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子,承受我一击必死无疑。不能吃了你,算你好运!”黑大对着悬崖下恶狠狠地说。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秦语遥露出邪恶的笑容。
“孽畜!竟敢伤人!”一道白光闪过,一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场中。中年妇女一身宫装,怀抱琵琶,青年男子一身白衣,手持玉笛。说话的正是青年男子,他落地之后,目光扫视了一眼全场,随后便定格在秦语遥身上,赤裸裸直视有些无礼。
“你们是谁?敢跟我魔族作对!”黑大对两人很是警惕,从装束来看,两人很像是正道门派弟子。
“我们是仙音阁的人,魔族竟敢到这里来胡作非为,今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中年妇女义正言辞说道。她本来不愿多管闲事,可是他的儿子也就是那名青年男子发现秦语遥倾国倾城的姿色,甚是喜欢,非要拉着她出手。
“仙音阁!大哥,咱们怎么办?”黑二紧张不安地问道。他可是听说过仙音阁的名头,那可正道大派。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青年男子喝道。“还有这小子身上也散发着黑暗之力,想必也是魔道中人。”青年男子的眼睛转到苏硕身上。他的意思很明显,苏硕不能留,这不仅因为苏硕体内的一丝黑暗之力,更因为场中只有秦语遥和苏硕两位年轻人,他要得到秦语遥,那自然不能让苏硕活下来坏了自己好事。可怜的苏硕,竟然被误认为是秦语遥的心上人,又要遭受祸患。
“吼!”黑大咆哮一声,准备攻击。
“孽畜,死心不改!”中年妇女大喝一声,拨动手中的琵琶,发出一阵音波,将黑大的咆哮声轻松挡下来。
“哼!跑了!”原来黑大佯装攻击,其实是为自己逃跑打掩护,一声咆哮之后,他跟黑二趁势溜走。待中年妇女反应过来,早已不见二人踪影。
“溜得真快!”青年男子说道。不过他很快发现苏硕竟然也不见了,一张白脸之上立即阴云密布:“可恶,叫那个小子跑了。”
“那小子应该是被那两个家伙带走了,他的根骨不错,到了魔族很可能受到重点培养。”中年妇女说。
“或许,被那两个熊魔吃了也说不定。”青年男子故意这么说,是想试探秦语遥的反应。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秦语遥和李慕苏上前道谢。
“不必客气,我叫柳萧,这是我娘,我们是仙音阁的人。姑娘怎么惹上了两位熊魔和魔道弟子的?”那名青年男子说。
“柳公子,多谢搭救。我正在外面游历,不知何故突然遭受袭击,还好遇到了两位,若不是你们及时施以援手,只怕小女子在劫难逃。”秦语遥表达谢意,不过她对这个柳笛没什么好感,对方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盯着自己,因此没有以实情相告。
“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在上方听见了凤鸣之声,不知姑娘跟凤凰一族有何渊源?”柳笛追问。
“说起来是有一些渊源,我这套琴法便是他们传授的。”秦语遥从对方的神情中得到信息,凤凰一族一定是超强的存在,不然他们不会如此敬畏。且不如假装跟凤凰一族有旧,让对方不敢对自己不利。
“原来姑娘也是乐器入道,跟我仙音阁如出一辙,不如到我仙音阁做客如何?”柳笛向秦语遥发出邀请。
“多谢柳公子美意,只是小女子尚有要事在身,不便跟你前去。”秦语遥谢绝。
“哎,姑娘何必如此推辞,莫非嫌弃我仙音阁庙小楼低?”柳笛反问。他有些强行要挟的意思。
“小女子没有这个意思,仙音阁乃是名门大派,人人向往之所在。只是小女子真的有要事在身,不便之处还请包涵。”秦语遥说。
“姑娘,不是我不让你离去,只是我感应到这附近还有不少魔族出没,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还是跟我们回仙音阁吧。”柳笛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多谢柳公子提醒,小女子应付的来。”秦语遥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过她没有就此服软。
“哼,魔族岂是你一个还没入门的小小弟子能够应付得来的,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必须带你回仙音阁。”柳笛失去耐心,直接强逼。
“你!”秦语遥一双美眸怒视柳笛。
“姑娘,请吧!”柳笛对秦语遥的愤怒选择无视,命令她跟自己走。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参观完仙音阁,就让我离去。”秦语遥知道身不由己,只能讨价还价。
“当然!”柳笛笑着说。他的笑容含有深意,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
一道白光闪过,中年妇女、柳笛、秦语遥三人消失不见。
却说,张云逍的身体无意识地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向悬崖之下坠落。在接近地面的时候仿佛被一双大手拖住,落地的速度变得缓慢,最后轻轻地落到地上。他的左臂骨头尽碎,勉强跟身体连接着,身体因为巨大的疼痛和创伤已经失去意识。
在他落地不远处,有一个破败的坟墓,上面长满了杂草,墓碑倾斜,字迹有些剥落,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此刻这座坟墓的墓碑竟然发出柔和的光,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一般照射向张云逍的身体,使他身体的创伤慢慢愈合。
整整一天一夜,张云逍陷入沉沉昏迷,他的身体在墓碑之光的治疗下,渐渐好转。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接着眼皮微微颤动,他用力撑开沉重的眼帘,终于再次看见这个世界。眼前的景物跟尘世中的大不一样,空气中飘着雾霰虹霓,光怪陆离,淡淡的风吹过,将幽幽香气送入他的鼻孔,再流进四肢百骸,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是哪里?”张云逍心中疑惑,陷入回忆之中,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大仓山顶,自己被黑大击落山崖,随后便失去意识。“难道,这里是悬崖底部?”张云逍心中猜测,同时缓缓起身。
“啊!”张云逍张开双臂伸展身体,舒爽之下吐出一口气。这是憋闷心中的苦气,这是昏迷一天一夜积郁的死气,同时也是面临险境的紧张浊气。他贪婪呼吸着四周纯净、舒爽的气体,像是正被哺乳的孩子喝奶上了瘾一般。草木茂盛、野花遍地、蜂飞蝶舞,好一片清净的人间福地。
“这是?”张云逍发现了那座坟墓和墓碑,墓碑已经十分破败,上面的字迹已经剥落,看不清坟墓的主人姓甚名谁。不过从它散发出柔和的光,以及张云逍对他莫名的亲近感来看,这座墓的主人一定不是凡人,不然张云逍根本没有可能在身受重创的前提下快速痊愈。
“多谢前辈搭救!”张云逍感念之下,跪在墓前行叩拜之礼。张云逍拜下之后,这片天地仿佛轻微颤抖了一下,草木摇曳,花枝振颤。不过这些变化十分细微,张云逍并没有发现。
“前辈卧眠此地,只怕无人祭扫,岂不落寞。不才颍川人士张云逍,斗胆为前辈祭扫,叨扰之处,还望见谅!”张云逍发现坟墓上长满杂草,墓碑十分破败,便动了祭扫的心思,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点回报实在是微不足道。
于是,张云逍恭敬地施礼,然后拔除坟墓上面的杂草,用剑从地上剜出一个坟头,将严重破碎的老坟头替换。最后,他准备将墓碑扶正,双手紧紧抓住墓碑两侧,使出浑身力气将偏向左侧的墓碑向右边扳。“嘿呀!”任张云逍如何咬牙使劲,墓碑纹丝不动,仿佛重达万斤。
“我就不信了,一个墓碑还能难住我不成!”张云逍怎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他捋了捋袖子,准备再试一把。不过就在此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墓碑上一阵黑白光线闪过,张云逍被巨大的力量震飞开去。
“哎哟!”张云逍捂着首先着地疼痛无比的屁股,看向墓碑。这才发现墓碑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字,上面写道:吾姓李名耳,字蚺,寻道至此地,突然顿悟,飞升而去,只留衣冠于此,留与有缘人。如幸有遇者,须答对三问,方可获吾之真传。
“原来这里是道家创始人老子的衣冠冢,真是太好了,这都能被我遇见,我的运气会不会太好了。”张云逍心里十分兴奋,传说中的太上老君,自己竟然能跟他有所交集,即使只是他飞升时候的衣冠冢。其实张云逍不知道的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将他带到了这里,那种力量十分玄妙,不是他现在的境界能够领悟的。
“张云逍拜见太上老君前辈,晚生愿意试答三问,请老君出题!”张云逍恭敬地说。
白光一闪,墓碑上显出一行字来:“道为何物?”
张云逍一看这一道题,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好在他熟读道德经,对道的定义背得滚瓜烂熟,虽然一知半解,不过并不影响答题。不用多想,他张口回答:“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答完之后,张云逍期待着墓碑的表现,此刻墓碑没有什么反应,让他很是失望,过了一会儿,墓碑终于再次有了动作,这一次黑光一闪,又一题出现:何为善?
张云逍略微思考一番,朗声回答:“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这次墓碑反应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半晌一道灰白光线闪过,又出现一问:治世之道?
张云逍看到这一题之后陷入深深思考,在他的知识储备和观念里,治理天下的方式有很多种,诸子百家各有专长,不过,面前可是老子之墓,须使用道家的学说。半晌他终于组织好语言,答道:“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泫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这一次墓碑半天都没有反应,一动不动的,张云逍焦急等待着,他可不愿意长久留在此地,外面还有爱人、亲人、朋友盼着自己早日回归,不能让他们担心。就在张云逍心急火燎的时候,突然一阵响动,大地略微震颤,墓碑上面显出五个大字——李耳衣冠冢,随后,墓碑向右侧平移两米,原先的位置出现一个斜向下的通道,通道的大门处写着两个大字——道门。
张云逍控制住自己狂喜的情绪,稳定了一下心神,徐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