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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回军营

话说荟柠给符茵检查了下伤口,只见她上身伤痕累累,几无好肉,幸而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只有腹部受伤严重,只得先将此处止血包扎了一下,就抱着她走了起来,杨言此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跟在她身后一瘸一拐地慢慢走。

“我们两个身上都有伤,带着这个拖油瓶铁定跑不了,不如将她扔了,先保命再说。”杨言很不理解荟柠的行为,符茵这妞儿武力奇高,万一恢复体力,就会被她反咬一口,得不偿失。然而荟柠整日想的都是帝国的利益,根本不考虑目前窘境。

“抓住她,我们就有可能彻底平息暴乱,让老百姓不再白白牺牲。”先前的屠村事件显然让她受刺激不小。

杨言没奈何,只得随她去,他们不敢走大路,也不敢沿着河,一味地往密林深处钻,凭着日头的方位辨别方向,一步一步朝着松涛方向赶去。

没走多远,忽听前面喊杀声四起,大惊之下连忙匍匐在地。过了一会,听喊杀声离这儿还有点距离,二人稍稍松了口气,杨言让公主寻找一个小山洞里躲藏,自己在洞外找了些荆棘将洞口掩埋,然后弯腰摸过去查看,只见不远处有一群荣耀公会的雇佣兵正和万灵教众斗做一团,万灵教这边凭着个人武艺高超,一开始占优,然而苦于人手不足,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杀的只剩五六人,被雇佣兵团团围住,最后全部投降。

杨言见此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喊话,众人见他失踪许久,此时突然出现,都分外吃惊。连声问她公主此时身在何处。原来公主失踪后,松涛官员们吓的不轻,只得暂时按住消息,重金悬赏各路人马寻找公主,于是这帮佣兵为了赏金不惜连夜在密林中四处搜索,此时见了杨言都以为公主必在附近,大家高兴起来。

杨言心想公主身份尊贵,不敢轻易将她交给这些人,于是大声道:“公主现藏于一个安全点,只等禁卫军来了才会出来与大家会面。”

这些雇佣军都是久历江湖的混混,怎肯听信他,只说他想一人吞了赏金,登时有几个人鼓噪起来,非要见公主不可。

杨言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见这人些一个个都红了眼想发财,全然不顾此处离万灵教巢穴不远,没有大部队接应的话,荟柠的处境将十分不妙。于是宁死不肯交代出公主的位置。

众人见他有伤在身,毫无反抗之力,拉着他道:“再不交出公主,先吃我一拳。”

杨言正色道:“你们急什么?当务之急应该派人回去告诉大部队我们的位置,待公主回城自然有你们的赏金,如此不管不顾,冲撞了公主,赏金领不到,先领一百军棍。”

众人那里听的进去,其中一人猛地给了他一拳,当场将他击倒,接着众人一拥而上,朝他身上一顿乱踩,他本已受伤,那经得起这么折腾,牵动伤口,当场就痛晕了过去。

众人见此仍不肯罢手,用冷水将他浇醒,仍是百般折磨。山谷间一直回荡着

“说不说?”“不说!”的审问声。

就在杨言被打的奄奄一息之时,忽然有一个佣兵突然僵住了身子,紧接着口中吐出一大股鲜血。众人看时,一柄剑从他前胸透出。所有人大吃一惊,纷纷拔剑,随着尸体缓缓倒下,后面有一个白袍披发少女持剑而立,只见她面若寒霜,慢慢朝杨言走来。

众人不由得被她气势所震,连忙后退,只见她查看了他的伤势后,大怒道:“你们再敢碰他一下试试。”

“你是谁?”众佣兵被突然出现的少女搞糊涂了。

“你们刚才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现在就在你们面前。”女子微微冷笑道。

众人大吃一惊:“荟柠公主!”

原来荟柠在石洞中恢复气力后,见杨言久久不回来,怕他出了意外,因此将重伤的符茵留在洞中,自己持剑一路寻来,正好见到杨言为了不显露她的行踪而被众佣兵围殴,当时气愤填膺,挥剑杀了一人。

“既然知道是本公主,还不下跪?”荟柠昂首道,一种久居上位者所具有的傲气显得那么浑然天成。

佣兵们气势为之一夺,立刻有种膜拜的冲动,大伙正要俯首投降,忽然一个人挺身向前道:“你是公主又怎样,今天咱们找你是为了赏金,老子只认钱,不认的哪门子公主,况且谁能证明你就是公主?说不定你是逆贼冒充的呢?”

众佣兵听了此话,当即缓过神来,纷纷朝荟柠狞笑起来。“就算你是真的是公主,老子活了这么久,有幸能尝尝贵族女人的滋味,拼着赏金不要,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荟柠此时才明白杨言为何苦苦不将她说出来,原来他十分了解这些人,一个个全是亡命之徒,全然不顾帝国法度,她又何曾受过如此戏弄,当即柳眉倒立,大怒呵斥道:“狗奴才好大胆!”说完仗剑向那首恶之人刺来。

众人这次早有防备,连忙散开来,将她围在中央,伺机偷袭。

荟柠剑术虽高,不免左支右挡,疲于应付,一时险象环生,后悔自己鲁莽进攻,但此时已经容不得她退却。

惊怒之中她衣服已被数刀划破,露出一片雪白肌肤,引得佣兵们狞笑连连,污言秽语充斥于耳。

荟柠强压怒火,想起之前符茵对敌往往以退为进,诱敌露出破绽,然后一击毙敌,显然她比她更有实战经验,因此也学起她的持剑姿势来,收敛起浮躁心态,将那惊蝉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处处防御,处处避敌,且战且退。

佣兵们见她气势不似先前高昂,以为她要趁机逃跑,士气大起,一个个争先恐后,登时乱了阵形。荟柠见此心头略安,转守为攻,招招刺敌要害,登时将最近两名佣兵割断喉咙。但对方人数众多,进攻势头不过微微一顿,继续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荟柠退到树林之中,以树木作掩护,施展平生绝学,如鬼魅般忽退忽进,佣兵中不时有人中招倒下。

这些佣兵本是乌合之众,忽然从日头下走到浓密的树荫,眼睛顿时白花花的也看不清对方身影,在死了几个人后,竟然退出树林,不敢再向前走。

众人正犹豫徘徊之时,忽然林中飞出许多石头,来势极快,劲道凌厉,一时惨嚎声叠起,有人被打落了牙,有人被打出脑浆,有人被打断肋骨,有人被打断了腿。

原来荟柠见对方不敢过来,于是施展掷石术反击。

“弓箭手!放!”众佣兵纷纷狼狈退却的同时,后面上来一排弓箭手朝着树林嗖嗖放箭,然而这根本伤不到躲在树干后的她,只是扼制了她的进攻。

在他们放了几轮箭以后,荟柠照旧凭着高超的投石技术再度重伤数人,佣兵们气急败坏,取出火油在箭头涂上点燃,意图放火将她逼出来。

这算是无奈之下出的狠招,这地方周围都是茂密丛林,如果引发山火,连他们自己都可能被烧死。

正在此时,有人慌忙传报:“李将军驾到。”话音刚落,只见一队骑兵从树林中闪出,个个头戴红缨,身披血色披风和鱼鳞铠甲,手持长骑枪,显得威风凛凛——正是专门守护皇室的帝国禁卫军。

禁卫军队长李云打马上前道:“我听你们在这里厮杀许久,于是一路赶来相助,这会子怎么不见敌人?”

“回禀将军,有人冒充公主殿下,我们正在擒拿她!”佣兵们齐声道。

李云吃惊道:“居然有此事?”正说着,忽然一个青衣女子打马上前道:“我是公主贴身婢女,服侍公主许多年,是否真假一看便知,快带我去见此人。”只见她表情十分急迫,不等众人回话,就下马往林中走去。

“怀燕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城里安抚民心的吗?”藏在树林中的荟柠看见李云和怀燕在此时出现,这都是她相处已久的旧部,心中激动莫名,连忙走了出来。

她这忽然现身,吓得一众佣兵连忙往后急退。

怀燕见了她,登时含泪拜倒在地:“婢子听闻公主遇险,那里还有心思呆在城里?公主可有受伤?”

李云等人见此情景,可知这公主假不了,于是齐齐下马行叩拜之礼。

“本公主倒没受什么伤。”荟柠说着,想起还躺在地上的杨言,连忙去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此时灰头土脑,面目浮肿,伤口迸裂,满地是血,还好呼吸平稳,看起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荟柠当着众人面不好太露关切,心里却怒于佣兵无耻之举,也伤感杨言为了自己付出如此代价。

正在此时,有禁卫军大声喝道:“嘿,你们这些家伙跑什么跑?”

荟柠抬头一看,只见先前还熙熙攘攘的战场,此时只剩一地的尸体和禁卫军站在原地。原来众佣兵见闯了祸,早趁着众人不注意,各自偷偷溜走,只留下五个被捆在树上的万灵教徒。

荟柠见此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当即将李云叫到面前下令道:“速派人手查明方才佣兵的番号、花名单,然后告诉松涛知府马道承,将此番号所属之人全部录入乱党名录,通告天下全力剿灭!”

“第二,速派人手将杨言、符茵二人送往张德孝处,招揽松涛各地名医进行会诊,务必将他二人完好无损地交还给本公主。记住,那符茵是魔教贼首,须将她押往地牢严加看守!”

李云领命,按荟柠的指点找到藏在山洞里已经昏迷许久的符茵,然后将她和杨言一起用一辆大车子送往松涛。

荟柠和怀燕在禁卫军的护送下来到军队营地,在大帐梳洗更衣之后,为安抚众人,强打精神会见松涛各路文武官员,大家见她平安无恙,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要知道公主此次是代表了皇帝来执政,如有差池,他们一个个都难逃罪责。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请示道:“昨晚逆贼已四散逃奔,俘获逆贼三百人,缴获粮草一百担和军马五十匹,现大军驻守藏宝湾以北,还请公主示下。”

荟柠不假思索道:“将一半逆贼押解松涛府斩首示众,其余押解帝都听命,所有粮草充作军用。”说完又道:“本公主已探明王麻子一党的幕后主使者是一个号称万灵教的魔教,众位可有听说过?”荟柠觉得治下居然出了如此大的叛党,自己还差点死在里头,先前却鲜有耳闻,不由得深以为患。

松涛知府马承道上前道:“万灵魔教和匪徒相互勾结臣等先前也有所耳闻,只是魔教在帝国乡间信徒众多,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没有确凿谋反证据,朝廷怕激起民变,不敢轻易取缔,如今公主既然亲眼见证万灵魔教兴风作浪,当上报帝国议会,是剿是抚由议会先商量,殿下万不可轻易做出决断。”

荟柠摇头邹眉道:“等议会商量出个结果,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如今北方纳息人犯境,国内万灵魔教借着兵力空虚兴风作浪,如不当机立断平息内乱,只怕后患无穷,本公主昨日误打误撞发现魔教总坛所在地,幸得杨言舍命相救才得以逃脱,而且还得知该教发生内讧,如今我们正该借此天降良机,一鼓作气铲除余孽。”

正说着,忽然有传令兵闯入帐篷,禀道:“据探子来报,温岭以西发现打着龙旗的队伍正在向西移动,大概有五千人马。”

荟柠分外吃惊,按理说万灵教内乱应该不会有时间组织起如此规模的军队,她恍惚了一会才下令道:“再去探来。”

马乘道连忙上前向公主作揖道:“万灵魔教向来崇拜邪龙,那五千打龙旗的必定是魔教军队,没想到他们还藏了如此多的人马,我军的一千人和各地陆续赶来的援军约有二千,加起来统共才三千,人数上并不占优势,不如退回城中,坚守待援。”

“不,刚才公主说魔教发生内讧,对方人数虽然多,但人心不稳,我们正该趁此机会像昨晚那样以少胜多,如果避敌不战,有失朝廷威名。”禁卫军队长李云说。

于是官员们分成两派,有支持避敌不战的,有支持主动出击的,在营房里吵闹起来。

荟柠不置可否,望着满地的帝国官员,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突然很想一个人,然而此时这人却并不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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