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说五福公夫人真的疯了吗?”木婂疑虑重重,要知道一开始方氏都还非常安静的,怎么到了后来就突然癫狂了?
“疯不疯不是我们管的,府吏自然会查清楚。”锦绣慢慢道。
事实上,就算方氏被无罪释放也没什么,由得这么一闹腾,纵然方氏没有疯也必须要一辈子装疯卖傻下去,那个耿直的府吏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真正痛苦的不是疯了,而是没病装病,明明是清醒的却要装作是疯癫,方氏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后半辈子一定会过得无比凄苦。
木婂不明白:“如果她没有疯,为什么要装疯呢?”
锦绣笑:“那就要问她自己了。”
今日五福公对方氏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王麟死了,女儿远嫁,方氏这个一贯嚣张跋扈的主母也便成为五福公的眼中钉,说不定还暗地里朝方氏动过手,看今日五福公将所有责任推到方氏身上的样子,哪里有一丁点的夫妻之情?
五福公府没落了,皇室又一直揪着不放,总该是有人出来顶包,平息皇室怒火。方氏应该就成了这个人,当初王麟的案子没有刨根问底,一旦追查下来方氏肯定是活罪难免,除了装疯,她或许想不到第二条活路。
在心里叹了口气,设身处地的想,她如果是方氏,宁愿去死也不要这样苟延残喘任人作践。
可是啊,这世上很多人都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杀别人需要心狠,杀自己难道就不需要吗?
回家的路上已是黄昏,如火的夕阳洋洋洒洒布满整个天空,醉人的晚霞一点点收拢,余晖撒落在车厢上,宛若镀了一层金。
锦绣眯起眼睛,这样的生活让人感到无比惬意。远离帝京的喧嚣繁杂勾心斗角,前所未有的宁静,让她越发不想回去。
回到院子,已经摆了晚膳,暗五暗六神神秘秘地站在廊下,先给锦绣行了礼,然后将正准备跟着进房门的木婂拦下:“王爷说不让人伺候。”
木婂一怔,锦绣也大感诧异,朝木婂摆摆手,便自己推门而入。
晚膳没有摆在正堂,东次间点了灯,一派烛火幽幽,饭香便从那里飘来。
她想了想,走进去。
入目是满满一桌子的菜,非常丰盛,什么酱肘子、葱爆羊肉、盐酥鸡块……一应俱全。
她的膳食一贯是非常简单的,一碟凉菜就着一小碗稀粥就好,望着这满桌油腻腻反而有几分没胃口。
——宋煜到底在搞什么?
放眼看去,四周空旷,根本没有宋煜的人影。
奔波一天她也乏了,索性坐下来,捡了几样还算清爽的菜吃,胡乱用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
去净房,发现那里早备下了热水,连她平日里穿着的亵衣都准备好了。满腹心思地洗漱周全,换了干净的亵衣,就准备上床去休息。
至于宋煜为何要安排这一出,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多想,也不想陪着那厮胡闹。
刚掀开帐子,她的手就僵在了原地。
只见宋煜四平八稳地躺在被褥里,一头如海藻般柔软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无比魅惑地朝她勾唇,露出一排白皙灿烂如珍珠般的牙齿:“娘子,吃饱没?”
她瞬间红了脸,这流-氓!
宋煜恬不知耻地靠过来,在她身上蹭了蹭,一面咕哝道:“晚膳一定没用好,娘子别怕,为夫来伺候你,一定让你吃的饱饱的。”
锦绣:“……”
宋煜哈哈笑起来:“娘子对现在的食物可还满意?”
说着竟是无赖至极地躺下来,将腰间的被子又往下扯了扯,邪魅的眸子里荡漾开满满的笑意,做出一副邀请的姿势:“娘子,来,别客气。”
锦绣:“……”
“你还要脸吗?”她无语至极。
堂堂启国的七王爷,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却是这幅德行!
她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伺候娘子天经地义!喂饱娘子是为夫的荣幸。”
锦绣:“……”
锦绣和衣躺下,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再搭理他半句。
自诩有盛世美颜和完美身材的宋煜就这样被无视了,他狼狈地低头,不由扶额:“难道小娘子喜欢含蓄一点的?”
继续死性不改地靠过去,轻轻地在她身后摩挲,小声地在她耳垂便呢喃:“娘子……娘子……”
锦绣脑海嗡的一下,脸瞬间红的跟火烧云似的。
过程是怎么样的锦绣全都忘了,宋煜最后心满意足地去了净房,然后重新缩回到被褥里,搂住她。
锦绣立刻不安地动了一下,宋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淡淡的温度:“别动,你身子还没好,好好睡一觉。”
她一动也不敢动,好在身后的那个人的确没有再动作,等到他传来绵长的呼吸,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枕在他的胳膊上,沉沉地睡过去。
她不晓得,在她睡了之后,男人原本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双原本精亮潋滟的眸子布满无限的柔情,轻轻地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怀里的人儿动了一下,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蹭了又蹭,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他唯有苦笑不已,知道自己是又惹火了。轻轻给了她一个吻,小心翼翼地搂住怀里的人儿,注定又是堪比酷刑的一夜!
可是,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