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南没有回答,转而严厉地敲打起沈馨:“最近姑苏家的人来的十分勤,你说话小心些。”
沈馨赶紧重重点头。虽说昨儿个的事并非哥哥一手谋划,却有推波助澜的原因。姑苏家这尊大神,可不是他们兄妹俩能轻易招惹的。
至少,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力量抗衡。
沈馨侧目看了沈石南一眼,沈石南神情幽幽不知想着什么。她就想起先前在外头看到的场景,沈石南和锦绣两个人宛若以前金童玉女般,心中就有几分不乐意。
忍不住问他:“哥还放不下李锦绣吗?”
见沈石南不说话,沈馨急的跳了起来:“她现在可是七王府的嫡福晋,哥你怎么敢!若是让人知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沈石南终于点了下头,神情黝黯地看她一眼,猝然淡笑:“真正的嫡福晋是王宛宁,不是锦绣。”
一听这话,沈馨就知道沈石南是没把锦绣放下,顿时急着喊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是被穿过的破鞋!哥,你可别糊涂!”
情急之下,言语就儹越了。
沈石南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沉,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睛顿时唬得沈馨诺诺不敢言,声音也沙哑低沉起来:“好好想想以后做福晋的日子吧,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沈馨还欲说些什么,沈石南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看着沈石南渐行渐远的背影,沈馨狠狠咬了下唇,心中怒意横生。
那已经失-身的贱-人,哪里配得起哥哥!哥哥一定是着了那狐狸-精的道!
李锦绣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做了七王福晋还不满足,竟敢将主意打到哥哥身上。
呵,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拆穿这卑鄙女人的面皮,让帝京世人看看,那烂-货有多脏!
……
回府邸的马车上,元娘还有几分薄怒。
“你不是答应了我,不会单独与他相处吗?你知不知道先前有多危险,身边有没个服侍的人,万一他……”
“姐姐,”锦绣笑嘻嘻地去拉她,不温不火地将元娘后面的话堵回去:“我这不是没事吗?”
见元娘还有再念,锦绣赶紧道:“知道姐姐担心妹妹,妹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做事有分寸的。”
“再说了,咱们是光明正大递了帖子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沈家的人能逃脱干系吗?”
元娘才有些温怒地呼出一口气,深深看她几眼,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你呀!还是这样,从不让人省心!”
锦绣笑:“怕什么,有姐姐撑着,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怕。”
元娘哭笑不得,两人逗了几句嘴,元娘的神情忽然肃然起来,沉眸问她:“可打探到了什么?”
锦绣一怔,思忖着该如何搪塞。
就听元娘说道:“你不必瞒我,我虽不晓得宫里的情况,这些日子也闻出几分火药味。”说着沉沉看她:“左右我是不可能离开帝京的,这浑水是蹚定了。多一个人多一分主意,你说呢?”
锦绣想了一会儿,终于小声开了口:“沈石南应该是皇后的人!”
“什么!”元娘惊呼,柳眉微蹙,沉闷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他才到帝京几天啊,怎么就和皇后扯上联系!”
锦绣冷笑:“姐姐还不知他吗,惯来心思极重,又善拉拢人脉,他既做好准备来帝京谋一番前程,必然是有十分周全的计划。”
“那你……”元娘眼底满是担心。
当年李家出事,沈家的人就迫不及待去揭发,甚至还得了朝廷的赏赐,举家搬去峻州。想起这些,心底就一阵后怕,沈石南那个畜-生,会不会如法炮制,揭发了锦绣,从而获得功名呢?
猜出元娘担心的,锦绣反而放松起来,笑着安慰她:“姐姐不必担心。我可是王家塞到帝京的,他一旦闹起来,王语嫣第一个就会出面镇压!”
元娘还是不放心:“王语嫣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吗?”
锦绣很肯定地摇头:“知道的话就不可能让我顶包来帝京了。那会儿我和哥哥乔装成难民到的王家,再说了岭南和南江隔了十万八千里,王家的人不可能兴师动众去调查。现在即便王语嫣知道了,也不敢如何,还要竭力替我隐藏身份。包藏朝廷要犯,只这一条就足够王家满门覆灭!”
元娘细细听着,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问锦绣:“那沈石南这次来京,定然要闯出一番天地的,他投到辽东王阵营,只怕野心不小啊!”
锦绣迟疑了一会儿,才蓦然笑道:“敌人的盟军还是敌人,且他敢如此算计姐姐,我们又怎么能让他好过!”
“且看着吧,姐姐受的委屈,不会这样白白揭过的。”
……
送元娘回去,锦绣就立刻回了府邸,并让程峰去请云霄来。
踩着点打发林婆子去辽东王府送东西。
云霄是天擦黑的时候才到的,身上的盔甲都没来得及换,显然才刚刚从营里回来。
锦绣平日里基本不会召见他,今日特意派了程峰去请,显然是有要紧事。
行了礼就垂手站到一旁,等候锦绣示下。
锦绣不急着说话,赐了座给他,并让木婂煮了茶,又将丫鬟都打发了,才悄然地直奔主题:“请先生来是有一件事想知会,皇上瘫了!”
云霄手中的茶盏瞬间落地,随着一道清丽的响声,彩釉茶盅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得四处都是,云霄根本顾不上被茶水打湿的衣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锦绣:“福晋说皇上……瘫了?”
锦绣点了头,又说了一遍:“腰部以下全部失去知觉,太医都束手无策。”
云霄愣愣地靠回椅子上,沉默了许久,好一会儿之后才呆呆地看锦绣,诺诺道:“福晋告诉微臣这些,是为何?”
锦绣没有隐瞒,照实道:“不知先生是否还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若真到了那一天,先生要如何站位?”
云霄张口结舌,面上瞬间苦成一团。
自然,事情来得太快,他还没个准备。以前的信誓旦旦,这会儿反而畏手畏脚了。
只能自嘲道:“云霄一介小小的护卫营兵卒,何来站位之说?福晋真是抬举微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