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唾液,虽知这份暴怒不是因他而起,却也忍不住生出一片惊惧来。
“少主”
只见他一身白袍,是流逸宗的弟子无疑,可出口的二字,却不得不让人心生奇怪。
“何事?”
莫忠远揉了揉泛疼的眉心,语气有些不善。对于他的称呼,似乎习以为常,并未感到半分的不适。
“二爷来消息了”
语气一沉,对于眼前这人,江桦更是出乎意料的恭敬。
好像他与他之间,不是掌事与弟子的关系,而是真正的主仆之谊。
“他又惹事了?”
谈到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莫忠远的口气莫名的有些冷,好像这个人与他而言,并无多大关系般。
“这个,属下不知”
对于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是非纠葛,江桦很识趣的没有多言,只是将手中的玉简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不想,莫忠远在看了玉简上的内容后,更是暴跳如雷道,“这个废物,连个女人也搞不定”。
说着,更是将手中的玉简用力的往地上一掷,“这般无能,你说我要他何用?”
而玉简上的内容,虽无明确名姓,却实实在在的与冷倾离有关。
而此时的议事大厅,在莫忠远甩手离开后,便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当中。
何明江抬头,一眼便望见了那抹站于高处的绝尘身影,心下略一思量,竟是突然站出来道,“少宗主,若是觉得为难,为了大局着想,我等愿意领罚”。
此事牵扯宗门,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会后患无穷。
而他心里也清楚,她虽贵为少宗主,可毕竟隐世多年,根基尚浅,现在还不足以与两宗对抗。眼下她又与莫掌事闹得不欢而散,若是在因为他们的缘故而惹那二宗不快,从而牵累到她,对于这个结果,都不是他与众多弟子想要看到的。
至于他所说的这些,冷倾离自然也考虑到了,可在她看来,若是她连自己的人也护不了,那她也枉为流逸宗的少宗主了。
她看向何明江,清冷的眸中,竟是突然透着一股异样的认真,“你认为我护不住你们?”
何明江一怔,“自然不是”。
他当然相信,若是冷倾离愿意,她定是能够护住他们的。只是需要付出的这份代价,也许会太过惨烈,他们并不愿意交由她一个人承受。
“那不就结了”若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冷倾离真想翻一翻白眼,“你们要知道,如果真的惩罚了你们,才是真正的为难了我”。
然后,她径直回身,坐回刚才的位置,撑着下颚才又道,“现在,你们只需要信任我便可”。
何明江又是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此时的冷倾离看起来,莫名的有些慵懒,有些随意,有些,心不在焉,好像他所认为严峻万分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却是轻如鸿毛般的不值一提。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因为她的话,而泛起了一抹暖人的温度。
然后,似是一下释然了般,他唇角微勾,展颜一笑,那眉宇间的最后一丝凝重,也似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是,少宗主”
言语间,也更为恭敬了几分。
冷倾离只轻嗯了声,并未打算在多言半句。
现下,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等,若是猜得不错,那真正的背后之人,也是时候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