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一直在边塞驻守,暗自培养力量。此次班师回朝定然不可能将所有的力量都带回帝京,这时候便是斩断他羽翼绝佳的机会!
少了兵力拥护的三王爷,拿什么跟辽东王斗!
王语嫣眼底暗光流淌,锦绣暗暗看着,再也不发一言。
很多话要适可而止,说多了反而会引起猜忌。
很快锦绣寻了个借口离开,王语嫣急着思考锦绣先前的提议便没有留她,锦绣很快出门去。
木婂早候在外头,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待马车行驶了一截,锦绣才开口问道:“可见着菊青了?”
“见到了,并非奴婢去找她的,是她差了丫鬟来请奴婢。”木婂说道:“菊青嫁进王府的这些日子都没能见上王爷一面,她说有时候好不容易赶上王爷回来,辽东王福晋就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将她拘在房里。”
光是听木婂讲,锦绣就能想到菊青委屈的样子。好不容易盼着嫁到王府了,却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个中委屈自然是没地方说,所以才在听见锦绣登门的时候巴巴遣了丫鬟来请木婂过去,更多的还是诉苦吧。
木婂又说:“福晋吩咐的话奴婢都和菊青说了。奴婢还特别叮嘱她,为了避免显眼,一定要在福晋去见过王爷之后才悄悄地去。”
锦绣赞誉地点点头,虽然她没吩咐的十分细致,可木婂却想的很妥帖。
她们说这话时,却不知道王语嫣已是按捺不住地找上了辽东王。
自地图和工事的图纸泄露之后,辽东王忙的脚不沾地,大臣们彻夜不眠地商讨,希冀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书房内辽东王正面色凝重地看各官吏递上来的处置办法,就见王语嫣轻轻走进来,俏生生喊了句:“王爷。”
辽东王放下折子,看王语嫣一眼,“嗯”了一下算是应了,又投入到朝政之中。
王语嫣便上前说了三王爷兵权的事,更是细致地在锦绣的支言碎语上添加了许多,事无巨细给出了妥帖完善的见意。
辽东王便沉沉看她几眼,王语嫣按捺着心底的激动,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原以为辽东王定然会大喜赞誉她一番,谁知辽东王只淡淡说了句“有劳福晋操心,本王会看着办的。”
就以还有公务要处理为由,不温不火地将王语嫣请了出去。
菊青是夜里偷偷摸进辽东王书房的,小厮正好去灶上煮茶去了,菊青便蹑手蹑脚进去。
辽东王还以为是小厮进来,头也不抬地只说了句:“将茶放那里吧。”
说完这话却半天不见动静,他才抬起头,皱眉看着面前穿一袭妍丽紫裙的菊青。
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从心底是厌恶菊青的。
她在他茶水里投药,装作安希肴,甚至和他滚在一起被福晋当场抓包,这种事情说出去总归让他颜面无光。所以当王语嫣提出将菊青娶进门时他是有些反感的,却架不住王语嫣给出的那些善后好处,最终才无奈点头。
想着,即便这女人进了府就当多养一张嘴罢了,他是绝不可能踏进她房门半步的!
菊青只当作没看见辽东王眼底的厌恶,反而刻意上前两步,柔柔弱弱请了安,在辽东王不耐的神色中缓缓开了口:“奴婢听闻王爷这些日子都彻夜不眠,特意过来看看,奴婢亲自给王爷煲了汤,要不现在给您盛一盅?”
辽东王立刻嫌恶地摆摆手:“这里有小厮伺候,你回去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
菊青面上一愣,迟疑了一会儿,却岿然不动,又上前一步,不顾辽东王满满的嫌弃,缓缓研起墨来。
柔柔地说道:“王爷乃皇室表率,又执掌王印,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辽东王就冷冷看她一眼,厉喝道:“瞎说什么!本王只是区区藩王,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是想害死本王吗!”
菊青莞尔,半点不惧,道:“奴婢说的本就是事实,想必皇上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会让王爷您执掌王印。朝中的大半庶务也交给您,这么明显还有谁看不出皇上的心思?”
菊青这番话若是让外人听见只怕要闹出好大一番风雨,辽东王面色冷清,实际心里都是高兴的。
虽一直没有人说破,可大家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皇阿玛若是无心栽培他,怎么可能赐予王印,这段日子的朝政也都基本由他打理,让那些大臣全力辅佐。
当年东宫太子上位的时候皇阿玛就是这样培养的!
辽东王冷着脸,语气却缓和下来,照例训斥菊青:“下次不许说这种话!”
却没再说让她离开的事。
菊青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辽东王聊起来,多半都是奉承的话,辽东王听着越发觉得舒坦,到最后不免狐疑地看菊青几眼,问道:“是福晋派你来游说本王的吗?也要劝本王提防三王爷?”
菊青立刻摇头,道:“奴婢不敢,女人不得干预朝政,奴婢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儹越坏了规矩!”
辽东王就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看她一眼,缓缓道:“你倒是机灵。”蓦然一顿,有些迟疑地打量菊青几眼,突然开口:“对于三王爷的事,你怎么看?”
菊青立刻仓皇地跪倒在地:“奴婢不敢言论朝事,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辽东王道:“你且说,本王只当听着一乐,绝不怪罪于你。”
菊青才战战兢兢站起来,十分惶恐的样子。
又听辽东王保证不为难她,她才扭捏着斟酌道:“奴婢觉得三王爷根本不足为惧!”
辽东王来了兴致,三王爷不足为惧?
她哪里来的胆量说这样子的话,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怕是不知道三王爷的势力吧!
菊青不管辽东王的眼色,继续往下说:“三王爷虽手握重兵,可兵力全都集中在边境一带,对于内地他可谓是从未涉足,所以奴婢才敢说三王爷不足为惧!”
辽东王有些没听明白,诧异地看她:“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三王爷在帝京根本没什么党羽,所有势力都在边境一带。众所周知,边境重地,军队一刻也不敢松懈,纵然三王爷有些闹腾,难道还敢讲军队抽出来杀回帝京城吗?”
“至少眼下洛神国虎视眈眈,三王爷一定不敢轻举妄动。此次三王爷回京王爷也不必如临大敌,他再如何也不过是皇上安排在边塞的一枚棋子,帝京的事哪里容得他插手!”
辽东王细细听着,越发觉得菊青分析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