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凌晨四点,叶凌霄终于到达F县火车站。
随着人流涌出车站,独自站在火车站空旷的广场上,叶凌霄有点茫然,虽然和父母通过电话,却没有告诉父母回来的确切时间,因为不想他们翻山越岭跑到县城来接自己。
眼见与自己一同下车的乘客被亲友一个个地接走,刚刚还有点人气的广场一下子清静下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叶凌霄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几个乞丐,更远一些,停着几辆面包车,三个男人正围坐在一块空地上打牌抽烟,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他们寻声望来,看到独自拖着行李走来的叶凌霄,几个人眼睛一亮。
一个穿黄衫的男人一把扔掉手里的牌,站起身向叶凌霄招手:
“美女,要不要坐车?”边询问边从上到下打量着叶凌霄,确定她是一个人后,大着胆子上前来试图从叶凌霄手里夺行李箱的拉杆。
“你干什么?!”叶凌霄紧了紧握拉杆的手,顿生警惕。
她有一种被人抢东西的感觉。
“没干什么,你去哪里?我有车。”男人说着又要来夺她手里的拉杆,这是他们这些跑黑车的平时惯用的抢客户的伎俩,先把乘客的东西弄上后备箱锁上,这样,乘客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地坐上去。
“不好意思,我不坐车,请你不要乱动我的箱子。”叶凌霄攥紧拉杆,径直往马路对面的旅馆走去。此时天还没亮,她不敢乱乘车,想去对面的旅馆先住着,天亮了再找车回去。
“美女,给个面子,照顾下生意嘛。”男人一副死皮赖脸的德性,丝毫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这白白送上门来的羔羊,怎能让它跑了?
叶凌霄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攥住自己的箱子,见她不肯松手,男人只好放开让她走。
趁着叶凌霄的箱子从他身边经过的当儿,他故意用膝盖顶了一下箱子,箱子突然一个侧翻,从叶凌霄的手中挣脱了出去,倒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脚边,那个男人长着一个蒜头鼻,头发卷得像绵羊身上的毛。
卷毛男眼明手快地扶起箱子,迅速将箱子拖到自己的面包车前,一把将它扔进了早已打开的后备箱,“嘭”的一声,锁上了后备箱。
“你们干什么啊?把箱子还给我!”叶凌霄哪里见过这种事,箱子刚刚还在自己手里,这转眼的功夫,就被别人锁进了车里!
叶凌霄顿感无助,警惕又害怕地瞪着这些人。
“美女,你别害怕,我们可是实实在在的生意人,我们不会抢你的东西,只是,你看我们哥三,都在这里耗了大半夜了,也没落着半个生意,你就支持一下呗。”卷毛男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
这车,她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你们这种行为跟抢劫没什么区别,火车站都有摄像头的,你们再不把箱子还给我,我就去报警了!”叶凌霄说着看了看不远处亮着灯光的警务室。
叶凌霄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而且在F县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的警务室的灯光基本事做做样子,根本不会有人,虽说有摄像头没错,但他们并没有真的想抢她的东西,所以对于叶凌霄的话,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你东西都在车上了,你还嚷嚷什么呀,你到底上不上车?”已经在驾驶座上就坐的黄衫男人有点不耐烦。
“不上,把箱子还给我!”叶凌霄跑到车后面,砰砰地拍着后备箱的盖子,箱子里有她给父母买的衣服和她在S城打工一个月赚的1000块钱。
叶凌霄认定他们藏着险恶的居心,所以根本不敢上他们的车,只想拿回自己的箱子。
叶凌霄是铁了心不上车,也铁了心要拿回箱子,所以是豁出去了地大喊大叫起来,后备箱也被拍得砰砰响。
惊醒了草坪上睡觉的乞丐。
也吵醒了住在对面旅馆三楼的叶凌远和外号“拐子张“的张灏,他们同时警惕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倏地亮起了灯,警惕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很快就听出来不过是黑车司机强行拉客这种火车站惯见的破事。
两人紧张的神情立马放松了下来。
但叶凌远总觉得外面那阵传入耳朵的女声异常熟悉,他心内隐隐有不详的感觉,决定出去看个究竟。
“老大,外面这噪声忒干扰睡眠,我去处理一下。”叶凌远看了一眼虽又躺下来,却因睡眠被扰而满脸躁恼的老大拐子张,说道。
拐子张在床上翻了个身:“嗯”,继而又提醒了一句:“小心点,别让给那老赖望风的人发现你,要不然他提前躲了,明早又逮不着他。”
“放心吧,老大。”叶凌远边说边拿起一件黑色T恤套在他那纹着青蝎的满是肌肉的上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