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浩大队伍没过多久则是离别放眼枯黄的荒漠内,对着一处群山环绕的方向行驶而去。
“……”
声势十分浩然的队伍行至一处异常陡峭的羊肠峡道之前,峡道周围群山遍布,生机盎然的景象数不胜收。
狭窄的壁道,此时无意间阻挠了众人的道路,令得浩大的队伍暂且停滞下来。
身居高大马背上的莫扎,警惕从未松懈的面庞环顾四周群山,静静闻听那些山涧所传来的莺蟋之声。许久莫扎才从壮硕的马背上侧身翻下,稳踩于久违的地面上。
“禀大人,我等接下来恐怕要步行跋涉,前方山壁峡道只许人行,拒马車行入其中。”
折返而归的探子在莫扎下马间现其身旁,单膝下跪,恭声向目光直视前方的莫扎。
“前些年此地分明足以通行马车,为何此次山道竟如此狭窄,难道是人为所致?”
行道多年,莫扎对于这里的地形方貌多少还算了解,但当看到原本可以容下马车通过的山道居变如此峡窄,莫扎内心不免升起些许疑虑。虽然自己等人可以行走于陡峭的山壁间,但龙渊等人则是令莫扎放心不下。
正在莫扎为身前这道狭窄陡壁犯愁时,身居马车内部的龙渊因马车止下早早行至浩大的队伍前端,闻听出莫扎等人谈话中的疑虑时,少年旋即迈步向前,平静说道;“居然前方已不容车马通过,那我等也只能徒步行进。”
“三皇子有所不知,这峡道之下则是湍急汹涌的江水,若人从这半丈不足的峡道上不慎跌入,将会被瞬间吞噬于江水之中,哪怕催动玄力也根本无法抵挡丝毫。”
此水不知为何,竟能将万物吞噬殆尽,不留丝毫痕迹,上至空中之雁下至戏水之鱼都未能将其跨过。
将这峡道其中的风险尽数倒进,莫扎面色严峻看向龙渊,示意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路。因为他曾经亲眼所见,这万丈之下汹涌奔流的江水,是如何将一位玄力修行不错的同伴卷入其中,而当沿着下游找到时那个同伴之时,他被江水噬为森骨。
“这里的水不是水而是可噬人吞灵的水!”
似乎对这里的地貌早有了解,当莫扎述说出其中的险峻时,一旁平静相对的少年只是微微凝重双眸,用略微不要紧的语气再度说道;“我等一路从来没有顺利过,若为了躲避这一时的险峻绕道而行,那么这未免有些浪费时间的意味吧?”言至最终,少年漆黑目光转向莫扎,令得莫扎不由低了低头。
“既然如此,那我先带一路人马前行探路,你们负责保护三皇子的安危,明白吗?”
见到无法劝动少年时,莫扎也不多加言论,而是提出自己先带出一行人等前去探路,又令部分人注意龙渊等人的安危,就这样,莫扎旋即带领自己选出的众人挺身试道。
“明白!”认真言听莫扎所下达的命令,龙渊身边的侍卫旋即回应道。
莫扎首当其冲,踏入到只够容下一双脚步的松懈峡道上,身处峡道上的莫扎整个身体为了保持平衡,完全是紧贴于被青苔所布满的山体上。
贴壁移动间,脚下松懈的狭小窄道不断滚落碎石而下,旋即消失于莫扎的视野中,划出悠悠的风声散落向下方湍流的江水内。
莫扎目光微微凝重一下,看了一眼周围环顾的群山,随之对着那些略有惊慌的众人下令道;“不必在乎脚下,只需大胆强行。”
众人闻言也纷纷开始动身,挨个紧贴向极为潮湿的山体,峡道上的脚步不断慢慢蠕动,每一步的蠕动都十分谨慎,彼此间都不敢直视下方湍急的江水,只能一步步行至于狭窄的山道上。
万丈之下的阴暗礁石仿若利剑般直插而起,反射出瘆人的可怕弧光。令得正在严谨爬行的众人没有一人胆敢注视。
“哥,我们真的要从那条窄道上经过吗?”
早已从马车内部行下的龙灵,在见到那些众人每当移动一步时,脚下碎石总会不断跌落的一幕,令得龙灵不禁小手紧握,俏脸略有些煞白。
这一幕,就连一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成年人都不由心悸,更何况她只是一位未见过太多人事凶险的皇室之人。
转头看向身形略微后退的少女,龙渊旋即上前抓住她的小手,平静的声音安慰道;“没事,由我陪在你的身边,等下只要闭上眼睛便可。”轻抚垂至额前的发缕,俊逸的嘴角抹起一丝微笑。
“嗯!”她轻轻点了点螓首,之前不安的情绪徐然消散。
看向经历种种时事后悄然长大的龙灵,龙渊内心不由为此而感到欣慰些许。
“你怕吗?”安抚龙灵后,少年轻侧过俊逸的面庞,朝着许久未曾搭理的乌檀,平静问道。
“不怕。”那双幽寂所含的眼瞳没有丝毫异色波动,娓娓回答少年平淡的问语。她似乎一直都是那么沉默,沉默到世间仿若没有任何事能引起她的波动,就连那世间人人畏惧的死亡她都不惧。
于是,少年双手牵着两女的小手,行至于异常陡峭的石壁峡道前,正欲带领两女踏入到略有些松软的峡道上,却被几名等待多时的侍卫当即拦住。
“三皇子,这前方道路陡峭异常,还是让我们领先前行。”
对着就欲踏上狭窄道路的龙渊述说道,语气凝重。
“多谢!”龙渊没有多言,只是单单吐出两个致谢之字。
这些侍卫旋即转身踏上十分峡陡的石壁上,全身贴于阴湿的石壁,随之彼此开始艰难的行走。其速度自然缓慢无比。
小道乃是由大小不一的碎石所铺垫,因此,每当龙渊脚步移动时,总会有着些许数量的碎石摔落而下。
龙灵初次踏上万丈之高的狭窄陡道,俏脸有些苍白的少女精致的小脸上,此时被浓浓的紧张之意所占据。
相反,一旁不断跟随龙渊移动的乌檀,则是显得十分沉默,一丝异色在她的瞳孔中都是未曾闪烁。
纵眼一望则是直接发现,异常陡峭的山壁上无数道身影不断谨慎前行着,彼此间相互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而万丈之下江水湍急的水流声,则是不停回荡于群山间,令得行走于山壁上的部分人不禁深吸这冰冷的空气。
每每移动莲步间,龙灵本就苍白的俏脸便是会被其所占据一丝,无形的恐惧自她踏上这道峡道上时,便在少女内心愈发愈烈。
在这种无声沉默的移动下,众人不知前进多久,直到闻听最前端莫扎等人成功穿过的消息后,身处峭壁中央的龙渊等人才知道,原来自己等人不知不觉中已是前进一半。
得知莫扎抵达消息后,龙渊等人的脚步无意间也变得快了许多。
就在龙渊等人脚步无意间加快时,龙灵莲步刚踩碎石上时,脚下那块地方的碎石滑落太多致使完全处于被掏空的状态,令得龙灵整个娇躯陡然倾斜向万丈之下的山涧中。
而这一幕,一直被时刻关注龙灵的龙渊当即察觉到。
未等那些保护龙渊等人的侍卫做出反应时,龙渊猛然死死紧握住掌中的小手,试图不让掌中那道小手松开。
但由于龙灵小手之前一直都被汗水所浸湿,在加上陡然倾斜的强大惯性,以致小手没有丝毫挽留从大手中强行挣开。
“哥……”少女最后的恐惧定格在少年漆黑的瞳孔中。
“不……”
少年往日平静的内心在此时瞬间奔溃起来,先前握住乌檀小手的手掌刹然松开,不计接下来的严重后果旋即倾身跃向万丈之下的山涧。
就在少年双脚离地之时,一旁沉默冷静的乌檀即刻紧抓住少年的脚踝,无论少年在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众人目光一致看向不断下坠的少女,直到少女的身形彻彻底底消失于众人眼中。
少年整个人,在那时完全奔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