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涵很早就一直喜欢着林溪。
这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秘密”,除了林溪。
林溪不喜欢程亦涵,这也大家公认的事实,包括程亦涵。
林溪和程亦涵就读于同一所高中,同一班级。原先不出彩的程亦涵,竟在高考时超常发挥,竟和林溪考一样,被同一所名校录取。不过报的也是不同的专业,两人也不会又什么见面的机会。原本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因为顾蔓而联系到了一起。
林溪对程亦涵也没有多深的印象。于他而言,程亦涵就同其他的高中女同学一样,唯一不同的,程亦涵是他见过的女生中最冷冰冰的。巧合的是,这个冷冰冰的女生,正好和他报考了同一所大学,还是他女朋友最好的闺蜜。所以,也就有了他们现在一起回来参加同学会的场景。
因着顾蔓的嘱咐,林溪就只好坐在程亦涵身旁,以便好好“照顾”她。后来同学渐渐多了,林溪也顾不上程亦涵了,许久不见的同学举着酒杯就聊了起来。
高中的好哥们起着哄,说是要庆祝他首先脱了单,一杯一杯的酒灌上来,他心知今晚要是不喝醉了,恐怕是不好交代。回头看见程亦涵还在坐在原地,有人上前打招呼也只是微微一笑,对男生敬的酒一律不喝。
这样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同学会,来了也是扫兴,林溪想着,也不知道顾蔓怎么会和这样性格的人成为朋友的。想着想着,眼前的人影也渐渐模糊了。
程亦涵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间房间,把林溪安置在那里。他喝得太多了,她不知道他家在那里,只好将他送来酒店。
好不容易才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程亦涵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五年的男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整整五年的时间,她的目光一直在这个男生身上。但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她爱着他。
平时的自己根本不敢直视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偷偷地想念他。她未曾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他就在自己眼前,如此近的距离。
亦涵忍不住伸出来手,轻触他的眉,他的眼……
细细回想起来,她似乎已不记得当初他吸引自己的是什么。只在那一瞬间的悸动之后,就被名为“爱”的东西牵引着越走越远。
她觉得自己真的该放弃了,不该越陷越深了。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他的女朋友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她不该如此。
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这时,睡着的林溪忽然皱了皱鼻子,她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或许这就是她越陷越深的原因吧。即使是很小的一个动作,都能如此触动自己。
真的该走了。亦涵收回手,正打算起身离开,手却被人抓住。刚刚还在深睡的林溪已经睁开了眼,略带迷茫地望着自己。
亦涵一惊,忙想抽回自己的手,林溪却越抓越紧,轻轻一扯,人就被带进他的怀中。
一抬头,就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她刚想开口,却见他忽然笑了起来。
他说:“我想你,顾蔓。”
心狠狠地一抽痛,她勉强自嘲地笑笑,微微撑起自己,“林溪,你认错人了。”
他却不如她的意,转眼她又再度跌进他的怀中,他依旧不依不饶,“怎么会认错,你就是顾蔓,我的顾蔓。”
亦涵真的不知道如何该面对这样的情况,深爱的男生抱着自己不肯放手,只因将她错认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真是可笑。
亦涵觉得如果再否认,林溪或许依旧不会放开自己,为了脱身,她只得假装承认,“嗯。”
然后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
宿醉的感觉真是不好,至少在林溪看来是这样的。叫嚣着的大脑,嗓子干燥得像有把火在喉口。
林溪略微有些吃力地撑起身体,入眼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
右手稍稍撑着胀痛的头,林溪慢慢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昨天有一场高中同学聚会,以前的几个死党拼命灌自己酒,之后的意识就非常迷糊了,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的酒。难道这里是某个同学家?
敲门声适时响起,林溪正欲下床开门,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着寸缕。敲门声再度响起,林溪瞥见床柜上放着一套睡衣,情急之下匆匆套上,前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生,手中拿着一套衣服,正是他昨天穿的那套。
“您好,这里是XXX酒店服务,这是您的衣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正站在门口,恭敬地将衣服递给他。
林溪怔了怔,伸手接过衣服,问道:“请问,你知道昨天是谁送我来这里的吗?”
“是一位姓沈的小姐,”服务员答道。
“那她现在在这里吗?”
“那位程小姐昨天将您送到这里后就走了。”
“哦,谢谢。”
程亦涵吗?难道昨天是她送自己来这里的吗?他的那群死党哪去了?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看来真不应喝这么多酒的。
林溪换上自己的衣服,从浴室出来。看着照进室内的阳光,才惊觉现在或许已经很晚了,想起昨天回来时答应了顾蔓今天一早要给她打电话的,估计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林溪摸摸口袋,却发现手机不在口袋中。林溪扫视了一圈,它正安然地躺在床头柜上,刚想去拿,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溪想着一定是顾蔓等得心急了,接了就道:“怎么啦?有这么想我?”
电话那头有一两秒的沉默,“……林溪,是我。”然后传来程亦涵的声音。
林溪立马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不好意思,亦涵,我以为是顾蔓。”
他和程亦涵是高中同学,两人是一起去上大学的。大学里他交了女朋友,就是顾蔓,而她则和顾蔓成了好朋友。这次同学聚会,他是和程亦涵一起回来的。
电话的那头似乎有极轻的一声叹息,“没事,我只是告诉你,你的衣服昨晚让酒店的服务员给你换了,你吐了一身。”以至于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嗯,我知道了。衣服已经送来了。”
就这样,没有更多的话。
在林溪看来,程亦涵是个性子很冷的人,平时不多说话,他不明白她是怎么和顾蔓这样热情洋溢的人成为朋友的。而且他总有一种奇怪感觉,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自己,为着他不知道的莫名的原因。
林溪道了声再见,挂了电话,正打算离开时想起或许等会还要下楼结账。他觉得程亦涵应该是不会帮他结账的,可是摸了摸口袋,钱包却不在里面。
该不会掉在床上吧?
林溪走到床边,一把掀起被子,用力抖了抖。抖了半天却不见有什么类似钱包的东西掉下来,蓦地,一抹红色跳入眼帘。
林溪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一看,在床的边缘有一块明显的红色印记。
这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