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过。”他说，声音喑哑，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深处不停汹涌。
我别开眼不看他，继续喝牛奶。“谢谢你之前帮我交电话费。”
他怔了一下，然后轻轻道：“以前你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我没说话，他继续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
“我心理斗争了一整天，才决定给打你电话。结果打过你去停机了。于是就立刻冲去帮你交钱。交完了之后，握着手机，反而不敢打。”他笑笑，“一把年纪了，居然像个小毛头一样，难道不好笑？”
于是我就笑了笑，“恭喜你，返老还童了。”
他习惯性的伸过手来，轻轻抚摸我的发。我朝旁边移了移。
他怔住，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笑，“抱歉。”
然后就没再说话，但是也没有离开，就那样坐在那里，近乎贪婪的看着我。
我也就安静的靠在沙发里，抱着热水袋，一点一点慢慢的喝着那杯牛奶。我垂着眼，并不太敢回视他，很怕若与他那样的视线纠缠，只怕先动摇的那个，会是我。
但这样的沉默依然令我很不安。所以，喝完了牛奶，把杯子交给韩自轩让他放到那边的桌上去的时候，我故作轻松的问，“听说你离婚了？”
他点点头，很平静的答：“是。”
并无下文。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点失落的感觉，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这才继续道：“是柳晴提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居然是柳晴提出要离婚的？
“我们的婚姻本来已是一种形式，她既然想甩掉这个包袱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我自然乐意成全她。”他说，“但这是对她的成全，并不是我自己的。”
他走回我身边，蹲下身，望着我，声音低沉又热切，“我爱你，小常。但是，离婚并不是我去为这份爱情争取的，我很愧疚，我没有这份勇气。所以，我并没有资格才一恢复单身，就立刻要求你嫁给我。”
他看着我手上的戒指，继续道：“如果时间允许，我愿意从头开始再追求你。”
我楞在那里，半天才讷讷的唤出他的名字，“自轩……”
“可是你要结婚了。”他笑了笑，抬起手来，抚上我的脸，“告诉我，你现在快乐么？你和他在一起，幸福么？”
我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哽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口传来两下重重的敲门声。
我扭过头，看着雷颖站在本来就是大开的门口，显然并不是刚刚才到的。
他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