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前辈怎么了?”李悉达见状,不由感到好笑,却又故作惊疑道:“仙长为何不言语了?难道是我提的要求太难了?这不可能啊!真品的功决和灵宝都烂大街的货色,而在仙长所赐的珍宝中都必定是最低品秩的垃圾啊!”
“什么?!烂大街!!还是最低的!!!”那声音忍不住出声,吼声震天,随后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口道:“额……这个…那是自然,想吾纵横天下数万载,见识到的秘宝奇物自然不在少数,真品嘛却是比较低端。”
那人口吻一变,顿时高深莫测起来。心里却在念叨:差点就露馅了。同时在心里暗骂李悉达无耻,然后把他狠狠鄙视了一顿。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悉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珠子咕噜一转,“既然这样,那什么真品功决想必绝计不在话下,仙长还在请出赐予之宝吧!”
“额……这个……”
对面默然,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见对方迟疑,吞吐间有些忧虑。
李悉达说话了:“虽还未见仙长尊容,但仅凭声音晚辈就已深深折服”李悉达尊崇道,“如此既威严又神圣的嗓调,寻常人断然不能拥有,且仙长的声音带着浩然正气,俨然仙辈名流,这般尊容,即便是在那茫茫中州之地也是顶尖宗师霸主。”
这一声声马屁拍的,他早就心花怒放了,尤其是那声声“仙长”喊的,别提他有多爽了。想着想着,他竟笑出了声。
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的模样,他赶紧纠正了过来。
“咳咳咳,那是自然”那声音带着浓浓自豪感,又无比优越道:“本座成名于万载年前,在南蟾大地他们都尊我为紫云老祖,本座可是……”
容不得他说完,李悉达便打断了他,道:“所以以仙长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会守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的对吧!”
李悉达笑着说完,言语中极尽谄媚奉承之色,接着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咳咳,放心……本座以身份担保,决计不会赖账的。”那洪亮的声音传来语调,心里却在大骂李悉达。
李悉达这话一说,看似是在阿谀奉承,实则是在给那“高人”下套,堵住他的路,在言辞据理上占据制高点,让他无法反驳。这就像是打了你一巴掌,还给你个甜枣,哪怕心里再苦,也得忍着吞下去,哪叫你之前说了大话呢。
“本座身为一派老祖,身边法宝秘藏宝库自然数不胜数,只是在此地待得太久,周身皆是清净满溢,无常所有......”那洪亮的声音接着道:“现存的都是超品秩的秘宝,像真品这样的低端货自然是没有的……所以。”
“没事,超品级也行,我不挑的。”李悉达接着话茬道。
“哈?你不——挑?!”
这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个分贝,带着不可置信,也带着惊疑。
接着李悉达就隐隐约约听到细碎的声音,微弱不可闻,接着一阵怒骂声传递而出,经过空间传荡,变得犹如洪钟大喇叭般宣泄出来。
“你不挑我还想挑呢?!”那声传出,简直怒不可遏,“我……老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高人”也是醉了,本想李悉达是个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且见识不高,应该很好哄,兴许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可谁料这小子竟比猴儿还精,脸皮比城墙还厚。
“仙长你不会是想要食言吧!”李悉达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温和恭敬,带着个人独特的风格气息,此刻在那人听来却是跟十恶不赦的恶魔似的,听了浑身都要打哆嗦。
“你这是什么话?”那声音似乎找到了借口,当即厉声喝道:“你认为老祖我会赖账吗?!”
话音传出,声浪紧随其后,李悉达只感觉迎面一阵风吹来,接着地面上的小草枯叶吹的飞舞了起来。他的黑发飞扬,衣衫哗哗作响,真乃一杆石像伫立在那儿。
“仙长误会了。”即便是这样,他也一如往常镇定自若,正色道:“以仙长这份修为与英姿,常人无法奢求在人间一遇,在天宫之上也是难得一遇,乃是真真正正的神仙中人,绝对有开宗立派的实力,称祖立宗断无偏差,反而尤有过之……”
李悉达接着侃侃而谈,神色从容淡定,好像之前从没发生那桩子事儿。
“你说的不假。”那声音传出,表示赞同,“可是你当如何?”
“既然仙长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当索要我的那份赏赐。”李悉达倒也不怵,正色言名道。
“放肆!”一道雄浑磅礴得无以伦比的声音传出,“竖子!尔敢这样对吾说话?!”
叱咤间风雷电掣,疾风骤雨,声威之浩大,气势之磅礴几乎弥天遮地。
嘭嘭嘭!
只是一瞬,眼前便有成丛的桦树林,被割裂的爆裂炸开,岩石地砖竟是寸寸崩裂,出现了龟纹般的裂痕,而原野下的一片油油的野草瞬间化作渣粉,纷飞在四周尘埃里。
“你可知上一个对吾口出狂言的人下场?”紫云老祖邪佞一笑,“哼哼,老祖手段凌厉,直接一手毙了他,从那日至今该有千年光阴,而那小辈只怕是尸骨无存,都化成灰了吧!”
嗓调生硬,十分阴冷,寒风凛冽呼啸,邪佞的犹如谷底深渊的冰窖,恍然如猛虎下山,怒目圆睁咆哮而来。
李悉达十分不好受,这阵阵声浪卷集无边的风暴,若怒吼咆哮而来。他削瘦的身形在凛冽的狂风,摇摆不定,像是大海上遭遇风暴濒临湮没的帆船。
他紧紧地咬住牙关,等待着暴风雨的谢幕,双脚稳稳地紧扎进土壤里,抵御着风浪的侵袭。
渐渐地,风小了,肆虐的风暴缓缓逝去。那由“神仙”震怒产生的灾难终于消散退去,等着的是下一个阴谋算计。
李悉达有些阴狠地咬了咬嘴唇,勾起了一个弧度,心中却已经暗暗笃定,打定主意:坑他!
“小辈看到没有,这就是激怒我的下场...”声浪徐徐再次传来,还带着一缕自豪。
李悉达表面应承,心底却在嘀咕:老家伙,敢暗算我,等下看我不坑死你!
说话间便已恢复了常态,咧嘴笑道:“是是,老祖威严无双盖世,是小子唐突冒犯了,还望老祖莫要追究怪罪才是。”
随着他说话间,对于那人称谓也接连替换,由前辈换到仙长再到老祖,种种的变化,表明他的态度,也表示他的引诱在逐步深入,而那“老祖”仿佛是颇为受用,越听越起劲儿,浑身都冒着一股子洋洋得意的劲儿。
“可是小子与老祖您说了这么久,可还连老祖的真容都为曾看见,实不免有些遗憾,若老祖觉得方便,能否屈尊露下真面目,也好随了小子的愿,满足在下的不情之请。”这语气说的客气得体,却又无处不透着阿谀奉承的味道。
这处处恭维的话语,说的那高人心里是喜滋滋暖洋洋的,如今人家有愿,却也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自己又何尝有不满足他的道理?
滋滋~~
接着顷刻间,传来了阵阵拉扯和撕裂之音,之间周围虚空一阵模糊,幻化出了一人的身影。
这人背着李悉达,身穿着褐色发黄的袍子,身形六尺有些佝偻,腿脚不快却颇为稳健,脚踩着大地,周遭凉风习习,衣袂无风自动,到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老祖!”李悉达激动的喊出声。
接着,那人风轻云淡地摆摆手,似看透万千红尘。这光这幅做派,倒是颇为拉风,意境高远下,比之罗尼圣人也是不遑多让。
“老祖您为何背着身?”
紫云老祖(前面介绍过,不再叙述)刚要解释就被打断了。
“是不是有迎风泪,腰腿不好?”
紫云老祖身形明显一顿。
“难道是因为长得太丑不好见人?”
老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老祖,老祖,你说啊...”
“难不成真的很丑?”李悉达狐疑一声。
“可就算是丑,也不能失去信心,更不能丧失生活的信念,千万不能寻短见啊。”
紫云老祖:“.......”
你妹的!
说谁丑哪!
谁他妈丑的不能见人!!
谁他妈的要寻短见哪!!!
紫云老祖嘴上不能说,在心底狂吼道。
李悉达实在太罗嗦,这样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紫云老祖起先还能忍受,可到了却是愈加无法承受生命无能承受之重。
“够了!”
紫云老祖扬起了手,不耐烦地喝了一声。他转过了身来,而就此李悉达才第一次见到这“真人”的真容。
可看到时,李悉达明显怔住了,嘴上喃喃道:“还他妈猜中了...”
他见到的是一个老年人的面孔,面肤很白,下颚拖着长长的胡须,须发尽皆发白,可平淡无奇的脸上有一双对斜三角眼,塌鼻梁,薄嘴唇,看起来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此刻咧嘴淡淡地笑起来,还真的有些猥琐,有种莫名其妙的滑稽感。
李悉达看到,差点笑出声来。
可紫云老祖没看到,照常说出话来,“你小子真是聒噪。”
说着甩出几件发光的东西,与此同时道:“你不就想要赏赐吗?给你!”
李悉达打眼一看,哟,真不少,是灵玉,修行者的必备品,还足足有五颗,并且还有一件下品的宝器。
这对于寻常炼体境的武者来说,确实是一桩不小的收获,足够他们修到聚气期了。可对于李悉达来说却不然,这几样东西确实不错,也足以让他动心,可他已经不满意这一点点赏赐,要玩要玩大的!
“老祖,这跟说好的好像有点偏差啊。”
“怎么?你还嫌少?”紫云老祖眉尖一挑,蹙着眉头,哼了一声,显然有些微怒。
“不是,老祖能赏赐给我宝物,晚辈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些珍宝晚辈甚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李悉达打着哈哈,接着忽悠道:“只是老祖的身段如此之高,地位无比尊崇,自然是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必要实现,连凡人间的皇帝都有一字千金之称,而老祖地位可比那皇帝尊高了无数辈,自然是一言万金甚至是千万金,一言既出,即便是万匹骏马也难拉回。”
就在紫云老祖得意洋洋,沉醉其中时,传出了一句话,使得他的笑脸瞬间凝固。
“所以无论于公于理,老祖都是会把剩下的珍宝赐予我的。”他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以老祖对我的恩德来说,我是断断不能要的,可是为了老祖的身份和地位荣誉,我必须得要啊!”
看着他一副为难痛苦,又不得不要的样子,紫云老祖气得脸红脖子粗,恨得牙痒痒。
虽然明知他在说假话,可说的话却有几分道理,紫云老祖纵想找机会反驳,却又无从开口。
“你——”老祖指着他,气闷道:“我不是赐予你东西了吗?”
“可是这不够啊。”
“你——这小辈怎如此贪心!”
“晚辈着实不想要老祖的珍宝,只是——”他接着道:“为了老祖的声誉和荣耀,我只能强忍着愧疚之情……可如若老祖不给我,我也无话可说,但老祖赖账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人人非议,背后玷污前辈的声誉……晚辈可就负不了责了。”
“你在威胁我?!”紫云老祖脸色一变,当即怒吼一声。
“前辈误解了,晚辈只是为了维护仙长的声誉,挽救大统,拿回我应得之物吧了!”
“好胆!”紫云老祖失声骂道:“竖子无教,尔敢冒犯本座!”
“如此不识体统,你是在找死吗?!”
阴冷森然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股肃杀和冰冷的气息。
寒冷到冰冻的温度,席卷了四周,瞬间凝固了周遭的景物,在刹那间,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冰渣子。
阴冷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凝渣子形成的风刺,恍如一把锥骨的刀尺,狠扎入李悉达的心窝。然而此时,他的眼睛一亮,激动道:
“就是现在!”李悉达眼睛一亮。
(未完待续)