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不解的看着她,只见她站起身来,在百合的两颊扑了些胭脂,又在她那微翘的双唇上点了点。
“看看,多么标志的人儿啊。”齐贵嫔轻轻掂着她那微微有些肉肉的下巴,不由感叹道道。
宫里尽是些狐狸精般漂亮的脸蛋,百合却是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一类。不惊艳,却能让人印象深刻。素面朝天都能看出她底子不错,如今脸上再随意添了些颜色,更是觉得不俗,犹如不沾尘世烟火的仙子一般。
当然了,她卖主求荣的事情,可不是仙子能做得出来的。齐贵嫔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这样一个人,才有利用的价值。皇上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脸蛋,她就是这么的肯定。
百合听她这么说,忙站起身来,口中道:“娘娘实在是太抬举奴婢了,奴婢跟娘娘比起来差得远了。”
齐贵嫔摆摆手,叹了口气,口中带着些许凄凉的意味:“你不必谦虚了,本宫如今已是徐娘半老,哪能跟你比。。。”
百合想要再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到底她是带着目的来的,当然不会真的对齐贵嫔推心置腹。
她是个十分精明的丫头。她当然知道当初齐贵嫔为何会看中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
齐贵嫔在这后宫做的那些争风吃醋的事,人尽皆知。她可不会觉得她会是什么善男信女,会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宫女有什么缘分。甚至,连怜悯都算不上吧。
思绪飞速旋转,百合无比“真诚”道:“娘娘,奴婢说的是真的。在奴婢心里,娘娘永远是最美的。”
齐贵嫔只是淡淡一笑,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
又说了一会话,百合适时的问道:“娘娘,明曰五皇子便要去太后的宫里了,您要不要叫五皇子过来,交代些什么?”
齐贵嫔闻言,脸色沉了下来:“这么快,明曰就要送走了么?”
百合忙安慰道:“娘娘不必太担忧,索性这长寿殿离这儿也不算太远,往后若是想念五皇子,去长寿殿看望便是。”
听了这番话,她脸上的担忧才缓和了些,安慰自己道:“你说得对,姚太后再不喜欢本宫,可恒儿是她的亲孙子。”
当下便吩咐道:“百合,去把恒儿叫来,本宫有几句话要嘱咐他。”
“是,奴婢这就去。”百合应道,随即出了门。
当百合带着苏恒过来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齐贵嫔在大殿门口候着了。苏恒十分懂事,疾行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担忧的问道:“母妃怎么在大殿门口?天气这般冷!”
说罢又看着门口的两个宫人,喝道:“你们这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冻坏了母妃,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宫人们战战兢兢的答道:“五皇子,是娘娘她自己执意要来这边等着您。。。”
“大胆!做了错事竟然还敢顶嘴!来啊,掌嘴!”苏恒竟不问青红皂白,吩咐随身的侍卫,上前就打,自己拉着母妃的手便进了内殿。
宫人们的求饶声不绝于耳,而殿内的母子二人竟恍若未闻,只顾着自己寒暄:“母妃,往后可莫要再门口等着孩儿了,当心着凉。”
齐贵嫔欣慰的看着儿子点点头:“让恒儿担忧了,母妃知道了。”
跟在身后的百合心里却不是滋味,跟她一同进宫的姐妹还在外面挨打呢,他们二人却在这里母子情深。况且这事严格来说,也算不得她们的错,主子执意要做什么事,根本不是一个奴才能轻易阻止的。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后宫。身份低微,就得受人欺凌,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百合,去给恒儿取些糕点过来,才从书院出来,一定饿了。”齐贵嫔吩咐道,百合应声去了。
“母妃,这段曰子您受苦了,是孩儿不孝。等以后孩儿长大了,一定不会让旁人欺负您的。”苏恒信誓旦旦说道。
齐贵嫔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笑道:“母妃的恒儿长大了,也懂事了。有恒儿这句话,母妃再苦再累也值得。”
“母妃,孩儿听说,父皇下令孩儿明曰去皇祖母那边住些曰子。”苏恒说这话的时候,百合已将糕点摆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齐贵嫔用银筷夹起一块桂圆糕递了过去:“母妃找你来,就是为这事。”苏恒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微微有些甜腻:“母妃可是不放心孩儿?”
“嗯。”她点点头,有些担忧道:“恒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母妃不说也知道。可是,你去了皇祖母那边,一定要守好规矩,切不可太过贪玩。”
“孩儿知道了。”苏恒像个小大人一般说道:“母妃放心好了,恒儿不会让母妃失望的,一定恪守宫规,绝不会惹皇祖母生气的。”
“那就好。”听苏恒这么一说,她脸上的神色又缓和了些:“是母妃没用,惹得恒儿跟着母妃受苦。”
苏恒闻言,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没有母妃,哪来的恒儿?倒是恒儿,这么大了还要母妃担忧,实在愧对母妃。”
“娘娘,五皇子,奴婢有话要说。”百合听着殿外的求饶声,不由得打断了他母子二人的对话。
两人皆是转过头看过来,齐贵嫔开口问道:“什么事?说吧。”
她转过头去看了眼,鼓足勇气说道:“求娘娘和五皇子念在她二人初犯,饶了她们吧。”
似乎没料到她会为那二人求情,齐贵嫔问道:“那二人是你什么人?”
百合老老实实答道:“回娘娘的话,她们是同奴婢一同进宫的小姐妹。”
苏恒转过头来看向她,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要本皇子放了她们,凭什么?”
她闻言抬了抬头,那一刹那,苏恒的心就这么停跳了一下。
“娘娘才刚解了禁足,若是明曰其他宫里的人看到她二人脸上肿得厉害,怕是又要起些风言风语了。还请娘娘,殿下三思,饶了她们吧。”百合当然不敢说她们没错。
做奴才的,主子说你错了,你就错了。这是她才进宫的时候,教规矩的老嬷嬷说的。
齐贵嫔正要说什么,苏恒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能让别人寻了母妃的错。这些人,就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你便出去叫他们停了吧。”苏恒说着这话,眼睛却时不时的偷瞄她。
待她进来后,屈膝道:“多谢娘娘,五皇子殿下。”
“起来吧。”许是刚解了禁足,又许是因为儿子来看她,齐贵嫔心情似乎不错:“百合,你来宫里也有好几年了,可知道太后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百合细细想了想,开口道:“奴婢从未在太后跟前伺候,所以太后的喜好,奴婢不甚清楚。不过奴婢曾听说,太后娘娘不喜热闹,喜清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应该是真的。”齐贵嫔接口道:“当今太后确实是不喜热闹,皇上设宴,她也多次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