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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春有你

沉默了半晌,萧何终于又发话了,他目光恳切地望着宋子韵,云淡风轻地询问道:“对了,童梓墨最近怎么样了?”他希望能够一语带过悲伤,但悲伤过后的云淡风轻往往是最难做到的,也是最难承受的。

“童梓墨?”听到这个名字,宋子韵突然恍惚了一下,也许他还做不到从刚才的感伤中来去自如。但‘童梓墨’这三个字却早已占据他生命中的全部,总能轻而易举就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如此地突兀,宋子韵立马沉默了。

“你别多心,其实我也没有别的其它意思。只是这个月她还没有回来,我有些儿担心。这只是、只是我作为普通朋友的关怀。”萧何一边紧张,一边尴尬地解释。突然之间,他语无伦次,就连好好说话都不会了。

“这个月?”宋子韵的注意力骤然全部锁定了起来,根本不会在意其它的。

“你不知道吗?童梓墨每个月都会回来学校,我经常会在这里碰见她。”萧何一脸茫然。

“这里?”宋子韵大吃一惊,疑惑地指了指脚下这片绿草成因的土地。

“嗯,就是这里。她总会站在这里朝着篮球场上发呆。”萧何一脸肯定地回应。

“她经常一呆就是半天,一直全神贯注地将目光定在篮球场上,也不知道是在幻想什么。”萧何继续坚定地补充道。

站在萧何指向的地方,宋子韵回想起来,几年前,梓墨就经常站在这里为他加油喝彩。因为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场上自己所关心人的一举一动。只是,他依然不明白为何童梓墨每个月都要回来一次。也许当她看见校园里依稀如故,才肯安心吧。因为,她一直都是依靠着对过去的美好记忆努力地生活着,她不渴望时间能够把一切事情变得更好,只希望不要把他们变得更糟。过去的人和物依旧保持原样,她就是靠守着这份执念,努力地过好每一天。或许人每天都在欺骗自己,但总会有奇迹发生,等时间久了,这种欺骗也会变成信仰。

“我每次提到你,童梓墨都会幸福地一笑而过,所以我就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了。你也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她为你付出了太多,你一定不要辜负……”萧何还没有说完,突然停下来想了想。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幸福,我也真心祝福你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萧何一脸真诚。

宋子韵继续沉默,他的目光有些儿深沉,回忆着过往至今。因为,他到现在也说不清楚与童梓墨之间的关系。

“童梓墨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儿,那时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但我配不上她。我一直对她死缠烂打,她却从来都不对我正眼相看。直到有一天,她主动来找我,恳求我假扮她的情人,目的就是让你对她死心。我被她的真情打动了,不瞒你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自己的私欲,所以我就答应了。现在想想只怪那时太冲动,如果我当时选择拒绝她,现在我们每个人的结局也许会好很多。后来我打听了才知道,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你太辛苦,她知道你一直在没日没夜地打工挣钱养她,甚至还有要辍学地打算,所以才忍痛做下了这个决定。对于秦穆的事情,她本来也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但即使被全世界人误解,背尽骂名,她也从没后悔过。所以说,其实她的爱并不比你少。”萧何看着宋子韵的表情,意犹未尽。

“开始时她痛不欲生,整天以泪洗面。她明明非常喜欢你,还要强硬地逼迫自己假装很讨厌你,在你面前做尽让你厌恶的事情。今天我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儿,就是不想让你有一天因为错过了这么好的女孩儿而悔恨终生。要不是你们的爱情太过于伟大,伟大到让我有些儿嫉妒,不然那时我绝不会放手。但时间证明,你们之间的爱情我根本就不配拥有。”萧何真诚的语言中百感交集。此时,他很庆幸能有机会将这个秘密一口气全说出来。但渐渐地,他对于自己的爱情,却在愧疚中开始自卑起来。

听到这里,宋子韵全身哆嗦了一下。他此刻的心情就像这偌大城市中纵横交错的马路一样复杂。他的神情呆滞,仿佛突然被人当头一棒,不知所措。顷刻之间,他空荡荡的灵魂却被童梓墨装满了整个思想。因为萧何口中的情况,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对于自己的愚蠢,他开始不停地自责。

除此之外,萧何还告诉了宋子韵很多事情。自从那次意外过后,萧何浪子回头开始发奋读书,他和周生一起获得了那年学院里的唯一两个保研名额,再后来,他俩又一起被留校任教……但是,现在除了关于童梓墨的事情,其他的一切,宋子韵早已无心听闻。

告别了萧何,宋子韵一个人在校园里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但很明显他的脚步已经变得匆忙。也许,他已经有了目的,此时唯一的目的就是童梓墨。

校园里的广播开始响起,在轻音乐背景下,一个温柔的女声正在励志地朗诵余华《活着》里面的名句:“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渐渐地,宋子韵陷入了沉思:“是呀,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但我愿意为梓墨而活着,她就是我能够继续活着的幸福。也许我之前活着的方式给她带来了太多压力,那么以后我将换一种活法儿继续为她活着。”他的心情澎湃,用生命立誓。

宋子韵握着手机,在命运的安排下,从一棵枝满叶茂的大海棠树下经过。他走上楼梯,很快就到达了一个地方。对于这个地方,宋子韵还有太多的记忆和留恋,他曾在这里丢下了感情和梦想,所以总让他魂牵梦绕。里面的房间已经更换了房客,但丢下的记忆却永远更换不了。子韵透过防盗门,看了看那面依旧挂在墙上的大镜子,干净如新。他很感激,感激里面的新主人一直把他的思念和牵挂照顾地好好的。这个房间就是宋子韵曾经租来给童梓墨练习芭蕾舞的,里面装载了他俩之间太多的故事。

他在门外走走停停,徘徊了很久,甚至在有关记忆的角落里游荡了很久,就像灵魂回到了躯壳,游鱼回到了大海,飞鸟回到了天空。

在时间的催促下,宋子韵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他迫不及待的内心变得愈加急躁,立马就拨通了童梓墨的手机,准备把内心一泻千里的思念全部抒发出来。只听见“嘀”一声,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了温柔的回应。

宋子韵通着电话,行走在海棠树下,树影斑斓沙沙作响。他猛一抬头却惊喜地发现童梓墨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她高扎着马尾,墨色的长发整齐地束着,光洁的额前散落的碎发略微有些儿纷乱,穿着白衬衫搭配一条紧身的深蓝牛仔裤。清风卷起,飘落的海棠树叶在他们之间婀娜。童梓墨也是带着满满地回忆被命运突然安排出现在这里,毕竟这个地方是属于他们的,曾经也只有他俩知道。子韵想要一把搂住梓墨,就这样深深地搂入怀里,眷入回忆,彼此一句话也不说。

一次惊喜的相聚必然又是一段崭新记忆的开始。那一天,宋子韵牵手童梓墨在学校的情侣影院里看完了一部爱情电影,他们就像个孩子一样,当场就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看见广场上编织气球的小丑,宋子韵将一颗通红的心送给了童梓墨。随后,他们又在东门外的小吃街,从街头吃到了街尾。在夕阳拉长的海棠树影下,他们最终情不自禁地深吻到了一起,他们之前也吻过彼此,只是这次不同,这个吻积淀了太多岁月的相思。一瞬间,她们仿若又回到了大学时光,回到了那段刻骨铭心的青春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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