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被阴云遮蔽着,荒凉的山上躺满了尸体,闷热的气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腐臭。
一群野豺贪婪的奔跑在山顶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吃饱的他们不停的用舌头吮吸着滴血的嘴唇。等它们休息好了之后将吃不完尸体用嘴叼起,试图拖回他们的老窝慢慢享受。
群豺拖走了一具又一具尸体,等它们试图叼起一块巨石后的一具很肥胖的尸体时候失败了。从旁边跑过来几只豺一起帮忙。
其中一只豺见咬住尸体的衣服无法拉动,于是它张口去咬这具尸体的脚踝试图拖动。谁知这只豺刚刚下了口这“尸体”却猛的大叫着立起了上身,吓的群豺四处奔散。
这“尸体”就是和恽,原来他在战斗中并没有死去,只是被石叮人砍伤了腰,流了很多血晕了过去。
和恽醒了后只觉得腰间无力,脚踝火辣辣的痛。他看了看周围的豺竟变的愤怒起来,只见他抓起旁边的一把刀向豺扔了过去嘴里吼道:“石叮人欺负我们,你们这群也豺也欺负我们!人都死了还要被你们连骨头吃掉?快滚!”
群豺龇牙咧嘴的在远处望着和恽不肯离去,和恽心里一阵闷气,他伸手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朝那头豺砸了过去,正中头豺的脑袋。
头豺惨叫一声回头跑了,剩下的豺一看也跟着跑了。
和恽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腰间被砍了个大口子。血已经不流了,他也不感觉有多痛,只是腰间木的好像没有感觉了。
他用手撕了一长条布将腰间的伤口包扎起来,接着看了看脚腕被豺只是咬了几个血印,并没有什么大伤。
他试着站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他向四周看了看,剩下的全是残破的尸体,心里一阵阵发冷。向山下望去,兊圤城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与井井有条,他明白石叮人已经占领兊圤城了。
山腰的树旁边几个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行走着,他们不停的左顾右盼像是在寻着什么。尾随的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低声着对前面的一个瘦瘦的人说道:“冼勍,我们还是先回赫墨吧!我觉得汤涪他们几个十有八九全死了。”冼勍坚决的说道:“不行,我觉得汤涪滚下山不会死,他那么强壮,就算他真死了我也会找到他的尸体。”矮个子说道:“可是这兊圤城现在被石叮人占领了,我们好不容易从山顶的战场逃出来,现在又要在这里冒险寻找不知死活的人,到底值不值得?”
冼勍有些激动的说道:“果细昧,我和你还有汤涪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每次遇到危险谁丢下过谁?你为什么现在说出这种话来呢?”那个叫果细昧的人听了悻悻的不再说话了。
他们几个人继续向山顶搜寻,突然眼尖的冼勍指着一堆碎石旁的凹处低声说道:“看!那好像有个人。”
等他们小心的摸过去,果然发现有个人被碎石半掩埋着。
冼勍仔细看了看被掩埋的人满脸污泥和血,已经辨不清面目。他俯下身把手放在鼻口试了试说道:“还有气息!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小心救出来。”
等冼勍轻轻擦去这人脸上污泥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因为这人就是汤涪!
冼勍尽量轻的一点一点将汤涪拉了上来,汤涪眼皮微微睁了睁又闭上了。他们慢慢的将汤涪放到了平软的地方,汤涪的嘴嚅动着说话了:“是不是冼勍?……”冼勍高兴极了,忙说道:“是我!我们几个在山顶见打不过石叮人便逃散出来了。”
汤涪努力睁了睁眼睛才睁开,他对冼勍说道:“我以为我死了,你们既然逃出来就应该先回赫墨,何必回来找我?”冼勍说道:“我们必须带你一起回去!”汤涪听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冼勍和其他几个让用树杆和树枝编了担架,将汤涪放了上去。他们悄悄的向山顶爬去,准备翻过山回赫墨。
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碰上了和恽,和恽将身体靠在巨石上喘着粗气,他认得是冼勍于是叫道:“赫墨的冼勍,看见你们我就觉得有希望了!能不能帮我一把?”
冼勍和其他几个人走了过去,果细昧说道:“我们可抬不动您!”和恽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谁要你们抬我?你们帮我去树上砍根拐杖,把我扶起来就好了。”
果细昧于是转身跑去找了棵棘木,去了刺递给了和恽,几个人伸手扶住和恽站了起来。
和恽拄着拐杖驼着腰向前挪了几步试了试对大家说道:“我就说我可以走,你们去哪里呢?”果细昧回答道:“回赫墨吧!现在至少那里是安全的。”和恽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吧!反正我没有家了。”果细昧说道:“好吧!”众人抬起汤涪向山下走去。
行走了快一天的路程,冼勍他们抬头终于看到了赫墨的城楼,他们走到了城门下,城门却紧闭。
城楼上的人看见了他们充满了警惕,冼勍高声叫到:“我是冼勍!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城楼上的人仔细打量着他们,过了一会向城门内喊到:“快开门!是冼勍他们。”
城门开了,冼勍他们走了进去。他发现城门被加固了,里面还站着守卫的人。守卫有赫墨的人也有他不认识的人。
当冼勍他们走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碰到了濮爆,濮爆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你们几个人回来了!抬着的是汤涪吗?”冼勍说道:“是的,兊圤城被石叮人占领了,我们是从战场上逃散出来的,找到了汤涪才回来。”
濮爆说道:“我知道兊圤城被占领了,每天都有逃来的士兵和难民。汤涪好像伤的不轻,赶紧去找希伍大叔给他看看,这几天希伍治好了很多伤者。”冼勍他们也不多说抬着汤涪走了,和恽跟在他们身后也去了。
希伍大叔的院子里满满的都是人,希伍正在忙碌的查看着伤者,抬头看见冼勍和果细昧抬着汤涪进来了,他赶紧过去检查伤势。细看了之后希伍大叔对冼勍说道:“汤涪也没有什么大伤,无非是擦伤……好像他的胳膊骨断了,这个也没事养养就好了。”
冼勍松了口气对汤涪说道:“我就说你命大,哪那么容易死?”汤涪听了咧开嘴笑了:“那还多亏你们救我,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找到我,恐怕我被埋在碎石下迟早是等死了。”冼勍说道:“这说的什么话,以前在赤伏山打猎的时候你也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
希伍大叔拿了跌伤的药涂抹到了汤涪的全身,然后叫他静静的修养。
等希伍大叔看到了和恽以后皱起了眉头,他对和恽说道:“你腰间的伤口化脓了,恐怕我救不了了。”和恽一脸无辜的说道:“明明汤涪的伤比我重,为什么说他没事,却说我没有救了?”希伍说道:“汤涪的都是皮伤和跌伤,你的却是内脏损伤,恐怕性命都会受影响。”
和恽的脸色哭丧起来了,他问道:“那会怎么样?我会死吗?!”灰伍回答道:“不知道,如果止不住腐烂就真不好说了……”和恽听了觉得内心充满了恐惧。
汤涪见和恽可怜的,安慰他:“总会有办法的!”和恽问道:“什么办法?如果真能治好我给他磕头下跪都可以!”汤涪对冼勍说道:“你去把戈喜儿找来。”冼勍一拍脑袋说道:“对呀!可以找可牙,可牙的虬龙说不定能治好和恽的伤口。”
冼勍过来一会儿带着戈喜儿来了,和恽一把抓住他说道:“求求你救救我!”戈喜儿吓的向后退了几步。冼勍在一旁说道:“不是说他能救你,是他带你到赤伏山找一个叫可牙的,他的虬龙或许能治好你的伤。”和恽听了说道:“我以前也听过传言说赫墨有个孩子带着一条小龙能给你治伤痛。现在我们赶快去找吧,那龙一定能治好我的。”
戈喜儿看着可怜的和恽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他上了赤伏山去找可牙。
当他们到了独峰后看见可牙和虬龙正在玩耍。
可牙一见戈喜儿来了一阵欢喜,他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一见面说个没完没了。
一旁的和恽忍不住差点跪在可牙面前说道:“求求您救救我!”可牙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谁?”戈喜儿道:“他是兊圤城的守卫,在打仗中受伤了,没有人能救他的伤,所以求你让虬龙替他治疗伤来了。”
可牙也很爽快的叫过来虬龙,虬龙腾飞过来俯下头在和恽的腰间滴着龙涎。和恽问道:“这龙的口水能治好我?”可牙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以前虬龙这样治好了很多人,不过也有治不好的。”和恽听了心里有些惶惶不安。在和石叮人打仗中自己没有死去,如果现在这么死了那不是太委屈了?
不过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命运本来就反复无常,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会长命百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