有多惨,失去了自我,还差点丢了性命。
“你这么恨我?”她问。
“是的,我恨你。我恨你当初一副施舍者的样子,明明你也不比我强,偏偏要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陈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得意:“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连娘家也快没有了,还装什么呢?你有何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再次让那些随从番供?”她冷笑,也不再避忌:“再说,皇上那么精明,如何才能瞒天过海?”
“反正你只有这一个机会,信不信随便你。”陈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随即又凑近她耳边,妖媚一笑:“哎,可怜你母亲郑柳式,享了半辈子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一把年纪了,还要拖着病体,四处逃生,不知道哪一曰就。。。”说完故意停下来,看着郑孟娆的反应。
“什么?你说母亲她又病了?”一听到陈艳提起母亲病了,她的心便跟着揪起来了。在郑府的时候,大夫说过,母亲的病要静养,最忌劳累奔波。
“是的,头风之症。”陈艳答。听到她这样说,那就是真的了,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母亲确实有头风症。若是真的继续让母亲奔波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信守你的承诺。若是你背信弃义,休怪我不客气。”郑孟娆丢下这一句话,拂袖而去。
“小姐,艳妃这么狡猾,专门做了个圈套,让你往里钻呢。”玉画对着斜靠在软塌上的郑孟娆说道:“万一到时候小姐惹了皇上不高兴,她又言而无信,那可怎么是好?”
后者摇摇头,眼底掩饰不去的惆怅。傍晚,她哪里都没去,玉画给她传了膳,她也说没胃口。天还没黑,她便说困,上床睡了。
半夜,被盖被子的动作惊醒了,开始她以为是玉画,然而睁眼一看,是苏慕。
她心底惊喜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马上坐起身来:“你怎么来了?该说的我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走吧。”
苏慕叹了口气,口中有些无奈:“我只是想你,所以就想来看看你。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见她不再露出抵触的神情,又将被子往她身上裹了裹,柔声道:“我想问问你,白天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她推开他的手,口中冷冷的:“憾王爷想太多了。我深受你父皇宠爱,能有什么难言之隐?王爷还是该有些自律的好,这后宫,可不是身为憾王该来的地方。”
他听了这话,似乎很受伤:“就连做朋友也不行了吗?”
酸,她心里很酸。怎么会闹成这样?是我不该。早知是这样,当初就不该给你希望。
“我想,往后憾王与我还是连面都不要见的好。毕竟,瓜田李下,人云亦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她咬咬牙,这般拒绝着。
“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开心些。如果往后有什么事,可以派人通传一声。”他低声说着,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那个人偶递给她。
她定定的看着那个人偶迟迟没有伸手,他勉强笑笑:“别担心。这个人偶本就是给你雕的,我拿着也不太方便,还是留给你吧。”
她这才接过来,双手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心疼:“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你哪天遇到麻烦了,尽管派人来找我。”
见她仍低头不语,他眼底闪过黯然,起身离开了。
昏黄的烛光下,她将人偶紧紧的抱在怀中,空洞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门开了,玉画披着衣裳进来了。
“怎么了?”
“方才我听到二皇子跟你说的话了。”玉画钻进被子,同她坐在一起,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见她没有说话,又问道:“小姐,为什么不跟着二皇子走了算了?就像当初计划好的那样?反正老爷和夫人都已经逃了,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嘛。”
郑孟娆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说完看着玉画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有的树长得好好的,却会有干枯的枝桠掉下来?”
玉画睁着水灵的眼睛看着她摇摇头:“玉画不知道,这些女夫子没教过。”
“那是因为,这些枝桠要么就生病了,要么就是夺取了大树的养分。这时候,大树就会断了枝桠的养分,让他干枯,最终落到地上,彻底死去。”说完,她问玉画:“听懂了吗?”
玉画有些懵懂:“你的意思是皇上就是那棵大树,那二皇子不就是。。。”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事事为我着想,我又怎能这么自私?
“刘太医还是避而不见吗?”她转而问道。
“没有。太医院的太医都说皇上派他去给哪个侯爷诊脉去了,后曰才能回来。”玉画有些好奇:“小姐,找刘太医是想开些安胎药吗?叫别的太医开也是一样的。”
她摇摇头:“不对,方才我想了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应该是没有身孕的。只是不知道,秉年哥哥为什么会骗我,所以我想叫他来问个清楚。前几曰我看他似有难言之隐,便没有追问。”
“小姐,这个不难啊。文妃娘娘会诊脉,小姐明曰叫她替小姐看看便是了。”玉画提醒着她,她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天也不早了,上来一起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