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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七

慕小五从刚进王府的大门,就开始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她一心担心着祁嫣没有仔细留意。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倒是感觉的真真切切。府里下人们,老远就避开她,那眼神仿佛看见了瘟疫一般。

慕小五淡漠的看着他们的变化,想着自己的光辉事迹应该已经传入了王府。她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是出墙红杏,什么难听想法都会用在她身上。慕小五不禁觉得这王府里就是一个缩小了很多倍的社会,形形色色的人,处处也存在勾心斗角,见风使舵等各世各样的社会现象。却唯有一点,不是她心中想像的家的模样。

“小姐!小心!”

小七的尖叫声突然响起,慕小五还没来及反应要小心什么,已经有一个瘦小的身体扑在了她的身上,挡在她的前面。

“小七?”

慕小五不知所措的看着因疼痛不断颤抖,仍紧紧将她护在身前倔强的女孩。

“小七?”

慕小五又唤了一声,这一声却带着颤抖。小七的后背不断的有血渗出,染红了浅绿色的长衣。慕小五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小七,突然害怕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自己挡在她的面前。她不曾给过小七什么,反而是被小七一直照顾着,陪伴着,才让她在晚上回屋的时候倍感温暖。如果没了小七,她又将是一个人。她从来都不害怕是一个人,但,得到过这样的温暖后,她害怕一个人的孤寂。

“小姐,你有没有烫到?”

微弱的声音,带着声声颤抖却还是关心她的。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慕小五颤抖着,扶着小七,慌乱的向外走,就怕晚那么一步,会失去她。

“没事就好…”

“小七!”

一声哭泣的声音吼得听见的人耳朵生疼,那是多么的害怕与悲伤。

此时,一道紫色有身影出现,从慕小五身上抱起晕过去的小七,一路狂奔。朔流方一听见下人们说小七为了救王妃,身受重伤,便一路狂奔而来。却看见慕小五害怕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哭得他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在他心中,她本是一个不会哭的女子,现在是多么伤心。

慕小五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回头,看见躲在柱子后面的丫鬟,她一一记下她们的脸,刻在心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那道紫色身影飞奔而去。

代夫的一声叹息,让慕小五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朔流方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们放心,没有生命危险,还好送来的及时,伤口也没有感染。只是,”代夫顿了面露怜悯之色,才说,“她的整个后背都被烫伤,只怕好了也会留下烫纹,无法消除啊。一个好好的女孩,这以后恐怕是没人要了。”

慕小五全身一僵,双手紧紧握起,她不能原谅那些伤害她们的人,绝对不会。

在朔流方的帮助下,慕小五才能将小七带回浣汐苑。对朔流方的感谢,慕小五不知如何说。她欠他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必定报答。

只是,还有一件事她要去做。看着床上的小七,却又放心不下,只能乞求的看向朔流方。

“我会派人替你照顾她的。”

朔流方怎会不知慕小五在想什么,在医馆的时候惊见她眼中的狠绝,并不输任何人。就知道,这仇,她定是会报。虽然他不想她染上这层狠绝之色,但他也不想她被欺负的时候不会还手。

人若欺我,必百倍奉还。

慕小五一脚踹开祁焱所在书房的门,跟在她后面而来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敢在王府这样发飙,而且还是冲着祁王。众人都不敢想象她的后果会是怎样,但,同时又像看笑话一般,想要快点知道她的下场。

祁焱看着一脸阴沉的慕小五,微愣。却又怒火上心,阴寒着脸。

“你在做什么?”

慕小五冷笑一声:“我做什么,我来问你王府的下人欺到我头上,身为王妃,我有没有权管!”

没见过慕小五这么大的火气,着实让祁焱一惊。听到府中人欺负她,阴寒的双眼扫过她身后的众人。

“自然是有的。”

“好,此话是你说的,最好到时别来包庇!”

慕小五冷笑着转过身,大吼一声:“当着你们王爷的面,把人交出来,别让我亲自一个一个的揪出来。”

众人不敢直视面前的慕小五,没想到曾任他们欺负的王妃,从来也不敢责怪他们的王妃,此时,像是王爷上身,让他们心惊胆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焱看着下人们,虽然他是知道平时这些人对慕小五的态度很不敬,但也不敢直接欺到她头上。

“发生了什么事?祁王,您是在问我吗?王府中的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向你汇报吗?”

慕小五脸上的冷笑,看在祁焱眼中很是刺眼,似在说他管不好家事的无能王爷。

“你们说,怎么回事?”

“回,回王爷,有几个丫鬟,不,不小心将热水泼到了小七的身,身上。”

管家紧张的说着,却找着词,将一切掩盖了起来。

“不小心?只是热水?好啊,那也叫人准备好热水,我一一演示小七身上发生的过程,如何?还有,那三个藏在身后的人,还不出来,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们!”

说着,慕小五当真向着众人一步一步走去。

这时,三个婢女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抬头,也不敢起身。

“害怕了?既然会害怕,当初就不要做啊!”

慕小五狠绝的说着,忽然又转身带着冷笑,看向祁焱:“王爷,我用自己的方式处罚她们,你没有意见吧。”

也不等祁焱有所回答,慕小五再次转身对着管家说:“管家大人,准备三盆‘热水’。”

慕小五特意加重热水两字,管家听着满头冷汗,自知,是保不住这三人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也只是为王爷不值,所以才想帮王爷教训教训王妃,谁叫她水性杨花,王爷,饶了我们吧…”

“教训?”

祁焱眼睛一眯:“本王的事用得着你们来管吗?”

“王爷,不是的,奴婢们再也看不下去了。自从北朔太子来了后,王妃天天与他在一起,奴婢曾深夜看见王妃在木槿苑,与北朔太子,与北朔太子有亲密行为。奴婢才想弄伤王妃的脸,让她以后没脸见人。”

慕小五冷冷一笑,多么好的理由,亏她们讲得出来。

“那也由不得你们来教训我,你们王爷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有资格。不过,我有资格教训你们。”

说完,滚烫的三大盆开水已经被端了上来,吓得跪在地上的三人花容失色,爬向祁焱身边,求着饶。

“王爷,我们以后真的不敢了,饶了我们吧,真的不敢了。”

这一闹,孚律、祁嫣与云梦瑶都匆匆赶来。看见脸色阴沉,带着冷笑,双眸绝狠的慕小五都心中一颤。更被她手中端着的滚烫的热水,似要泼向祁焱脚下的三人吓到。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都怀疑眼前的人与他们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

“王爷,这是怎么了,云儿怕!”

云梦瑶受惊的扑进祁焱怀中,不敢看慕小五。

“云儿,别怕!”

祁焱安慰着怀中的人,再次抬起头来,已掩藏起所有表情。

“来人,将她们三个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赶出王府。”

“等等,王爷你是在包庇你的人吗?”

慕小五紧紧的盯着祁焱,眼中不服。

“既然是我的人,自然由我处罚,也由不得你胡来。”

“好,很好。”

三声巨响,三盆滚烫的开水已经被慕小五全部打翻在地。奴仆们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溅到自己的身上。

“六嫂,你的手臂…”

慕小五完全没有听见祁嫣的话,冷冷地盯着祁焱一字一字的说:“小七的伤,总有一天我将百倍的讨回来!”

祁焱完全不在乎她要不要讨债,而是看见她被烫伤的手臂,眉头一皱,想要冲过去好好教训她,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但,他忍住了,只是抱着云梦瑶的手轻颤。

慕小五转身,一一扫过众人,每踏出一步,必会有人从她面前让开。只听见背后传来:“今后谁敢在王妃面前造次,下场就是滚出王府。王府里,禁止任何有关外面传言的话,下场一样。”

可是,这些与她无关。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人她管不了。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祁焱的心也跟着一步一步的痛。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她沾上一点血腥。只有他知道,沾上之后,带给自己的只有无限的痛苦,相随一生。而这样的痛,他怎么能够让她去承受。

朔流方看见慕小五手臂上的伤,眼中一惊,随即沉下双眸,一片森冷。随后,又像是在生气一般,不管慕小五痛不痛,一把抓过她,安置在软榻上。

“痛!”慕小五轻皱眉头,没想到朔流方的力气这么大,已经有五个鲜红的指印出现在被抓过的地方。

“知道痛,还让自己受伤。”

朔流方看着慕小五的手臂,自己抓过的地方,闪过一丝心痛。早知就不用那么大的力气了,心痛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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