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山下,有山上溪流潺潺流过,绿叶挂满山间青木枝头,虽不懂鸟语但还是能闻见阵阵花香的,意境那叫一个唯美、儒雅。
云长风懒散的倚着趴在地上大黄牛宽大的牛背,和二牛一样满嘴口水,两眼绿光盯着在火架上烤得油光噌亮、肉香气能迷死人的烧鸡,像是饿了大半年似的。
云长风看的有些着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扯得俊俏的秀脸发疼,这才打算伸手摸摸被鸡挠的俊脸,看着手上有点脏并不干净,这才作罢。真他娘的疼啊,捉鸡反被鸡挠,今天的点子有点背啊!又瞥了一眼一样没出息流着口水傻笑的二牛,早知道让这货去抓了,等鸡肉烤好了,鸡屁股一定没他的份。
云长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对着二牛哥有些啰嗦的叮嘱道:“我去溪边去洗个脸,你小子可别偷吃啊。你要是敢不等云大爷回来就先吃,哼,看云大爷不抽死你,别偷吃啊。”
二牛这货,山寨里的大叔、大婶们对这厮的印象一定是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实在人,但几乎与二牛同吃同睡的云长风深知这货的下流秉性,只要是去偷只鸡,顺便再摸条狗,甚至去偷山寨里老头子们珍藏多年的老酒,哪一次没有二牛的身影在里面?
若是云长风好长时间没干过这等小偷小摸的事来,二牛盯着云长风的眼神简直比闺中待嫁的女子的眼神还要来得哀怨。
若真是假装客气不提醒这货两句,指不定他还没洗梳完毕,云大爷辛辛苦苦冒着被毁容的危险才捉来的公鸡,铁定被他一个人偷吃干净。
二牛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然后怀中抱着那把时刻不离身的锈刀,又两眼有神的盯着架子上烤的鸡肉。
云长风懒得理二牛,翻了个白眼,快步向溪水边跑去。
溪水从山上清泉下来很清澈、干净,云长风颇为无奈看着头上乱成鸡窝的发髻,蹲下身,捧起几掌水来,赶紧洗了个脸,然后提起湿漉漉的双手修整修整有些杂乱的发髻。
因为不放心二牛,要时不时回头提防二牛那货有没有偷吃,好半天才整理好。
云长风很自恋看着河面上的修长身影,嗯,不错,不错,身材修长,样貌俊秀,士子儒雅,风流倜傥……
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第一美男子呐!
突然,他被人很不和谐的拍了一下肩膀,而且力道很重,肩膀疼的发酸。云长风愉快的心情顿时变的很不爽,肯定是二牛,没看到老子正在欣赏艺术吗?云长风脸发黑,双手颤抖,真的,真的好想抽二牛一顿,很强烈的想法,犹如火山爆发一样不可阻挡。
云长风怒气冲冲的扭过头,刚要发火,出拳,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头发说是乱成鸡窝已经算是最大的赞誉了,一身破烂还算得体的粗布衣裳,不过身材倒是不错,个子很高,比他还要高上一寸来。再往上看,额,这张脸……疯子啊。
云长风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惊恐的望向他身后的女子。
她的脸上有这么一道恐怖的刀疤,从额头蔓延到鄂下,深可入骨,犹如一条赤黑蜈蚣,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喂,小子,这里是哪里?”脸上有恐怖刀疤却不能被耳边垂发遮住半张脸的女人,醉眼朦胧,好像随时都会摔倒,认真的开口问这个似乎自恋成魔、臭不要脸到一定程度的少年。
云长风刚想开口,就看到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侧的二牛,抽出绣刀,一脸凝重的指着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
云长风大急,赶紧挤鼻子弄眼示意这货赶快停手,没见到老子在这个疯婆娘这里来着。万一这疯婆娘发疯,再给他挠破脸,云大爷可真就欲哭无泪了,可是二牛这憨货根本没有向他那望去,只是无比凝重的直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娘。
“小子,想跟姑奶奶动手?来啊。”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很是随意且一脸无语的看着二牛。
二牛皱眉,壮硕如牛的身子不敢轻易乱动,沉下眉头不知思考什么。
云长风可没心思等二牛这个武力似乎没比他这个文弱书生高出多少来着的憨货来,悄然向后跨了一步,正色道:“不知女侠要去往何处?在下对此地倒是颇为熟悉的。”
“嗯,你可知的牛头山在何处?”脸上恐怖刀疤的女子似乎很喜欢女侠这个称谓,轻笑道。
云长风打了个哆嗦,双眼微眯,默然陷入沉思,牛头山?
还没等云长风回答,听到牛头山三个字后,二牛双目一凝,便毫不犹豫的提起破刀冲了上来,可是,结果比预料还要悲惨三分,刀还没动,便被这女子鬼魅般的一脚不知给踹飞了多远,刀也被抛飞。
二牛咬牙神色凝重,捡起刀刚起来,女子转眼又到身前,一脚又被踹飞。
女子身影快若残影,反复以往,二牛被踹飞了数次之后,终于满嘴鲜血的爬倒在地上,他双眼带着从未有过那种冰冷,带着血迹的双手握发锈了铁刀,柔柔的划过几式刀法。
难道要使出大胡子的‘歪劈’,云长风紧瞪着眼睛,二牛哥真如他猜测是为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可是结果却不忍直视,二牛刀法还没提起来,便被疯女人鬼魅般的走上前,一脚踹飞了老远,脑袋撞到石头上,头一歪,歪躺在地上,半天没见动静,应该是昏迷了。
云长风惊愕,这女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二牛这么大的块头也能给轻轻一脚给踹出这么远。他很是担心二牛受伤,不去理这一脸冷漠的疯女子,慌里慌乱的跑到二牛身前,半抱起二牛的身子,赶紧摸了摸他的鼻子,还好呼吸稳健,气息只是少许微弱,无碍。
将二牛放平躺在地上,几个眨眼的功夫,他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这女子去牛头山呐,然后,双眼微眯,一脸肃杀的走向脸上有刀疤的女子,步子很慢,却气势汹汹,很是惊人。
可还没走到跟前,云长风瞬间改了脸色,嘻皮笑脸的,搓着双手小心的问道:“冒昧的问上一句,女侠姐姐,你有何事要到牛头山?那可是个土匪窝啊,难道女侠此去是为了劝他们弃恶扬善?”
见女子绕有意味的盯着他,又厚着脸皮小声的试探道,“难道是寻仇,还是那种不共戴天的?”
女子冷冷瞥了云长风一眼,顿时双眼露出怒色,拳头紧握,隐隐能听见骨头嘭嘭的脆响声,冷笑道:“哼,便是将那人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云长风心中警惕万分,脸上却是装作很平静,能让女子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惦记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可整个牛上最有可能的怕也就只有大胡子那粗胚,可到底有什么恩怨,让这女子狠的如此疯狂,莫非是杀父之仇?
一瞬间,云长风心中思量万千,背后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衫。装作遗憾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一身正气的言辞骂道:“那人竟然欠下女侠姐姐如此大仇,想必定是个坑蒙拐骗、奸杀虐夺,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混帐的混蛋,真是,是个王八蛋。”
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马上从盛怒中恢复了平静,奇怪的瞥了云长风一眼,老娘的事,你这么激动干嘛。
疯女人一把抓住云长风的衣领,那半张有恐怖刀疤的脸逐渐靠近云长风,冷声道:“小子,莫非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
云长风干咳的笑了两声,扭过俊脸去避开疯女人的靠近,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女侠姐姐说笑了,此等世上人渣,我一个只是长得英俊孩子哪里会见过啊?”说完,还萌萌的眨了。
女人嘴角猛的抽了抽,松开抓住云长风的手,语气不容置疑道:“老娘不想听废话,牛头山在哪?”
云长风抬头望天,随便指了方向,语气露出从没有过的坚定,说道:“那个方向,翻过两座山,再过一条河应该就会到的。”
“嗯。”
“一定能到!”
脸上有恐怖刀疤的疯女人呵呵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昏迷的指着二牛,指尖有气旋缠绕,冷声说道:“骗人可不好。”
云长风脸色骤然紧张起来,挡在二牛身前,眼神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住手。”
“哞!”
吼音如龙吟,大黄牛怒睁牛目,起身,牛角峥嵘,黝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