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舒走后不久,厢房的门再次被敲响,锦绣还以为是汝南侯府的丫鬟,正巧可以让丫鬟带话给汝南侯夫人,便随口说了句:“进来吧。”
谁知道,房门打开的瞬间,不是什么丫鬟,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浑身酒气,衣裳半露,眼中闪烁着欲望和渴求的男人!
姑苏家的家风一直是帝京城的笑话,从世子姑苏斯到一众庶子,几乎个个都染了世袭权贵公子哥的恶习。
当然,这些恶习与汝南侯夫人脱不了干系。自己的孩子是个不成器的,她自然不愿意看见其他庶子成长为栋梁之才。树要养好很难,可要养歪实在太容易了!
在汝南侯夫人的授意下,一众庶子们跟着世子姑苏斯见样学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别是姑苏斯出了那样子的事,姑苏家几乎快要绝后。姑苏阁老就起了培养其他庶子心思。汝南侯夫人这时候更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更加疯狂地让那些庶子们堕落。
姑娘、美酒、大烟……几乎是无休无止地悄悄送去各庶子的院子。
锦绣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一副纵-欲相的男人,冷声问道:“不知阁下是姑苏家的几公子?”
男人浑身酒气,意识混乱,但是当听见锦绣问这话,顿时得意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你连老子都不认识……老子是三公子姑苏拔!”
“妞儿,长得挺漂亮,母亲的眼光越来越好了,来吧,快让爷爽一爽。”
男人猴急地扑了过来。
锦绣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盅砸了过去,茶盅盖子准确无误地落在男人的胸口,茶水瞬间将他雪白的衣袍浸透,看上去惨不忍睹。
姑苏拔停下脚步,面色阴沉狠毒地盯着自己的衣袍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抬起头看锦绣,被酒气弄得意识含糊的姑苏拔这会儿有些动怒。想起母亲这段时间送来侍寝的姑娘个个都是逆来顺受,今儿怎么弄了个刺头来!
征服的欲望顿时涌上心头,姑苏拔顿时几个箭步上前,锦绣一个侧身正要躲开,但是她低估了男人的力量,姑苏拔顺势抓住她的手,然后直接将她压倒在地,并且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锦绣懵了。
熏天的酒气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姑苏拔惨白的脸无限放大,带着一丝嘲讽和怨毒,阴鸷的眸子里满是戏谑:“跑?还没有我姑苏拔得不到的女人!”
手就伸向她的腰间,一把扯下上面的腰带,然后疯狂地去扯她的衣裙,一面冷笑起来:“又是大哥不要了送过来的?母亲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些破鞋!”
说着手就往衣服里面探去,目光变得更加凶猛:“大哥明明都不能尽人事了!就是个阉人!母亲还妄想着能诞下一儿半女,简直是不知所谓!这个家迟早会是我姑苏拔的,他姑苏斯算什么东西,废物!废物!连女人都不能征服的废物!”
锦绣剧烈挣扎起来,但是姑苏拔的力量大的吓人。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现在就像个凶猛的野兽,甚至直接去扯锦绣的亵裤。
锦绣慌了,她根本没想到,姑苏家真正的手段并不是落水,而是姑苏拔!
可想而知,一旦她清誉被毁……
就在她浑身发抖的时候,姑苏拔忽然身子一歪,顿时栽倒在地。
殷不悔清幽的脸高高挂在上方,像是有天那么高。
他皱眉看着她,然后脱下身上的袍子,盖在她身上。顺便一脚将已经昏迷的姑苏拔踹开,然后转过身去,冷然道:“收拾一下吧。”
锦绣赶紧站起来,飞快地穿好身上的衣服,脸已经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虽然姑苏拔没有得手,但是她的衣裳毕竟还是被扯开了,不知道殷不悔是不是……
心情复杂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小声询问道:“你……你怎么来的?”
殷不悔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不免好笑万分:“自然是走进来的,难不成福晋以为本王是飞进来的?”
锦绣哑口无言。
对于殷不悔这种喜怒无常的人,说话就成了一门艺术,任何词眼都需要浅斟低酌,要不然很有可能被他一句话就噎回去。
“谢谢。”锦绣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
换来的是殷不悔深沉的目光,他目光犀利,眸子潋滟,双瞳如锋,遥遥地看了锦绣很久,才蓦地开了口:“要听福晋一句谢,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锦绣很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王上,不知乔先生……”
她话才刚出口,就看见他眼角眉梢满是冷谑,唇角也溢满冰凉,语气淡薄道:“空手套白狼?福晋真是好打算。”
锦绣不解。
殷不悔淡淡而笑:“乔先生乃是我殷国的大夫,福晋觉得请人出诊不需要费用的吗?”
锦绣才反应过来,迟疑了片刻,说道:“两万两白银,只要能医治好元娘,我一定悉数奉上。”
殷不悔不屑地冷笑:“江元娘不是福晋闺中最好的姐妹吗?怎么,只值两万两白银?”
锦绣面上一沉:“王上想如何?”
“本王想什么,福晋都会答应吗?”殷不悔反问她。
锦绣没有说话,一双柳眉皱成一团。
殷不悔就轻笑着开口道:“比如以身……”
“以身相许”四个字,只说出了前两个,他就猛地停了下来,站起来,侧耳听了一下,沉然道:“有人来了。”
几个阔步,将厢房后面的窗户打开,又猛地折了回来,单手将昏迷不醒的姑苏拔提起,跟拎小鸡仔似的,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外。
门突然被人踹开,汝南侯夫人带着一帮丫鬟婆子立在门外。
她们看见衣裳整齐的锦绣坐在椅子上喝茶,顿时愣了愣。汝南侯夫人朝身边的婆子递了个眼色,婆子立刻进了屋,四处查看。
锦绣闲闲一笑,故作不知地问汝南侯夫人:“不知夫人在找什么?正巧本福晋还闲着,可以帮着一起找找。”
汝南侯夫人脸上僵硬起来,特别是看见那几个婆子苦着脸摇头时,她顿时变得有几分茫然。
锦绣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上前几步,站到与汝南侯夫人并肩的位置,缓缓地开了口:“夫人这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