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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万灵教

这边杨言举着火把一路走去,只见这里还有许多完整桌椅存在,只是造型十分古朴,如今只有富贵人家极少数人在用复古款式,而且多用红木打造,价格十分昂贵,寻常百姓家则很难得一见。然而此时在他眼里全都成了柴火,被他手起刀落劈成一段一段的。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捡柴火,忽然发现前面有个五丈高台,高台四周各有火炬树立,他一一点燃后,火光照见这高台上还立有一只大鼎,好奇之中登上高台去看,只见此鼎足有齐胸高,用青铜打造,鼎身被各种繁复的花纹围绕,鼎内也不知堆了什么东西,看起来上面堆积了厚厚的灰。

他用手拨开灰尘,轻轻吹了一下,刹那间露出一道亮光,倒吓了他一跳,停了一停,见没什么动静,再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灰尘摸开,随着他的擦拭,鼎内露出一件又一件的珠宝,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炫光。

他大吃一惊,又连忙用手拨了一拨,只见里面别无他物,全是各种明珠和金银,也不知是何人将这些东西堆积在这里,为什么要堆在这里,纵然疑问丛丛,不管如何,他心中欢喜之极,只觉先前所受苦难都烟消云散,连忙将身上木材卸下,用手去拿珠宝。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大喊:“快住手!”声音极大,吓得他魂都被轰散一半。

回头一看,原来荟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烘干的长衫,披着一头长发,手中拿着火把,正提着衣袂急忙向他跑来。

杨言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紧张,连忙要上前解释,荟柠急忙喘息道:“这是共和国巫师祭神的圣坛,有机关藏在珠宝里面,你要是拿走珠宝,就会触发机关。”

说着拿火把在珠宝前仔细照了一照,杨言细看一下不禁又吓了一跳,只见珠宝之中有一根根极细的钢丝连着,其中一根还连着天花板,钢丝又细又长崩的笔直,若不是仔细看,很难被人发现。

若是方才不是荟柠提醒的话,拿走珠宝的时候必定触动钢丝,不知将引发何种厉害的机关,总之感觉十分危险,因此离珠宝远远的。

荟柠看看四周对他道:“这里的东西最好都不要乱碰,共和国的人大多信奉万灵教,这个教派很古怪,崇拜神龙,这些宝贝都是供奉神龙的。”

杨言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荟柠微微笑道:“本公主有皇家贵族学院的历史学博士学位,对历史还有些一知半解,只是我很少去考古现场,大多只是在帝国历史博物馆研究些皮毛,比起那些考古学教授还是差了很多。”

杨言见这些珠宝拿不到手,心中直叹可惜,于是问公主有没有破解方法,谁知荟柠也毫无主意,他只得望宝兴叹。

“你的病好了?”杨言努力平复了心情,见她精神比先前要好些,因此将她的手握住,只觉她不似先前那帮冰凉,于是略放了心。

荟柠点点头,将手甩开道:“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自幼受皇家严格教育,生活作风极为点检,先前由于极度衰弱,不得不与他相依偎已觉不妥,如今回过神来后,见他又动手,于是出言警告。

杨言闹个没趣,只得岔开话题道:“那行,既然你没什么大碍,我们还是赶紧寻路离开这里,外面那帮人此时估计已经得胜,正到处找我们下落呢。”

荟柠点头道:“既然这里是有祭奠台,这里可能就是一个万灵教隐秘的总坛,那么按照共和国遗留下的习俗,北边应该有拜神殿,再往北就是问政殿,过了问政殿就可以经过列武场,穿过大门一直向东就可能走出去,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万灵教是什么时候在这里打造了如此巨大的地下宫殿,本公主竟然一点也不知晓。”

“这帮人一直神神秘秘的,一个个穿着打扮就像活古董,都什么时代了?女的还穿比甲袄裙,男的峨冠长袍,活像那戏台上的戏子,让人觉得古怪的很。这倒也罢了,整日做梦想推翻帝国复辟共和国,也不想想当初共和国是个啥样子。”杨言曾在多年前见过几个万灵教徒在集市上传道,一直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你什么意思?我们皇族都有习惯穿传统服装,你难道认为我也很古怪吗?”荟柠听罢登时扬起眉头,将一双美目盯着杨言娇嗔道:“既然觉得我古怪,你自己滚,不用管我。”说着她眼睛已经红了起来。

杨言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得罪了眼前人,连忙打躬作揖道歉道:“那要看穿在什么人身上,他们那气质也配穿古装吗?公主你穿什么自然都是极好看的。”

荟柠自然不肯信,杨言不得不打叠起各种甜言蜜语哄她,一边说一边还自己打嘴道:“公主若是不相信,我改日也和你一样穿古装?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说着他将一截短木棍放在头顶充当礼冠,并学起古人的样子摸摸并不存在的大胡子。

荟柠见他如此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你丑死了,算了.饶了你这回。”说完又正色道:“话说回来,这帮人都是共和国贵族的后代,一直对太祖皇帝当初联合各地诸侯推翻共和国议会耿耿于怀,太祖皇帝仁慈,没有杀他们,只是下令取缔万灵教,推崇一神教为国教,几百年来,他们还算没惹事生非,只是在偏远地区活动,如今看来,这些人的势力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壮大起来,居然暗地在这里修了如此规模的宫殿,看来野心不小。本公主出去后必然上报帝国议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一路往北走,沿路点亮遇见的火炬,不一会儿,果然见前方一堵纹龙石制大门,高达三丈,想必从外面上了锁,怎么推也推不开。

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走动说话声,二人先是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连忙屏息贴墙聆听。

只听有人一边走一边道:“那王麻子果真靠不住,滥杀百姓不说,还被人家打的全军覆没,当初我们就不该信他一面之词,让他当上首领”听起来是个老妇人的声音。

“这事千万别让我爹知道,当初他就极力反对这个人作为我教的使者,是我不听他的劝告,这才酿成此祸,让教里的许多兄弟丢了性命,我也没想到贺兰敏这么厉害,不但将我们埋伏在城里的杀手除掉,还能出其不意突袭藏宝湾。”这一位说话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位少女。

“少主不要耿耿于怀,这次咱们虽然失算,好在根基没受影响,很快会组织起一支新的军队来对抗贺兰家。”老妇人停下脚步,似乎到了门口。

“军队倒也罢了,我愁的是没一个好的将领来领导他们,如今大部分帝国军队在北方作战,这可是四百多年来难得一见的机遇,咱们若不是好好把握,错过了可就再难东山再起。不如这样吧,你们重新准备人手,这次我要亲自担任指挥官,调教出一支虎狼之师,先破了贺兰敏的大军,再一鼓作气攻下松涛府,从此不必再这么偷偷摸摸的畏首畏尾,干脆举起义旗,号召天下诸侯共讨****!”

这少女越说越激动,激昂之声在大殿里久久回荡。

“可是少主,此事事关我教生死存亡,还得长老和教主再商量商量,才能做决断。”

“当然得商量,我爹自然有我负责去说服,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还得拜托你去游说,这些年来我们已经隐忍太久,万不可放过此次机会。你快打开圣殿,我要进去祈求神龙保佑咱们此次行动成功。”

“是的,少主当心地滑,里面已经许久没人进去过。”说着,只听门外一阵机括转动的响声大作。

眼看着对方就要进来,杨言和荟柠此时已经来不及毁去在大殿中留下的痕迹,只得匆忙躲在石门后。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格格声,石门慢慢被打开,只见门外一老妇见殿中篝火明明,烧的烟雾缭绕,立刻冲入殿内,拔剑四顾大吼道:“谁在这里!还不赶紧出来!”

这声音十分尖锐,在空旷的大殿中尤其刺耳,震的杨言耳朵生疼。

“这老妖婆大喊大叫是被人踩了尾巴吗?”杨言心中抱怨。

正在此时,荟柠在黑暗中拧了拧他的胳膊,他心中会意,趁着此时门口只有一人,好一鼓作气冲出去。

于是两人同时突然向那门口的少女发难,一左一右冲了过去。

只见门口那少女生浑身典型的共和国装扮,上身着一件紫色交领右衽,下身套着绯红袄裙,唇若初雪春梅,颊带点点粉光,眉目间却英气勃发,看见门后突然冲出二人,竟不显慌乱,拔剑直指杨言咽喉。

杨言匆促间挂念公主在身后,不敢躲开,下意识用手去握剑,却握了个空,低头看时,那剑头正贴在自己的喉咙边,发出嗡嗡的颤动声。

正自吃惊,后面荟柠喝道:“好剑法,可惜我手上没有剑,你敢与本……我比试一番如何?”她匆忙中差点报出自己身份。

正说间只觉腰间已被一柄剑顶住,回头看时,原来方才在殿中大吼的青衣老妇已经赶了过来,自己忙着替杨言解围竟未察觉。

少女见已制住二人,撤剑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对小情侣。”说完低头弄了弄衣襟,又突然抬头正色道:“你们别的地方不去,居然敢闯我教的圣殿,说!是谁派你们来这里的?”

二人均低头不搭话,那青衣老妇忽然一把扯下杨言臂上的三杠军衔,递到少女手中道:“少主你看,这是帝国军队的士官长军衔,我们看来捉到敌人的探子了。”

少女闻言大惊道:“这地方我们从未暴露,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贺兰敏早就知道我们要起事?所以才派探子来打探?”

青衣老妇冷冷道:“少主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这就将他们押下去拷问,保管一天内他们就招的干干净净。“

“慢着!”荟柠向少女正色道:“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否考虑一下,只要我胜了,你必须放了他。”说完就指着杨言。

“很好!”那少女微微点头道:“不过我明确告诉你,你胜不了。”说完使了个眼色给青衣老妇,那老妇显然对她剑术十分放心,竟将自己手中一柄三尺长的剑递给荟柠。

对阵二人离开门口,来到拜神殿外的一处空地上,各自凝神看向对方。

此时已经是上午,太阳高升,两人的宝剑各自在阳光下发出刺目光辉。

杨言领教过公主的武艺,自然觉得她是天下第一,但他不觉得她获胜就能逃出去,因此一直想着办法摆脱困境。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场上二人已经动了起来,只见少女率先出手,也没看清她们如何动作,只觉眼前乱影晃眼,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半空中“铛”地一声响,荟柠身形不稳,连退两步,脸色也苍白起来,胸脯起伏不定,她只觉右臂被震的又痛又麻,固然是对方剑术精妙外,大部分原因是自己奔波劳累一晚未尝有充足时间休息过,此时力气不济所以落了下风。

“不错嘛,能接住我这招,还算有资格可以和我讨价还价。”少女一改先前傲气凌人的姿态,拱手正色道:“我叫符茵,乃本教少主,请教姑娘芳名,师出何门?”

“我叫宁熙,无门无派,请出招吧!”荟柠随口捏了个假名,然后努力稳住呼吸,通过方才一番交手,她已经明白对方的剑术和自己巅峰时不相上下,此时自己处于弱势,只盼在对方轻敌的时候能趁机反击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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