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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雷无妄

1、天雷无妄

“混乱星域”,“无妄星球”,“砚卫城”。

“浮云自来去,明月在天心、、、”

在“砚卫城”郊区的磁悬浮动车站广场,一位灰衣老僧唱着佛谒,拦住一名急匆匆赶路的少年,向他说道:

“这位小施主,看你印堂明阔,必是大富大贵之相!、、、不过,此时小施主山根有暗线,恐有血光之灾!、、、不如,让贫僧为您算上一卦,帮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这少年名叫燕凌飞,即将年满十八岁,相貌清秀,虽身穿着一套预备军人的绿布军装,却带着文人书生气质。燕凌飞正急于赶往前面不远处的磁浮动车站,他看到拦在面前者是一位灰脸稀须的老僧人,骨瘦如柴,形同乞丐。燕凌飞没想太多,赶紧从身上拿出仅有的几块玄铁星币,一边塞给老僧人,一边说道:

“大师好!、、、感谢您的一番好意,不过弟子现在没空,以后有机会再向大师请教、、、”

老僧一边把星币往灰袍中一收,一边怪笑着说道:

“嘻嘻,少少无拘,多多益善!、、、你我既然相见有缘,不妨赠你一句:‘缘起惜缘’、、、”

那老僧话还没有说完,燕凌飞却迅速摆脱了老僧的纠缠,飞快地蹿入来往车站中的人流之中,并没有听到老僧后面的话语、、、

在今天早上,燕凌飞预备军校的女同学赵心悦,交给了他一封信,说是她表姐赵心雅托她交给燕凌飞的。赵心悦交信时,也许是怜悯,也许是同情,她多说了一句:

“表姐今天下午,就要搭乘磁浮动车离开‘砚卫城’,去‘稻星城’上学了、、、”

燕凌飞所在城市叫“砚卫城”,是天灾之后重生的一个小星球上的小型人类城市,是大一级城市“稻星城”三座护卫城池之一。燕凌飞知道,从“砚卫城”到“稻星城”的磁浮动车,每月仅有一班次,每班次仅能搭乘数百人。因此,凡是能坐上月度磁浮动车的,非富则贵!

而由于天灾的原因,所有星球上都充满了罡风、辐射与变异生物。所谓城市,也就是人类的战争防御基地。按照安全度与稳定度,宇宙内的星球被划分为一级星球至九级星球,其中一级至三级星球属于高级星球,四级至六级星球属于中级星球,而七级至九级星球则属于低级星球。在越低等的星球中,充满了越多不可知的危险,空间裂缝、超级风煞、凶残妖兽、、、

燕凌飞所在星球,就是一个九级小星球,叫“无妄星”,属于“混乱星域”,据说是因有太多的无妄之灾而得名。在“无妄星”上,除了“帝都”是超级城市之外,围绕着“帝都”修建了数十座大中型星城,“稻星城”仅是其中之一。为了防御变异怪物的侵袭,每一座星城,都会修建数座护卫城,而每一座护卫城,又会修建数座护卫堡垒。

为了抵御变异生物,在星球上凡是年满十八周岁的青年,无论男女,都要到各地的护卫堡垒服兵役,驻防至少二年以上,累积到一定战功,才能回到城市。而燕凌飞与赵心悦、赵心雅,都将年满十八岁,即要从预备军校毕业,将会派驻危险难测的“砚卫战堡”、、、

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防护天幕,用来抵挡各类天外罡风与辐射、变异生物。而城市之间,除了军方装甲战车,唯一可以联通的交通工具,就是近代发明的“磁浮无轨动车”。由于造价高昂,目前只是“帝都”与数大“星城”之间,中大“星城”与各自的“护卫城”之间,才建成这类磁浮无轨动车航道。若不依赖装甲战车与磁浮动车,人类一旦走出了城市的防护天幕,则是寸步难行。

自从“稻星城”与“砚卫城”之间修建了磁浮动车,燕凌飞就知道,凡是能从“砚卫城”出去的人,却极少会再回来、、、而为了逃避服兵役,有钱人家总是想方设法,把适龄子弟送到中大型城市甚至于“帝都”中求学,期望能一朝鱼跃龙门,从此跳出“低等星球”、、、

庞大的建筑群,如雄狮猛虎俯卧于地,周围半空中都是来来往往的各类小型动力飞车,地面上则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燕凌飞在入站人流之中快速穿插,终于在本次动车启动前赶到了送客大厅。此时,数百位尊贵的乘客,正在有序地接受严格的检查,而送行的亲朋好友则是有哭有笑的,乱作一团、、、

燕凌飞没有资格进入送客大厅,只能爬高一层,从中空位置俯视下去,刚好可以看到送客大厅与入闸口。他远远看去,很快就从人群之中,看到那一道让他心跳的倩影!、、、赵心雅简单扎着马尾,身穿一套洁白的裙装,清纯绝美的脸庞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正与身边一位军装少年有说有笑、、、

那少年的军装,显然不是燕凌飞身上的这种绿布预备役军装,却是正规军队的深蓝色“星战服”!少年身材欣长,英气迫人!、、、

也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感应到燕凌飞的注视,也许只是偶然、、、赵心雅的脸,忽然抬头往燕凌飞方向望去、、、她显然看到了燕凌飞,身体微微一颤、脸色微变、、、她嘴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随后,她忽然拉住了身边少年的手,匆匆走向关闸、、、那位少年星战士,则受宠若惊,脸露喜悦、、、

“忘记我、、、”

因为从高俯视,燕凌飞清楚地读懂了,赵心雅唇语所要表达的意思、、、

三年来,无数的魂牵梦绕,都是她的倩影,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自己一直幻想着,执子之手、与之携老、、、而如今,却是她与别人相握而笑、、、燕凌飞心中,只觉得一阵急痛、、、

那位少年星战士牵着赵心雅的手,向着来送行的亲朋好友挥手告别,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闸门之内、、、送行人群当中,不少是锦衣贵人,其中就有赵心悦与其父母、、、赵心悦同样清丽出众,身穿预备役军装,她正四处张望,好象在寻找着什么、、、

燕凌飞知道赵心悦应该是在寻找自己,他更觉得心中一阵酸痛,三年来与赵心雅相遇相识的一幕幕,不断于脑海之中涌现、、、

此时,燕凌飞心中好象掉失了什么,有一种空空的感觉,眼中禁不住泛起泪光,他忽然想起了那封信,于是轻拭了一下眼睛,打开了赵心悦交给自己的信,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精美的卡片,只见卡上写着几行娟秀的文字:

“万事使人愁,一朝误会千世休。往昔不相谋,此后怎可同携手?昨日识君为何事,方茂!恃才放傲江湖子,风流!、、、、、、”

燕凌飞只觉得一阵眩晕,原来这三年来,却一直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嘭!”

燕凌飞在迷糊之间,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身体不由一歪,手上的卡片被撞飞了出去,飘落向送客大厅的人群之中、、、

“抓小偷!、、、”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燕凌飞在迷糊之中,看到面前有一位瘦弱少年慌张地爬起来,捡起了一个银色手提箱就跑,他脚下还留下了一个青布包袱、、、

很快,就有一位青衣少年道士赶了过来,他捡起了地上的青布包袱,正要继续追赶那蹿进人群中的小偷、、、

“元青,别追了,快扶起这位小兄弟、、、”

此时,一个温厚的声音传来,一位同样是穿着青色道袍的青年道士,走向了燕凌飞、、、

“一言师叔,可您的手提箱还在那小盗贼手上、、、”

那被唤作元青的少年道士,回头扶起了还在迷糊中的燕凌飞,依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放心,你师叔的手提箱,可不是这么容易能打开的、、、”

那叫作一言的青年道士走近了燕凌飞,温和地说道:

“小兄弟,你没事吧?、、、”

燕凌飞这时才缓过神来,应该自己是被那逃跑的小偷给撞到了,他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手上的卡片呢?、、、送客大厅之中,依然是人头涌涌,赵心悦一家人已看不见了,而同样消失无影的,还有赵心雅送给自己的最后礼物、、、

燕凌飞拿着空空的信封,仿佛没听到“一言道人”在说什么,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元青轻轻推了推燕凌飞,一头雾水地说道:

“你没事吧?、、、、一言师叔,他是不是被撞傻了?、、、”

“一言道人”摇了摇头,继续温和地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小兄弟,做人应该学会放下!‘临’!、、、”

一声重音,仿佛是睛天惊雷,在燕凌飞的脑海中忽然响起,顿时让他心神一震,马上清醒了过来!、、、燕凌飞是烈士之后,父亲战死沙场,他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从小就受到妈妈的薰陶,知道要尊重古老文化的传承者,特别是“儒、释、道”。燕凌飞知道自己刚才失礼了,连忙向“一言道人”行礼说道:

“对不起,请道长见谅,刚才小子失礼了!、、、”

“一言道人”定眼看着燕凌飞,此时心中一怔,一边摆手,一边暗自起卦,心中算道:

“‘天雷无妄’?、、、此子命运崎岖,观其面相,鼻梁隐现血线,恐有不测!、、、、我当是提醒,还是不提醒呢?、、、”

“一言道人”暗自叹息,总算是有缘,就看他的星运吧,于是从道袍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虚空画符,随后双手结印一指符纸大喊一声:

“者!”

随着这一声重喝,一道青气窜入了黄符之内,符纸瞬间化作了一枚四方小卡片,小卡片上画满了神秘的符纹、、、

“一言道人”脸色微白,一边把小卡片递给燕凌飞,一边缓缓说道:

“小兄弟,刚才的事情,是我们连累你了、、、既然你我有缘,这小小护身‘平安符’,就作为礼物送给你吧,当作一个纪念、、、”

燕凌飞还震憾在刚才“一言道人”的神奇变法之中,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星运术”?、、、在数千年的星球演变之中,诞生了各种拥有神奇力量的人类,其中就有神秘的“星运术师”,据说能定乾坤、测祸福、改星运、、、

“一言师叔,你为什么肯花一道真言,给他做那道‘平安符’?、、、”

“唉,这也只能暂保小兄弟一时之平安,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难道这少年的星运竟然这么差吗?连一言师叔的真言符,都没办法帮他调运?、、、”

“调运必先调心、、、,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呀、、、”

迷迷糊糊之间,燕凌飞听着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当燕凌飞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一言道人”与少年道士早已不见,他手上只留着一张普通的黄色小卡片,那些神秘的符纹也消失无踪、、、

从赵心雅送的卡片,到变成手上的小卡片,燕凌飞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他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梦中,还是在梦外、、、

燕凌飞随手把小卡片放入口袋,却猛然惊叫一声:

“啊!、、、可恶的小偷,把我的钱包给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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