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徒寻开始审理王麟的案子,那个告御状的老爹也被接到刑部。也不知刑部用了什么法子,不止调查出了迫害良家子,许多曾经腌臜事都被一一翻出。
等王语嫣得到消息时,眉徒寻整理的折子已经送进了宫。
根本不等辽东王的人经手,宋煜直接将折子放到隆阳殿的案几上。
结果自然是皇上盛怒,亲自下令彻查。王麟爵位的事自然而然一压再压,有股后会无期的味道。
……
元娘来的时候神情很不乐观,锦绣让林婆子端了花茶给她,元娘不喝,泪水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锦绣诧异:“姐姐今儿个不是和八王爷去城外游玩了吗?怎的就回来了?”
元娘幽怨地看了眼四周,锦绣心领神会,赶紧将林婆子打发出去。
林婆子端着茶盅不情不愿出了门,放眼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就干脆缩在外头,透过门缝往里看。
能看见元娘哭得梨花带雨,锦绣正不断地安慰她。
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八王爷……八王爷去邱国公府了。”
锦绣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元娘哽咽:“就是今儿个,原本约了我出去游玩的,左等右等一直没人,快到晌午了才派了小厮来,说是去不成了。我就打算自己出去逛逛,谁知在路上撞见王爷的马车,就悄悄地跟上去,才知道他去了邱国公府!”
锦绣面色沉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说:“兴许去是有什么要紧事吧,姐姐别多想。”
元娘愤怒:“什么要紧事!我听说昨儿个淑嫔娘娘还召了邱国公夫人进宫。”说着又开始落泪:“福晋,你说……王爷是不是对邱家小姐……”
屋外的林婆子还想细听,就见木婂远远地走来,惊愕:“林妈妈你蹲在这里做什么?福晋那里不需要人服侍吗?”
木婂尖锐的声音惊得屋子里的人陡然一愣,谈话声戛然而止。
林婆子颇有几分不悦地站起来,见木婂一脸疑惑无措的样子,不由得狠狠瞪她一眼,就飞快离开。
林婆子得了个空隙将消息带到辽东王府。
原本还忧愁着王麟的王语嫣,这会儿彻底愣了起来:“江元娘和八王爷闹别扭了?”
林婆子摇头,面容变得紧张严肃:“奴婢听那口气不像是闹别扭,更像八王爷不要江小姐了。”顿了顿,补充道:“反正奴婢偷听的时候江小姐哭得很伤心,福晋还安慰她,她说八王爷去了邱国公府,还说昨儿个淑嫔娘娘召了邱国公夫人进宫。”
王语嫣面上一肃:“她们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林婆子道:“奴婢差点被发现,就赶紧离开了。”
王语嫣沉眸想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将林婆子打发了。
又立刻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
许妈妈进来禀报的:“林婆子说的都是真的,八王爷今儿个果然去了邱国公府,淑嫔娘娘也召了邱国公夫进宫,探子说八王爷离开的时候邱国公和邱国公夫人亲自给送出门的,看起来双方相谈甚欢,气氛很是融洽。”
“那位邱国公府的小姐呢?”王语嫣问。
许妈妈沉了一下,才道:“听说已经给放出来了,像没事人一样。邱国公夫人也没有过多苛责她,只是多安排了几个丫鬟守着。”
王语嫣默然。
宋澈不是闹着非元娘不可吗?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变心了呢?
王语嫣突然想起这几天传出来的风言风语,不由一凛,难道皇上身体真的出问题了?所以淑嫔才会这样急不可耐,宋澈也一下子想明白了?
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说得通。
王语嫣头嗡嗡的,赶紧让人收拾一番,去外院书房找辽东王。
辽东王正在会客,王语嫣等了好一会儿,待那些客人都离开了,才寻了机会单独给辽东王讲。
“你是说,淑嫔还是有意邱国公府?”辽东王听完王语嫣的话,整个人都有几分警然。
王语嫣立刻点头:“臣妾让人去查了,今儿个八王爷的确去了邱国公府,昨儿个淑嫔娘娘也召了邱国公夫人进宫。”
就看见辽东王沉默起来,眸光点点,不知想着什么。
时光静静,过了许久才听他凝重道:“看来,这几天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兴许是真的!”
王语嫣一愣。
辽东王已经转眸,吩咐起她:“王麟的事你千万不要插手,一个不好就会成为北疆王的把柄!干预朝政,隐藏罪责,这传出去可是大罪!”
“王爷,弟弟他年幼,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王语嫣着急,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怎么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辽东王面上一冷,语气也变得刚硬起来:“福晋别忘了自己身份,你先是辽东王府的女主人,皇室的媳妇,然后才是南江五福公府的大小姐!”
王语嫣张口结舌,急的不知该怎么说。
辽东王迟疑了一下,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邱国公府的小姐出了那样子的事,淑嫔还能心无芥蒂地接受,可见皇阿玛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所以淑嫔才这般急不可耐地替八弟挑选福晋,主要是给八弟一个强大的靠山!”
“王麟是福晋的嫡亲弟弟,也是本王的小舅子,本王难道不想帮忙吗?可是福晋,现在局势这样凶险,我们稍有不慎都会成为北疆王一党的把柄!王麟的事是皇阿玛亲自下旨的,福晋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王语嫣心中慌乱,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在辽东王深深地注视下,只能惶然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虽然辽东王分析的都在理,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打小就娇宠着,这会儿怎么能让她视若无睹!
当年嫁给他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会爱她,护她,保护她身边的人,现在呢?
出了事情就这般冷酷无情,只想着自己的未来富贵,根本不管她家里人的死活。
弟弟是母亲唯一的希望,是五福公府唯一的嫡子。可以想象,一旦罪名成立,对母亲和父亲会是多么大的打击!
残害良家子,只这一条就是要杀头的死罪!
她心中幽怨愤恨却不知该如何说,只能黯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