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张云逍穿着李慕苏为他准备的衣服,重新回到客厅。
“不错,你这次服用成效很大。为师当年服用此药时已是天命之年,而今你才十七岁,尚未成年,而且练得一身武功,功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李慕苏看到张云逍的收获,很是满意。
“老师,不知此丹药能否医治残疾。”张云逍忐忑地问,他希望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的父亲张铁心已经残疾了七年之久,他想让他重新拥有健康的体魄。
“你的意思为师明白。按理说,丹药具有通筋伐髓之效。让你父亲一试,也未尝不可。”李慕苏说。
“谢老师赐药!”张云逍恭敬跪拜。
“起来吧,好徒儿,你给为师借阅《七七阵决》,可比这区区丹药贵重得多。”李慕苏招呼张云逍起身。
“老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张云逍没有起身,而是再次拜了下去。
“徒儿请但说无妨。”李慕苏说。
“学生想多讨几粒丹药。”张云逍说。
“徒儿,这种丹药只有第一次服用对身体的改造效用比较大,以后服用再多也没有多大效果。”李慕苏提醒道。
“这个道理学生明白,学生只是想给张林、张山他们使用。”张云逍说。
“唉,也难得你有这份心,这几个孩子也是好苗子。我这里还有七颗,这次都给你吧。”李慕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七颗晶莹剔透的丹药,看上去跟张云逍服用的一模一样。
“谢老师!”张云逍恭敬接下丹药。
夜愈来愈深,听着院子里簌簌的雪落的声音,张云逍跟老师学了些道门的基础知识,粗略了解阵法知识,然后就在老师家里留宿。
第二天一早,张云逍辞别老师,推门而出,雪已经停了,太阳刚刚升起,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景象妖娆。张云逍深深吸了一口晨间清新的空气,纵身上马,前往县城。当日,他便将张山、张安、张全三人叫到房间,让他们每人服用了一粒丹药,并指导他们练功消化,三人的功力都有不少进步。夜里,张云逍只身来到张连堡,交给父亲一粒丹药,并看着他服用下去,半个时辰后,药效吸收的差不多了,张云逍发现自己的父亲终于能够不需要任何借力直立行走了。困扰父亲和整个家庭七年之久的腿伤居然真的好了,张铁心十分兴奋,高兴得合不拢嘴,张云逍和刘若兰也由衷为张铁心高兴。
随后,张云逍找到张林,给了他一颗丹药,并将药效告诉他。张林拿到丹药吃了一惊,他从没听说过这么神奇的丹药,不过他相信张云逍不会骗他,高兴之余,他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了?”张云逍看出了张林的神情。
“云逍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颗这种丹药。”张林知道这种丹药的珍稀程度,但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连婉清,他不得不恳请张云逍再给他一粒。他说着就要跪下。
“张林,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婉清的那一粒少不了。”张云逍摇摇头,从怀里又摸出一粒丹药。“就当是我给弟妹的见面礼吧。”
“谢了,云逍哥。”张林的眼里竟泛起了泪花。
“好了,赶快去服用吧,记住我说的,服用之后,练功消化。”说完,张云逍转身离开。
当晚,张林的凌波剑法在丹药的帮助下,终于突破第二式踏波逐浪,进入第三式,而且一次性练到第三招。连婉清也有不少提升。
这天,张云逍结束了一天的操练,跟张山几人回到庭院门前,便发现门口有几人在等待。其中一人张云逍有些眼熟,那人一身黑衣,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走近一看,张云逍豁然记起,这人可不就是王家驻青石龙帮的使者。这名使者站在一名年轻人的身后,他显然也认出了张云逍,眼神略微起了点变化。
“哈哈,张校尉,在下王家大公子王子炎,特来拜见。”那名年轻人上前作揖,笑着说道,只是张云逍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傲慢。毕竟王家在颍川县经营多年,各镇都有势力分布,更别说在这县城里,用根深蒂固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见过王公子,不知王公子前来寒舍,有何贵干?”张云逍虽然在心理上并不喜欢这几人,可礼数还是很到位。
“没什么大的事,只是听闻张校尉年轻有为,为我颍川县剿灭匪患,带来安宁,因此特来献上一点小小心意,聊表敬意。”王子炎说着,招呼手下献上礼物。
“剿灭匪患,安境保民乃我分内之职,王公子何必言谢。张某无功不受禄,还请王公子收回礼物。”张云逍对王子炎送礼一口回绝。
“唉,张校尉说的哪里话,你为民除害,救民于水火,功劳冠绝。小小心思,还请不要推却。”王子炎硬要送礼的意思。
“王公子的心意,张某心领了,只是这礼物,恕在下不能收。”张云逍坚决辞谢。
“什么时候青石镇的小子,变得这么硬气了,送礼送到家门口都不收。”王公子身后的龙帮使者见张云逍一点不给面子,又联想起张云逍曾经帮助过萧家来对抗王家,便气不打一处来,出言讽刺道。
“哦,三叔认识这位张校尉。”王子炎对于这位三叔王武的脾气很是了解,从他的话语里不难看出,应该与张云逍结下过梁子。
“少主,你有所不知,站在我们眼前的这位校尉大人,便是几个月前青石龙帮覆灭的罪魁祸首,只是令我不解的是,他不好好做萧家的走狗,怎么敢跑到颍川县城来招摇撞市。”王武极尽讽刺之能事。
“哦,还有这种事,这人要走了运势,野鸡也能变凤凰。”王子炎知道了张云逍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敌人王家,也开始记恨起来,说起话来更加难听。
“你们算什么东西。”张山脾气比较急,哪里忍受得了两人的讽刺嘲弄,张口便骂了出来。
“怎么,张校尉还想仗势欺人?”王武对张山的举动不仅没有过激反应,反而比较满意,他正是要激怒对方,好找个借口报仇。
“张山,不得无礼。你怎么能对王公子这样讲话。”张云逍出言阻止道。
张山听到张云逍责怪自己,感觉有些憋屈,不过他还是听从命令,不再说话。
“哈哈,这就对了,这样才听话。”王子炎看着张云逍的眼神像看着一条狗一般充满着蔑视,话语也格外难听。
“云逍哥!”张山忍不住了,又要发作。
“张山,你给我记住了,人怎么能跟狗对着叫呢,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要趴在狗身上咬回来。”张云逍知道,从此刻王家人的面目可憎、眦崕必报的情形来看,王家是不可能与自己和解了,那一开始的计策也必须改变,既然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自己也不必隐忍。
“张云逍,你!”王子炎听到这话大为愤怒,他直呼张云逍的姓名,一开始装出的恭敬礼数全然不复。
“公子,我看咱们跟他也没什么谈的必要了,这巴掌都打到我们王家的嘴巴上了。”王武说道。
“好,咱们走着瞧。”王子炎说完一句狠话,转身便走。
“小兄弟,以后走路当心别撞鬼了。”王武狠狠地盯了张云逍一眼,单手将带来的礼物捏的粉碎。
“张某人夜路走多了,自然不怕小鬼小怪。”张云逍回敬一个凌厉的眼神。
”哼!”王武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他原先跟少主王子炎一起来找张云逍,是奉家主王宗刚之命,前来拉拢的,以用作今后对付萧家的帮手。事与愿违,他们没能达成任务,不过在他看来,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发现了王家的仇人,如果能早日除掉张云逍他们,也能大振王家威风。
待得王子炎几人走后,张云逍等人也进入宅院内。
“云逍哥,你说王家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坐在客厅里,张全首先打破沉默,说出自己的顾虑。
“哼,王家那些狗杂碎,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张山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愤中恢复,张口就是要打打杀杀。
“张山,我跟你说过,侍勇逞强只是匹夫之能,要懂得运用策略解决问题。”张云逍说。
“是,云逍哥,是我太冲动了。”张山说。
“云逍哥,这也不能怪张山,王家的人欺人太甚。”张安一面表示自己对王家的不满,一面替张山解围。
“如此,我们只能跟萧家结盟了。”张云逍说。
“跟萧家结盟,也没什么坏处,那萧慎言公子人就不错。”张山显然支持与萧家结盟。张全、张安两人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我们跟萧家只能是盟友关系,不能听受他们的摆布。否则到时候,只能沦为炮灰。”张云逍的心里对合作的方式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框架。
“云逍哥,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经历了这半年来的诸多磨砺和考验,张山对张云逍的信服已经深入骨髓。
“禀报大人,门外有一姓萧年轻公子,自称是大人的哥哥。”守门的士兵在院子里禀报。
“说曹操,曹操就到。走,跟我一起去迎接。”张云逍猜出门外之人一定是萧慎言,想起在青石镇的过往,喜上心头。
张云逍走到院子里,见到院门开着,院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可不就是萧慎言,他的后面还跟着许晃。
“哈哈,慎言哥,好久不见,快请进!”张云逍笑脸相迎。
“云逍弟,你可让我好找呀。”萧慎言说着,进入院子里。而后,在张云逍的招引下进入客厅。
“快,给慎言哥倒茶。”张云逍招呼下人倒茶。很快,便有下人端上一壶茶,给每人沏了一杯。
待饮了一口清茶,张云逍看着萧慎言说:“慎言哥,八月一别,至今已有三月未曾谋面,不知近来可好。”
“云逍弟,剿灭青石龙帮之后,我便被家主调回颍川城。中秋节后,我也曾到张寨村寻访贤弟,却只得到了贤弟离家的消息。后来我奉命到州城办事,没想到今日再见,你已经是颍川县的校尉了,为兄甚是欣慰呀。”萧慎言说。
“慎言哥过誉了,我这小小校尉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今日再见兄长,真是一大快事,等会儿我安排下人多做几个好菜,咱们痛饮一番。”张云逍知道萧慎言曾去找过自己,看得出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前对他的好感,今又更增一分。
“好,好,那为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慎言也是十分开心。
当即,张云逍张罗了好酒好菜,跟萧慎言一起,连带着许晃、张山、张安、张全几人,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张云逍觉得情势比较明朗,有些台面上的话不得不说,便对萧慎言说:“慎言哥可知今晚王家人来过。”
“实不相瞒,为兄听萧家的人讲过。”萧慎言知道张云逍的用意,也不遮掩。
“那想必我一口回绝王家人的事,兄长也知道了。”张云逍说。
“不错。唉,云逍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得罪了一个大势力呀。”萧慎言说。
“哦,不知在这颍川县,是王家的势力大,还是兄长你萧家的势力大。”张云逍将问题抛给了萧慎言。
“两家相争多年,难分伯仲。”萧慎言回答道。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慎言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张云逍故作疑问。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为兄实话跟你说吧,萧王两家都视对方为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后快。奈何实力相当,谁也不能吞掉对方。”萧慎言说出了难处。
“在我看来,王家命不久矣。”张云逍卖起关子。
“哦,贤弟,此话怎讲?”萧慎言问道。
“纵观古今,历来两股势力的斗争,最为关键的是头领、高层之间的较量。如今,我观王家大公子王子炎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王家凶戾之气日盛,而慎言哥你温文尔雅、礼贤下士,萧家底蕴根基渐深。此消彼长,则萧家必胜。”张云逍分析道。
“承蒙贤弟吉言,只是,虽然我王家笼络不少英雄好汉,可真正文韬武略之人没有一人,难以成事呀。”萧慎言话语里满是求贤若渴和拉拢之意。
“若兄长不嫌弃,愚弟愿助一臂之力。”张云逍顺水推舟。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萧慎言的脸上布满笑容,他可是知道张云逍的能耐,而且现在张云逍当了校尉,手中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那好,愿我们的合作旗开得胜!。”张云逍举起酒杯向萧慎言等人敬酒。
“好,旗开得胜!”一桌人满饮一杯。萧慎言听出了张云逍话语里的意思,对方显然只是跟自己合作,没有要加入王家的意思,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他也没有过于介怀。
酒宴至夜深方散,萧慎言尽兴而归。张云逍送走萧慎言,转身走入院子里,他意兴阑珊,望着天边的明月,遥望城北伏牛山,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踱进屋子里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