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猛开城门投降之后,郭威进了新乡城。孙猛自缚双手,跪在营前为新乡城的守军请命,请求郭威饶了他们。
“哈哈,快请起,来人,松绑!”郭威亲自将孙猛扶起来,并让人为其松绑。
“元帅,我乃一败军之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新乡城的三万军士是无辜的,求元帅饶过他们。”孙猛请求道。
“孙将军说的哪里话,要不是你与你的兵士以大局为重,以新乡城的百姓为重,投降于我,又怎能避免一场残酷杀戮?又怎能造福天下苍生?”郭威缓缓说道。
“快起来吧,孙将军,我不会怪罪新乡的军士,他们都是我大汉的儿郎,都是我们的同胞兄弟。”郭威补充道。
“谢元帅开恩!”孙猛十分高兴。
“孙将军,现今天下未平,朝纲动荡,你可愿与我一道铲除逆贼,共扶社稷?”郭威起了招揽孙猛之心。
“这,我。”孙猛显然没有料到郭威有此意,一时间有些愣神。顿了顿,他终于有了结果,正色说道:“也好,承蒙元帅不弃,我愿加入麾下,听候调遣。”
“好,孙将军,我就等你这句话呢。”郭威十分高兴孙猛愿意跟随他。“孙猛听令!你带军士主动投降,献城有功,本帅封你为车骑将军,领原部随我一起征讨刘承佑。”他随即对孙猛进行封赏。
“末将领命!”孙猛领命谢恩。
“元帅,刘青如何处置?”张云逍将刘青拉过来问道。
“刘青让我得一员爱将,也算有功,将其放了,让他回到汴京,劝说刘承佑早日投降,不要再负隅顽抗。”郭威说道。
“是,元帅!”张云逍领命。“来呀,将刘青放了,给他一匹马,让他回汴京。”张云逍立即安排将刘青放走。
“哈哈,三城皆下,又得爱将,真是人逢喜事呀,中午全营发酒,大家好好喝一场。”郭威显得春风得意。
“谢元帅!”旁边的军士一起跪地谢恩,酒可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好东西,在这枯燥寂寞的军营里,酒不仅能充饥,更是忘掉烦恼、增进感情的灵丹妙药。
另一边,刘青离开新乡城之后,一路马不停蹄进入了汴京,通报身份之后,进入皇宫大殿。
“你说什么?孙猛投降,新乡城陷落了!”皇帝刘承佑气急败坏。
“是呀,皇上,那孙猛狼心狗肺,亏我们重用与他。”刘青可不会把失败的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孙猛投敌,那就让他做一个替死鬼。
“唉,新乡陷落,郭家反贼将直面皇城,我大汉危矣!”刘承佑分析道。
“皇上,咱们不是广发圣旨,让各地派兵扶助皇室剿灭反贼,怎么?”刘青不解地问。
“唉,你是有所不知呀。”刘承佑一脸愁容地说:“朕虽然广发圣旨,命令各地出兵,可是这些个地方军马,以前便是受到枢密院的管辖,现在杨邠被我所杀,郭威起兵造反,他们又如何肯为我所用。”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青也是一脸焦急,他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
“已经没办法了,咱们是孤立无援了。”刘承佑一脸绝望。
“皇上,哀家有办法。”太后从侧殿走出来说道。
“有什么办法快说。”刘承佑显得很激动。
“咱们不如弃汴京而去,到你三叔西北王刘克用那里,如能获得他的支持,则大事可成。”太后提醒道。
“不错,皇上,太后说得对,咱们不能这样放弃。”刘青附和道。
“好,那咱们就整顿一下,立即离开汴京,前往我三叔那里去。”刘承佑终于下定决心,再怎么说也要搏一搏,大好的江山如何能弃。
新乡城内,中午的大宴格外热闹,军中将士推杯把盏喝得尽兴。张云逍也喝得有点多了,他整整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他起身来到帐外,想起秦语遥他们尚在安阳县城,便收拾了一下,骑马前往安阳县。他准备把秦语遥他们接过来,离自己越近,他才越放心。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张云逍将秦语遥等人接到了新乡,找了一户大房子安置众人,派了些军士看守,然后到军营里处理军务。到晚上的时候,他才回到秦语遥的住处,跟她一起吃晚饭。
“云逍,你来了,快来吃晚饭吧。”秦语遥见到张云逍进到院子里来,赶紧招呼他。
“嗯,久等了吧!”张云逍十分自然牵着秦语遥的小手,关切地回答。
“张云逍,她是谁?”一个略有些愤怒的声音传到张云逍和秦语遥的耳朵里。张云逍识得这个声音,它的主人是萧惜月,没想到这个丫头找到了这里。
“惜月,你怎么来了?”张云逍回头看向黑暗中的某处。
“我问你,她是谁?”萧惜月从阴影里面走出来,指着秦语遥问道。
“云逍,她是你的朋友吧。”秦语遥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张云逍俘获了哪家姑娘的心,人家现在都找上门来了。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真是个狐狸精!”萧惜月看见秦语遥的手还藏在张云逍的手里面,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骂。
“惜月,你胡说什么?她叫秦语遥,是秦安邦大人的千金,更是我心爱的人。”张云逍听到萧惜月骂秦语遥为狐狸精,气上心头,说话的语气不免加重的几分。
当萧惜月听到张云逍介绍秦语遥是他心爱的人的时候,她的世界瞬间崩溃了,她原先依赖着的张云逍给她留下的精神高地,瞬间崩塌了。眼泪瞬间从她的眼眶决堤,奔涌而出。
“好你个张云逍,你不是人!”萧惜月气得胡话连篇,甚至哽咽不止。
“萧惜月,你给我好好听着,早在我进入颍川城之前,我便与语遥私定终身,这次我前来此处的目的,便是为了寻找语遥。”张云逍认为萧惜月一定是弄错了,把自己当成了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公子,把秦语遥看成是随意结交男性的风俗女子。
“你,你们!”萧惜月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付出的爱,张云逍始终没有接受,而且更让她绝望的是,张云逍也不可能接受她的爱,可恨自己从一开始便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云逍哥,我祝你们白头偕老!”萧惜月还能说什么呢,她感觉到巨大的荒谬和悲凉,她笑着祝福张云逍和秦语遥,她笑的那样牵强,那样讽刺,那样不是滋味。也许从一开始,自己认识张云逍就是一个错误,上天跟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现在梦醒了,该走了。萧惜月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的心绪波动很快,她想到很多,很多种可能,很多种如果,如果当时,如果时光,如果自己,不一而足。她感到头痛欲裂,她仰天长啸,声音那样凄惨悲凉,随后转身跑开,消失在暗夜里。而此时,春雷乍响,眼看就要迎来一场大雨。
“你呀,可算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了,还不快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秦语遥责怪道。在这种时候,她并不想着挽留自己的爱人,而是担心惜月的情况,怕她有什么闪失。
“语遥,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秦语遥的贴心让张云逍感到很舒服,不过也让他感到亏欠,他郑重地告诉自己,也告诉秦语遥,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不能让她伤心。
“嗯,其实在这古代社会,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不为过,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当给我找个妹妹吧。”秦语遥的意思十分明显,她看出萧惜月的真爱,以及对方刚才所受伤害之深。如果萧惜月真到了要死要活的阶段,她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独占张云逍,那样她和张云逍都不会快乐。
张云逍听到秦语遥的话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秦语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感动之余,他感觉到了一种责任意识从心底涌起,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秦语遥,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他深情注视身边懂事贴心、温柔美丽的爱人,朝她的额头吻下,然后转身离开院子,寻找萧惜月去了。
大雨滂沱,迷乱了春花、春草以及春心,朦胧的视线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张云逍顺着萧惜月离开的方向一路寻找,一直找到城外仍不见其踪影。顺着闪电投下来的光,张云逍跟着地上的脚印,一路追踪,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在一颗大树下发现萧惜月的身影。
“呜呜呜!”萧惜月坐在大树之下,伤心地哭泣。她的衣服早已被淋湿,此刻正抽泣着,身体一颤一颤的,不知是哭泣的原因,还是身体寒冷的原因。她感到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笑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就适合这种雨夜,这种孤立无援、狂风骤雨侵蚀的感觉,大不了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想在贴近一些这落下的冷雨,她抬起脸,张开手臂,享受脸庞、身体被雨水拍打的那种微疼、冰凉的感觉,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封印自己疼痛的心脏,才能封印自己这该死的爱情。
“啊!”她发出一声低吟,释放自己悲痛得同时,也要将所有一切从身体里释放,包括她的爱,甚至她的生命。她的身体缓缓向后仰,她轻轻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向后倒去。
“傻丫头!”一只有力的大手,扶在她的背上,阻拦住她身体继续向下。她在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听到一个熟悉又温暖的声音。然后,便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抱起,藏进温暖而宽阔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